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什么笼络?◎

红云见卫琼枝非但没有惊喜, 反而眸色飘忽闪烁,便很是奇怪,问:“你怎么了?”

卫琼枝摇摇头:“没事, 我反应慢罢了。”

她不由伸手轻轻碰了一下肚子, 蜻蜓点水一般, 很快就缩回了手,好像那里是一样很容易碎的瓷器,而她手脚粗笨, 不敢细抚。

但饶是如此短暂,卫琼枝的心底还是泛起了一阵又一阵的涟漪, 如同水底下有一条小鱼在往上探头。

这里是她的孩子,像一颗小花苗一样, 已经破了土,或许很快就能长大了。

她一定会像爱护小花小草一样爱护它, 不让它受到一点风雨的伤害。

如果早知道自己已经怀孕了, 卫琼枝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去淋雨的, 还走了那么长的山路,想起来就是后怕。

这个孩子或许只是侯府的手段和工具, 但对于卫琼枝来说却绝不是,他们可以轻视他, 但没有关系,她自己当作宝贝就够了。

她不能给它这世间最好的东西,却可以给它她所拥有的最好的东西。

日后她也不求它给她带来什么功名利禄, 她只要它平平安安就可以了。

卫琼枝从**慢慢起身, 非常小心翼翼的, 然后从红云手上拿过粥, 一口一口就着小菜, 认认真真吃了下去。

红云闲着无聊,又说:“世子今日出去了,想来一会儿就回来了。”

卫琼枝没有什么表示,他们觉得他不重要,她也认为裴衍舟不重要。

来这里之前她懵懵懂懂的,来这里之后也慢慢看明白了,侯府的人都又精明又厉害,他们嫌她笨,她也和他们走不到一处。

在山上时裴衍舟是一路把她背下山了,但那也是赵氏害的,本来她根本不用受这个苦。

刚喝完舟放下碗筷,这时外头却来了一个面生的妈妈,同着张妈妈一块儿,张妈妈倒是一脸难色。

那位妈妈走路都在张妈妈之前,很是有几分神气,一进门便四处看了看,然后才走到卫琼枝面前,道:“老夫人听说姑娘醒了,让我来看看姑娘如何了。”

张妈妈也提点道:“这是老夫人跟前的辛妈妈。”

卫琼枝道了好,便等着辛妈妈开口。

辛妈妈果然道:“人瞧着是没事了,老夫人的意思是姑娘还是尽早搬出正房去,一来有了孕还一起住到底不方便,二来说不得什么时候就筹备起亲事了,怕惊扰了姑娘。”

卫琼枝默默听着,没有什么表示,都让她搬了,她又不能赖在这里。

倒是张妈妈出言道:“姑娘的胎还没坐稳,前几日又折腾过一场,眼下就搬怕是不方便,万一动了胎气怎么办?”

“老夫人说了,稍微挪个地方不会有事的,”辛妈妈道,“从前姑娘住旁边耳房,这几日仍搬去耳房,再过阵子等胎坐稳了,就去旁边跨院住,将来大奶奶进门了也清净。”

于是张妈妈也无话可说。

在这侯府,老夫人就是最大的。

“我让人去耳房收拾收拾。”张妈妈悻悻道。

辛妈妈道:“今日正好我在这里搭把手,我陪着姑娘挪过去,你们做事笨手笨脚的,老夫人也不放心。”

这就是连一天都不愿让卫琼枝耽搁,此刻逼着她就要她搬回去。

卫琼枝拿过自己的衣裳披上,红云见状也拿了斗篷来将她裹住,辛妈妈上前来扶了她的手,慢慢往门口走。

耳房离正房不过才几步路,走走也是快的。

已有手脚快的小丫鬟连忙搬了炭盆进去,蜡烛也都点上了。

卫琼枝不知怎的竟也舒了一口气,搬过来也好,反正总要搬的,在哪里都一样,有个地方住就可以了。

其实耳房也不错,只有她一个人住,在暖阁里反而有些不自在。

“姑娘小心门槛。”辛妈妈笑着细声提醒道。

谁知话音刚落,却忽听得身后传来裴衍舟的声音:“你们在做什么?”

卫琼枝倒还好,她身边的辛妈妈吓得一个激灵。

老夫人本就是见卫琼枝醒了,裴衍舟又不在,这才让她赶紧过来把人挪出去的,谁想却和裴衍舟撞了个正着。

辛妈妈心里叫苦不迭,裴衍舟再不喜欢卫琼枝,可到底她已经有了他的孩子,怎么能容得她们去作贱?

辛妈妈转身的工夫,裴衍舟人已经到了跟前,她刚要硬着头皮解释一二,却发现裴衍舟根本没看她。

裴衍舟只觑了卫琼枝一眼,竟问:“他们让你走你便走?”

