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结束后,纪清竹与团队道别,便跟随时越上了车,赶往笙月会所。

原先还怕人太多,纪清竹会不太方便,这下倒是没担忧了,因为人都被寿星赶跑了。

车上,时越三言两语讲了一下刚才在笙月发生的事。

纪清竹总结了一番:“情伤严重啊,但这样整天emo有什么用,真喜欢的话就去陈母那儿争取一下啊。”

时越笑容有些晦涩,“可能,他觉得争取不到吧?”

就像是曾经的自己一样,喜欢,但却不敢争取。

纪清竹不赞同这个观点。

“争取和争取不到,这是两件不相干的事。”

“喜欢一个人,总归是要付出了全部努力才会不留遗憾的,争取了未必有好结果,但至少没辜负自己那份热烈的喜欢。”

“像陈景笙这样喝闷酒,是最不成熟的行为。”

她猛然间想到了某次在剧组,苏夏月来她房间喝酒,微醺后难得吐露了真言。

“其实我离开陈家之后,虽然日子过得没以前那么舒坦,但我是真的很开心,因为我终于是为自己而活。”

“我一直都知道,陈夫人怕我和景笙哥有超出兄妹之间的情谊,所以我很努力在避嫌了,有能力了之后更是毫不犹豫搬出了陈家。”

纪清竹一语中的,问道:“你很清楚陈景笙喜欢你吧?”

苏夏月点点头,哭笑不得,“清楚啊,但那又怎么样?和他在一起吗?”

“小竹,你知道我和他在一起会面临什么吗?会面临陈家数不清的压力和白眼,会被圈子里那些人诟病养女和哥哥的不伦之恋。”

“假如景笙哥有能力处理这一切,那还好说。但事实是,他连他妈妈那关都处理不好。”

“就算我曾经,真的对他有过超出兄妹的感情,但在陈家那些年,早就消耗完了。把自己的余生寄托在一个不太成熟的男人身上,是最愚蠢的行为。”

听完这些,纪清竹总算知道为什么陈景笙当初会说苏夏月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了。

在她看来,用野心形容一个女孩,绝对不是贬义词,而是一种赞美。

女性拥有细腻情感,但也蕴含强大力量。

她们迸发出的蓬勃生命力,她们对自己人生清醒且独立的规划,足以支撑着她们去到任何想去的地方。

女性有野心,从不是一件坏事。

*

笙月会所格外的安静。

时越牵着纪清竹来到二楼时,地上滚落几个酒瓶。

孟栩安和盛楚舟坐在沙发处大眼瞪小眼。

看见门外的时越夫妇后,像是看到了救星,眼神都亮了几分。

“太好了,这里交给你们了,我要去接恬恬了。”

时越、纪清竹:“?”

“合着我们刚来你就要走?你不给景笙过生日了?”

孟栩安的理由也是冠冕堂皇,他指了指另一侧沙发上已经醉倒的陈景笙。

“这还怎么过?再说了,兄弟生日随时能过,但接恬恬的机会难得,我要把握住!”

纪清竹被他这通歪理逗笑,“你说的恬恬,是上次在清寻楼提到的那位吗?”

“那肯定啊。”

纪清竹笑着说:“那恭喜你呀,加油把这小姑娘追回来。”

孟栩安表情浮夸,“还得是我嫂子啊,讲的话我怎么就那么爱听呢。”

说罢还一时激动,想去和纪清竹握手。

结果被时越推开了,“行了,赶紧去吧,别让人家等你。”

孟栩安走之前,傲娇的对着时越“嘁”了声。

最后陈景笙的生日自然是没过成,那一整排的蛋糕最终也无人享用,被分给了笙月的工作人员。

时越和盛楚舟扛着醉鬼上了车。

他今天生日,陈母特意交代要回陈家老宅住。

车子开到陈家老宅的时候,陈景笙清醒了点,嘴里喃喃喊着“小月”。

时越揉揉纪清竹的头,温柔地嘱咐一句:“你在车里待着吧,别下去了,我和楚舟把他送进去就马上出来。”

纪清竹乖巧点头,“我知道啦,那你快去快回哦。”

另一头,正独自扛着醉鬼的盛楚舟实在看不下去。

“大哥,别在这儿谈情说爱了,快帮我扶着点啊,重死了。”

已经晚上十点,陈家仍旧灯火通明。

两位保姆看见被扛回来的陈景笙后,惊叹一句:“呀,景笙怎么喝这么多,我赶紧煮碗醒酒汤去。”

全家上下娇宠的小少爷一身酒气回来,陈家的几位保姆慌慌张张,动静也大,一位管家已经跑去喊陈夫人了。

陈母的丝质睡衣外裹了件长款的毛衣开衫,一副岁月静好的温柔慈祥感。

“小越,小舟,谢谢你们送他回来。怎么回事啊,喝这么多?”

逢场作戏,糊弄家长这事儿,还得让盛楚舟来。

“害,他今儿个不是生日嘛,心情好,生日宴又办得热闹,就喝多了点。”

“阿姨,景笙喝醉前可是念叨着您啊,说您带大他不容易,感谢您呢。”

陈母被他哄得开心,“你这孩子,嘴和栩安那家伙一样甜。”

结果下一秒,陈景笙十分不给面子,喃喃着:“小月,小月......”

陈母维持着面上的笑容,拉着时越到他面前,“小越,我家景笙喊你呢。”

时越:“......”

谁知那头的陈景笙突然发起了酒疯。

“我要苏夏月,妈,你为什么不同意我们在一起!”

“为什么?!”

......

陈母连面上的笑容都维持不住,神色冷淡,扯开了陈景笙拽着自己的那只手。

但是在望向时越和盛楚舟时,她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温婉笑容。

“小越,小舟,时间不早了,你们先回去吧。”

说罢又对着保姆说:“把景笙扶回房间吧。”

纪清竹在车内等着他们,看到二人上车后问了一句:“怎么样,你们怎么解释他喝醉的啊。”

盛楚舟摆摆手,“别提了,本来我给他找的理由绝佳,他关键时刻开始喊夏月名字了。”

“不过我看他妈妈那样子,他和夏月真没可能。”

纪清竹不置可否,转头已经在给时越整理有些歪了的领带。

时越微俯下腰,任由她摆弄的感觉,脸上扬着满意的笑容。

盛楚舟:“......我应该在车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