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真是漂亮。”
王正山把扇骨拿在手里轻轻摩挲，嘴里不停的啧啧称赞。
这幅扇骨用上好的黑芝麻竹制成，料厚密度大纹理清晰，包浆厚重。
竹料暗红纹理发紫光泽透亮，年代感十足。
的确是难得的好东西。
“老弟，这可是清代传下来的东西，如果不是看你诚心想要，少了一万块绝对不给你。”
老板把盒子推过来，眼神中带着询问。
被光看，钱呢？
王正山会意，赶紧招呼儿子。
可叫了两声王野根本没动弹，就来到他身边。
“看这么入神，你能看懂么？”
“看不懂，可这幅画应该是赝品。”
刚才跟着掌柜看画的时候，王野就感觉这幅画的气息很驳杂，有股说不出来的意味。
等掌柜回去拿扇骨的时候，他尝试着用灵体去触碰画面。
当灵体缓慢从画面穿过，他才发现，画的正面和背面带给他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正面的气息厚重，背面却很淡薄。
王正山叫他的时候，他正用灵体穿过画下面的条案。
果然。
条案的气息和画背面的气息差不多。
说明两者之间虽然材料不同，但成品时间应该是一样的。
“赝品？”
掌柜像是被掐住脖子的公鸡似的，叫了一声。
把父子俩吓一跳。
“别瞎说。”
王正山赶紧提醒道。
古玩行里条规矩，东西你可以看不好，但不能直接说是赝品。
还有就是问价可以，砍价也可以，但价格砍成了就不能反悔。
买走的东西，也没有再回来退的道理。
这时候掌柜从里面走过来。
皱着眉头问道：“小伙子，你从哪里看出这幅画是赝品的？”
“不好意思掌柜，孩子小，什么都不懂乱说的。”
王正山赶紧解释。
掌柜摆摆手示意不要紧，然后盯着王野想看他能不能说出什么来。
这幅画是他一个老友十几年的收藏，如果不是家里急用钱，绝对不会转手给他。
两人价格都订好了，就等着老友办完事回来取钱。
如果画真是赝品，那他这单生意就亏大了。
之所以让王野说说，是因为他刚才看画的时候也觉得哪里不对。
可怎么看都没看出问题。
见两人都看向自己，王野苦笑。
刚才掌柜要是训斥他一番的话，他肯定让王正山给了钱拿东西走人。
现在又不忍心了。
“掌柜，你可以仔细分辨一下这幅画正反两面有什么不同。”
再多他也说不明白了。
掌柜用放大镜再次仔仔细细比对一番，神色变得有些凝重。
“你用手指再感受感受。”
王野伸出食指，在正反两面轻轻摩挲。
掌柜有样学样的照做。
画纸放置的时间带给人的感受绝对不同，王野不知道掌柜是否能体会出来。
“不一样，的确不一样。”
掌柜激动的叫道。
王正山都懵了。
儿子什么时候还学会鉴别古董了？
正说着，店里走进一个五十多岁，有点秃顶的大叔。
见几人围在条案边，就凑过来。
“什么不一样？”
“这画……”
“这画挺好，和现在的手法不一样。”
王野刚要说画是假的，就被掌柜打断。
然后热情的拉着来人进到柜台里，拎出一个黑色的皮包给他。
王野知道里面装的一定是钱。
等送走人之后，掌柜长出口气，直接把画卷起来。
见父子俩疑惑的盯着自己，掌柜才唏嘘开口。
“这幅画被我那老友珍藏十几年视若珍宝，只是逢遭变故才拿出来换钱，如果我告诉他画是赝品，他一定不会卖给我的。”
“至于这幅画我自己收藏不会再出手，是真是假已经不重要了。”
听他这么说，王野暗自点头心里竖起大拇指。
就在准备给扇骨钱的时候，掌柜却大手一挥。
“小哥帮忙看出画有问题，免除我一场尴尬，这幅扇骨就当礼物送你们了。”
“还请小哥没事的时候常过来坐坐，也让老哥多跟你学习学习。”
一副扇骨结个善缘，对他来说绝对不吃亏。
从忆古轩出来的时候，王正山看儿子的眼神完全变了。
“臭小子，你什么时候开始琢磨这些东西的？”
“我这是遗传了老王同志您的优秀基因，无师自通好吧。”
王野探索出自己的新技能，开心的跟老爹开起玩笑。
“嗯，你要这么说的话，好像有点道理。对了，回家看看我的那些收藏怎么样。”
“有一个算一个，全是工艺品。”
“你，好歹给你爹留点面子……”
两人连取钱带去买扇骨，用了整整一上午时间。
回到家，姜太后已经准备好饭菜。
“我就琢磨你俩肯定在一起，赶紧吃饭，然后取钱去。”
为了节省时间，她连饭都没做，直接买的外卖。
可是存折拿出来的时候，太后同志直接炸毛了。
臭着脸控诉，父子俩没有让她感受到提款的喜悦。
王正业好说歹说才把她哄好。
就在一家人商量晚上出去庆祝一下的时候，电话响了。
“小野，找你的。”
只要姜太后在家，电话一般都是她先接。
以此来彰显她一家之主的地位。
“王野，王八要见你。”
？？？
王野能听出来是雷宇的声音，但王八是谁？
“王八是谁？”
“艹，我爸！”
“我对男的没兴趣啊！”
“滚，下午两点，光远建筑，五楼办公室。”
啪。
雷宇脾气一如既往的暴躁。
其实平日里他仗着自己条件的优势性，伪装的一直不错。
可每次跟王野说话他都控制不住。
光远建筑门口。
抬头看着那几个金光闪闪的大字，王野脑海里回忆起不少事情。
光远建筑从发迹到落寞，期间经历了二十多年时光。
最辉煌的时候，不光是建筑方面，就连市政工作光远都参与其中。
如果不是因为股权并购，雷家内部出现严重分化，光远建筑不可能倒下那么快。
当然了，其中跟雷宇这个败家货也脱不开干系。
时间下午三点，王野迈步走进公司大门。
迟到？不存在的。
雷光远要见他，他又没答应，来就不错了。
“先生，请问你有什么业务？”
“找雷光远。”
好的，请稍等。
前台小姐姐诧异的看了一眼王野。
一般来找雷光远的人，哪怕跟她们这些前台都非常客气。
眼前这个看上去还想学生的年轻人什么来路？
“你是王野先生？雷总有请。”
王野点点头，朝电梯间走去。
推开厚重的实木大门，雷光远就坐在最里面靠窗的位置。
办公室非常宽敞，差不多一百多个平方。
阳光从窗户照进来，给所有东西镶了一层金边。
唯一煞风景的就是坐在沙发上的雷宇。
这家伙做脸高高隆起，也不知道被打了多长时间，上面五根手指头印依然清晰可见。
右侧嘴角一样肿起来，可能就是导致他说话漏风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