卫琼枝有些害怕,跨过门槛往后退了一步,才道:“不打紧,这里也挺好的,我自己也想……”

话还没说完,她的手臂已经被裴衍舟抓住,一用力便半拉半提地将她从门内拽到了外面。

卫琼枝差点被自己的裙摆绊死,但仅仅踉跄了一步,好在裴衍舟拽着她。

辛妈妈低了头不敢说话,裴衍舟记着她是祖母房里的老妈妈,忍了半晌才没抬脚踢她,最后冷冷道:“妈妈还是回去,我这里自有安排。”

先前让卫琼枝夜里跟着他住也是老夫人说的,他想过祖母会让卫琼枝从暖阁搬走,但没想到祖母会这么急,在她身子还没好的时候。

张妈妈又打圆场:“耳房又矮又小,里头闷闷的,等姑娘身子好些了再想办法也不迟。”

“还不快滚。”裴衍舟轻喝一声,辛妈妈连滚带爬地走了。

裴衍舟这才放开卫琼枝,却没再说话,只是自顾自转身进了房中。

卫琼枝看着他的背影眨眨眼,又朝耳房里望了一眼,低低地叹了一口气,然后也跟着回去了

***

寿宁堂。

辛妈妈去了一趟觅心堂,被闹得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她素来是老夫人跟前得脸的老人,这回又没了脸又没完成老夫人交代的事,此刻正垂着手立在老夫人跟前,眼睛都红了。

老夫人倒没责怪辛妈妈,她将手上的佛珠捻完一圈,才问:“这是怎么了?”

辛妈妈便把方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末了又道:“不是老奴不会办事,真是世子拦着不让,老奴又不能违拗了他,再迟点世子的脚就要踹过来了。”

老夫人自然也不会亏待自己的身边人,虽然事情没办好,但还是给了赏赐。

“你冷眼瞧着怎么样?”老夫人又问辛妈妈。

辛妈妈“嗐”了一声,忙凑上前来:“老奴瞧着她焉儿坏,倒是装傻充愣的,世子当时让她出来,她非但不动,还说不要紧,她自己也想住那里。不是老奴说,这样的人老奴见多了,这是在以退为进,她都装得那么可怜了,世子怎不更加怜惜她?真真是令人着恼!”

老夫人听后迟迟不语,又重新捻起了手上的佛珠。

“不至于,”许久之后老夫人才悠悠开了口,“我看着她是真的愚笨,她没有这样的心思。”

“就算她没有,但是世子……”辛妈妈悄悄瞥了老夫人一眼,没敢继续说下去。

“衍儿是我一手养大的,他的秉性我最清楚不过,他怎么可能喜欢卫氏这种女子,又粗鄙又愚不可及,他若是那只看中皮相的人,我这些年也就白教养他了。”老夫人笑起来。

为着当年没教好裴硕,对这个长子溺爱放纵太过,娶了个花瓶当正室不说,还养了莺莺燕燕一屋子的女人,等裴衍舟出生之后,老夫人把他抱过来养,便有意用心栽培,决意不让他和裴硕一样,这头一点自然就是不能为美色所惑。

裴衍舟长大后确实也做得很好,就算房里备着大大小小的丫鬟,他从来都没有动过,这让老夫人很是满意。

其实有没有妾侍通房还是次要的,最主要是让他不能完全纵着自己的本性,压抑下来方能端方持重,也只有如此才能成才。

辛妈妈知道不能很说裴衍舟的不是,否则老夫人便会不高兴,于是只跟着赔笑了几声。

老夫人思忖片刻又道:“衍儿也不过就是为了她腹中的孩子罢了,但让她继续住在衍儿房里终究不妥,这日久天长的到底怕衍儿心软,他还年轻,有些事情未必能想得周到,将来林氏进了门反倒两边不好摆弄,也没得再闹起来,大家不高兴,还是如今就断开的好。”

“老夫人您的意思是……”

“且在给她几日,让她把身子养好一些,仍旧搬到小跨院里面去住,让大夫说那里宽敞明亮适合养胎便是了。衍儿若不肯,便由我来劝。”老夫人想了想便又吩咐道,“还有一点,让底下的人都不必对她太殷勤,冷着她才是,免得传出去让别人以为我们家宠妾灭妻,林家虽然不义,但这个脸面却要给娴卿,她没有过错,不能让她嫁进来之后难做人。”

辛妈妈忍不住问:“真的已经定下了?”

