第三卷 艾欧尼亚悲歌 097章 虐心
王虎干裂的嘴唇哆哆嗦嗦的吐出这句话，这是潇洒哥临走前无声的话语。意思是忍耐为良药！王虎并不记恨潇洒哥见死不救，在那种情况下占据团队话语权并且和库克里克勾结的埃德蒙是无法容忍别人插手的。
在超频世界中，傻子才会这么干。潇洒哥说出这句忠告就已经极为难得了，毕竟他和骆驼两人没有落井下石。
王虎挣扎了一番，最后还是停了下来，并不是因为那种剧烈的疼痛，而是这样做毫无用处。痛苦在摧残他肉/体的同时还使得王虎大脑异常的清醒。因为持续性流血而产生的眩晕感暂时消退了。他根本无法从刑柱上逃离，那些铁钉和锁链上附加的冤魂诅咒是在是太强烈了。
他生平第一次有种无助的感觉，王虎低下头一动不动的掉在刑柱上，头颅低垂在胸口上。好像死了一半的，只有不时抽搐的肌肉证明他还活着。
过了许久，一个嘶哑的声音问道，“你后悔吗？”网
这声音听上去好像被灌了一同沙子，干哑的让人听上去极度难受。
“不后悔……”一个虚弱的声音回答道，同样干哑难听。这是因为失血过多在加上湿热的环境所造成的脱水现象。
回答的人正是手枪，如果不仔细听压根听不出这是他的声音，“如果没有进入超频世界，恐怕我就死了！”手枪的话里充满了孤寂与蓦然，只有这种经历过数次死亡的人才会将死亡的看的不值一提。
王虎低垂着头继续问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指……”
手枪打断了他的话，两个同样虚弱的人几乎没说一句话都大口喘着粗气，“你是指结盟？”黑暗中的手枪好像摇了摇头，停顿了好一会他才说道，“不。从来没有。正如我跟萨莫一样。从一开始就是好友。不仅在超频世界中，在现实世界中也是如此。”
“什么？这怎么可能！”王虎吃了一惊，竟然还有人在现实世界中成为朋友。这跟所有被征召的人类活下去的宗旨严重不符，谁能保证对方不会利用现实世界中家人做威胁。
似乎是猜到了王虎的想法，手枪沙哑着嗓子说道，“萨莫是个孤儿，从小在柏林附近的贫民区长大。他的祖父是突尼斯移民。在白人社会有色人种什么待遇你应该清楚。尽管他的母亲给了他一双碧色的眼睛和金色的头发，还是无法改变他阿拉伯人血统的事实。他的真实姓名叫拉斐尔?费尔默，自从父母在交通事故中死亡，一只到成年萨莫都靠捡垃圾为生。”
手枪喘了几口气接着说道，“他从不担心欧元贬值，”手枪呵呵浅笑几声。“因为他推崇不用钱生活的理念，在柏林附近的克林买科诺，他经常翻找垃圾桶中人们丢弃的食材。将这些食材带回家解决全家人的一日三餐。我记得上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在最近的垃圾桶中翻找的到‘卷心菜、半块奶酪和一些即将变质的火腿’。”
说道这里手枪干哑的嗓子再也撑不住了，沉默再一次袭来，长久的黑暗时间过的格外的慢。
“他难道没有想过运用筛选者力量？”王虎疑惑的问道，被征召的人类每次回归现实世界后，总是控制不了杀戮的。不少筛选者选择了犯罪的道路。开始肆无忌惮的杀戮。大多数人逃脱了空间的清洗。而大量的普通人则因为目击整个过程而被残忍的杀害。
“只需要动用一点点能力，打劫一家银行就能让他全家人都能富裕起来。再不济也能让家人避免挨饿。”
手枪有气无力的哽咽几声。好像暗夜中垂死嚎叫的孤狼，“萨莫在现实世界中得了肌萎缩侧索硬化症，也就是渐冻人。他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何必要把悲惨带给别人，’他最崇拜的人是东瀛相扑横纲白鹏翔，所以在超频世界中特别希望自己能够强大起来，他为此特意定制了一套加大版相扑运动员的皮肤。”
王虎无声的笑了笑，东瀛这个国土狭小，资源贫乏的国家，历来不缺乏挑战强者、挑战秩序的追求和勇气。相扑手经过长期苦练，比赛程式繁琐冗长，然而真正的决战也就在那几分钟，甚至几秒。这倒像樱花，它们每年平庸地积蓄了一年的力量，轰一声就全开了，哗一下又全凋了，就像一片大火，它们由南向北从这个岛国上席卷而去，消失在太平洋里。
“那么你呢？”王虎试探着问道，这个时候他突然问出这句话。
手枪没有回答，他们再次迎来了长久的沉默。