老夫人点点头:“我本来也没打算让这门亲事不成,那娴卿实在是个好姑娘,合我心意极了,侯府的大夫人扶不上墙,我总有一日也要老的,这侯府便干脆直接交到衍儿媳妇的手上,也省去许多麻烦。”

“倒是听说林家姑娘这段时日一直病着,想必也是心里不好受。”

“也有可能是林家自己找个台阶下,我不管她是真病还是假病,你这就去备一份厚礼,明日让老三媳妇带着去林家探病。”老夫人道。

辛妈妈应声而去,一时留下老夫人一人坐于堂中,她闭上眼睛念了一会儿经,脸上便慢慢浮现出笑意,诸事皆定,一切如意。

***

自那日辛妈妈离开之后,寿宁堂出乎意料的没再有什么动静,再没提起过让卫琼枝从裴衍舟房中搬走一事。

卫琼枝怀着身孕,又病了一场,到底也体虚气弱,总是犯困,一日中有大半时候都睡着,叫都叫不醒。

裴衍舟近来也不知在忙什么,每日都是清早就离开,一直要到深夜才回府,他回来时卫琼枝早就已经睡了,两个人别说说话了,就连见面的机会都几乎没有过。

裴衍舟倒还罢了,卫琼枝很清楚,自己早晚是要和他桥归桥,路归路的,不搬也只是这些时日不搬,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总有一日是要搬的,她总不可能一直都赖在这里,否则将来正经奶奶进了门该怎么办。

还有就是卫琼枝这几日也慢慢察觉出来,仆妇丫鬟们待她竟比从前还不如了,红云和张妈妈没什么,但其他人是怠慢许多了,与最初她有孕那几日大相径庭。

每日的饭食只是普普通通,红云都说了几次厨房伺候的人没上心,卫琼枝倒是什么都能吃,只是有时饭菜实在太油腻,看似鸡鸭鱼肉都是好东西,连根青菜都是炒得油光水滑,但她一口都吃不下去。

卫琼枝只忖度着,怕是她的价值已经利用完了,所以侯府几位主子那里也冷了下来,下人们自然拜高踩低,不拿她当回事了。

不过卫琼枝也没有很在意,没有人阿谀奉承她还是照样过日子,她自己过自己的就成了。

这日她照样是用了晚饭,又喝了汤药便昏昏欲睡了,红云服侍她躺下,便吹熄了灯出去,这段日子以来一直便是如此。

一直睡到了后半夜,卫琼枝睡得朦朦胧胧之间听见外头似是有什么响动,她不知为何有些害怕,便强迫自己从梦中醒来,才发现屋子里有人进进出出的,好像是在收拾什么东西。

卫琼枝记着自己要搬走的事,可她的东西大多都在耳房里面,这里只有几件衣裳罢了,说走就可以立刻走,犯不着这么大张旗鼓的。

屋子里生着炭盆又有地龙,很是暖和,卫琼枝从被窝起身也不冷,想了想反正她们在外面鼓捣自己也睡不安稳,便干脆下了床。

暖阁外隔着一层纱帐,卫琼枝趿着一双软缎绣鞋掀开帘子走到暖阁外,这里与外间还隔着一道珠帘,只见两三个丫鬟正忙着收拾东西,一时没发现她站在里边,等到看见她了却也没对她说什么话,只是继续忙自己的活。

卫琼枝心下好奇,正要走上前去询问,却见裴衍舟从外面走进来。

他似乎是才刚回来,身上还披着一件大氅,上面缀着点点雪片,因为屋子里极暖和,才一进来旋即便化成了水珠。

裴衍舟解下大氅扔到丫鬟手上,一抬眼便见到卫琼枝站在那里,此时已近子时,他有事才那么晚回来,也没想到会看到原本早就应该熟睡的卫琼枝,倒是愣了愣。

“你怎么在这里?”裴衍舟开口问道。

卫琼枝一五一十道:“我听见外面有声音。 ”

除此之外再无它话。

她本就是出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的,眼下已经从裴衍舟口中得知了原委,也应该继续回去睡才是,但直接转身走人好像也不好,又没有什么话可以说,实在有些尴尬。

还是怪她不是八面玲珑的人,换了别个哪怕是嘘寒问暖几句也好。

这时裴衍舟已在那里道:“明日我有事要出远门,故而让她们收拾衣物。”

卫琼枝忽然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连忙道:“那世子自己多加小心,我先去睡了。”

裴衍舟点点头。

隔着一道被微弱烛光映得璨璨的帘子,她转身之后的背影也仿佛罩了一层淡淡的华光,缥缈如坠雾中,让人凭空有一种不真实之感。

裴衍舟眸色微动,继而却转开眼去,看似是在看丫鬟们收拾东西,实则却已经出了神。

若自己没有直接说出来,是不是她连问都不会问?

是没想到,还是不想问?

她甚至不追问一句到底是什么事。

这些日子相处以来,他已看出卫琼枝绝对不像别人说的那样傻,她只是出于一些原因不说出来,其实很多事情她或许心里都清楚,至于她到底为何要如此,裴衍舟倒是猜不透原因。

她似乎是天性澄澈,又似乎藏着许多事。

若继续相处下去,又能看透她几分?

再次回望过去,珠帘那边已经没了卫琼枝的人影,她总是这般,静悄悄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像一个影子一样。

裴衍舟压下心中奇诡的思绪,迫使自己去想接下来要去处理的事,这才作罢。

***

第二日等卫琼枝起床时,裴衍舟果然已经不在了。

平日倒也是这样,但今日裴衍舟是出了院门,便有些不同。

比如芳姨娘早就已经按捺不住了,她听说卫琼枝有了身孕,当时就想赶紧过来看看,但碍于裴衍舟在,她一向是怕这位将来的侯爷的,便不敢往觅心堂来。

裴衍舟一出远门,府中上上下下自然是都知道的,芳姨娘一听说立刻就来找卫琼枝了。

先前她对卫琼枝千嫌万嫌,这回才感觉卫琼枝也不是那么没用的。

哪知见了卫琼枝还没来得及说话,卫琼枝便先问她:“琼叶最近怎么样了?”

“你就知道琼叶,”芳姨娘撇了撇嘴角,“她能有什么不好,在外头呼奴使婢的,我还能亏待了她?”

卫琼枝笑笑:“我只是问问,不是怀疑芳姨娘什么,只是我已经很久没去见她了。”

芳姨娘道:“见什么见,她还能跑了不成?你眼下最要紧的就是顾好你肚子里的这个,只有把它平平安安生下来,你这一辈子才算是高枕无忧了。”

卫琼枝也不想和芳姨娘多扯其他有的没的,于是便道:“我这里一切都好。”

“你这丫头就是目光短浅,”芳姨娘却狠狠戳了一下卫琼枝的额头,“红云也是个死的,知道是为了你安胎着想,可也不能全不告诉你,把人当个傻子。”

卫琼枝摸了摸肚子,竟破天荒地说道:“本来也把我当傻子。”

芳姨娘瞪了眼睛,道:“你别打岔,你知道林家他们又想做这门亲事了吗?”

“这门亲事,何时说了不做吗?”卫琼枝这回反应得很快。

她之所以会进荣襄侯府,之所以会给裴衍舟做妾,不就是因为侯府还想做这门亲事吗,不然也不用那么着急。

只要她怀孕,后头的一切都能重新顺理成章。

卫琼枝倒想不通芳姨娘为什么那么激动,难不成之前都没想到过吗?聪明人还不如她这个蠢笨的。

芳姨娘被卫琼枝噎得说不出话,人都说女子有孕了会变傻,卫琼枝本来就傻,也不知会傻成什么样,没想到她非但没变得更傻,还学会拿话塞人了。

芳姨娘很快又接上道:“你不懂,林家那个说是先前就病了,那多半就是为了这亲事,林家当时不想做了,她便病了,如今放出风声,别管真的假的,反正也是给大家一个台阶下。老夫人平时那么厉害的一个人,竟也咽得下这口气。”

“老夫人觉得林姑娘好,自然就能忍。”卫琼枝道。

芳姨娘长长叹了一口气:“前些日子老夫人已经备了礼,让三夫人上门去瞧过了,按说这儿媳妇可是我们夫人的,去的却是三夫人,夫人气得不轻。”

对此,卫琼枝没有再说话,侯府这些弯弯绕绕她永远搞不懂,想到以后要一直在这些弯弯绕绕里面她其实又恐惧又厌烦,但眼下确实最要紧的就是她的小宝宝,她养好她的宝宝就够了,其他与她无关。

“说不得什么时候就挑了日子进门了,毕竟大定小定都早就过了,世子的腿脚也好利索了,万一又要上战场,若是还没成亲,岂不又令老夫人夫人挂心?”芳姨娘看她一眼,“你要趁着大奶奶还没进门,就死死笼络住世子的心。”

卫琼枝反问道:“我拿什么笼络?”

她出身平民,样样都比不过这些名门贵女。

芳姨娘又把指头往她额头一戳:“你有孩子啊!”

卫琼枝心道,那也不是我。

芳姨娘说罢也不等卫琼枝说话,又拿她素日教卫琼枝的那一套又翻来覆去说给她听。

卫琼枝又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反而打起了哈欠。

芳姨娘又贴着她耳朵,神神秘秘道:“我听说有一种符,可以让夫君对自己千依百顺,要不要我给你去求一个?”

卫琼枝假装没听见,芳姨娘只好先算了。

见她实在困顿不已,芳姨娘又不敢打扰她休息,最后提醒她:“底下人若有什么做不好的,你直接教训便是,如今不用怕!”

卫琼枝点头,想了想还是没有把下人们怠慢一事告诉芳姨娘。

芳姨娘一走,卫琼枝又要立刻躺下,但此时张妈妈却进来道:“姑娘,老夫人那里打发人过来,让你去寿宁堂一趟。”

卫琼枝只得强压下困顿,又梳洗一番,老夫人眼下叫她,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好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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