一阵翅膀相互拍击的声音响起，让王虎抬起了头。黑暗的尽头突然燃起了一双血红色的灯笼。筛选者超强的目力在微光中迅速收集出具体的图像，一只翼展接近两米的蝙蝠伸出如同钢针般锋利的嘴巴刺向王虎的脑袋！
在潮湿黑暗的底下进化出这种恐怖的吸血动物一点也不出奇，蝙蝠冷硬的钢针不停啄着王虎的脸颊，他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剧烈摇晃着脑袋，将木质的刑柱磕的梆梆作响。这奇怪的声音惊醒了手枪，“你怎么……”说话间又是翅膀怕打的声音，又是一只蝙蝠飞了过来，枪械类adc的目力远超其他筛选者，手枪立刻不安的在刑柱上扭动着。
王虎大吼一声，嘶哑的声音里包含着愤怒和痛苦的绝望，蝙蝠被吓了一跳，盘旋了几圈振翅飞走。它们并没有远离而是悬吊在不远处的雕塑上，那雕塑的半个身体被岩浆融化，歪歪斜斜的举着武器朝天怒吼。
鲜血流过额头，淌过王虎的脸颊。蝙蝠的攻击擦破了头顶上的皮肤，王虎舔舔嘴角，咸腥的血气在舌尖蔓延，让他干巴巴的舌头好过了一点。
他极度缺水的状态甚至引发了耳鸣的症状，眼前也出现了幻视。似乎从黑暗中升起了一轮血红色的太阳，就好像青海草原上的落日。一如浸泡在血海中的火球，在地平线上燃起漫天野火，远处的牙曲滩村就漂浮在野火中，头顶就是碧红如潮的天空。
王虎充血的眼球死死的盯着自己的家乡，小小的村落在这血海中沉浮。
那群黑暗中的吸血鬼交头接耳了一阵，继而发出尖锐的如同哨子般的鸣叫。王虎迟钝的耳朵中传来更多的翅膀拍击的声音。他一抬头瞳仁里黑色的火焰无边漫卷，雪亮的眼神扫视着盘旋在他头顶上的蝙蝠。
这群被环境改造过的生物可能没有见过人类，但这并不能阻挡它们嗜血的本能。经过试探之后，它们发现这些奇怪的“东西”只能发出一些毫无意义的吼叫。这更加激起了他们贪婪的本质。
看来吓唬不走了，王虎苦笑着牵动了头顶上的伤口，他尽量将后脑勺贴在刑柱上。然后耐心等待着可怕的事情。一只蝙蝠的翅膀敏捷的从他脸庞扫过，就在王虎侧头的一刹那。锋利如同钢针般的口器在他的脸上豁出一条血淋淋的口子。
王虎不等蝙蝠飞过，就猛的探出脖子，两排粗粝的牙齿就如同草原上的狼一般，死死的咬住蝙蝠的脑袋。
“咔！”
一声脆响，蝙蝠的脑袋直接被王虎强健有力的上下颚挫的粉碎，腥臭欲呕的血液顿时被王虎吸到了嘴巴里，他一刻不停的吮吸着蝙蝠体内的血液，心里有个声音在狂吼着，‘吃掉它！吃掉它！吃了它你才能活命！’
舌尖上的味蕾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蝙蝠体表短短的绒毛，这只蝙蝠立刻疯狂的挣扎起来。一向吸血的它们怎么也想不到会有成为猎物的这一天。翅膀上锋利的爪子挠破了王虎的脸颊，这种神经性的**在短短几秒内就停止了。
王虎从嘴巴里吐出蝙蝠干瘪的身体，口鼻中的腥臭味道刺激的他重新清醒过来！
“来啊！王八/蛋，来吸老子的血啊……”
“玛德，快来啊，老子等不及了……”
他疯狂的吼叫着，不屈的意志此刻迸发出来，竭斯底里的狂吼把其他蝙蝠吓的到处乱飞，它们看到同伴的遭遇后犹如黑暗中的魔鬼，再次飞会到了雕塑上。
嗜血的冲动反复撞击着王虎麻木的大脑，生命在他的血管中咆哮奔涌着，王虎已经榨出了全身最后的一点潜力，狂笑着面对死亡的到来。那群黑暗中的吸血鬼冷冷的注视着他，大大小小的血灯笼不停的眨动着，静待着猎物耗尽最后一点力气。
手枪突然有些佩服起这个家伙来，在任何绝境中那种不屈的意志就如同熊熊燃烧着的火焰，你可以让他熄灭，但无法阻挡他的燃烧。他不由自主的跟着吼叫起来，似乎只有这样才能释放心底对死亡的恐惧。
这样才能让手枪感受到自己还活着，尽管活得是如此的艰难，犹如风中的残烛飘摇的光焰随时都可能熄灭，但它依旧在燃烧着。
王虎畅快的哈哈大笑起来，唱起一支流传依旧的青海民歌，嘶哑的嗓子将这首民歌唱的乱七八糟。
“天啊！”
不知是王虎陷入了幻觉还是什么的，他突然停止了歌唱，似乎刚刚有人在说话？王虎的耳朵微微动了动。
“手枪刚才是你在说话么？”
097章：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