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空气异常清新。

里正家的院子里种的有薄荷。

闻起来很好闻。

可是这一切都被一只臭脚打破了。

二虎一脱下陈长寿的鞋子。

花坛里的花都差点被熏死。

二虎用袖子掩着鼻,手里的干草挠着陈长寿的脚心。

周围人纷纷退到一边。

就这臭脚。

扔进池塘里面,起码能熏死一车的鱼。

大家都说好臭好臭。

其实这也不能怪陈长寿。

他的一只腿瘸了。

腿脚不方便。

村民们每天打水都得去村头的那口水井。

附近没有小河。

大家吃水还得排队。

他没有时间去排队打水。

每天光是要饭就已经耗尽了他的全部力气。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

现在他已经将破阵子的熟练度升上去了。

以后起码不必像之前那样狼狈了。

正当大家对陈长寿的臭脚避之不及的时候。

陈长寿的脚指头忽然动了。

这是不瘸的那一只脚。

瘸的那只脚是没有知觉的。

身旁众人一看,纷纷哈哈的笑了起来。

指着陈长寿的脚指头议论起来。

“哎呦,动了,动了!”

“呵呵,终于装不下去了吧!”

“我呸,这货跟那个吴小签一样,都不是好东西,浪费大家表情!”

老里正见了,枯皱的嘴角忍不住扯了扯。

二虎继续轻轻挠动脚心。

陈长寿再也忍不住。

忽然收回右脚。

腾的就坐了起来,双手宝贝似的抱起脚掌。

“别挠了,我没死!”

见陈长寿装不下去了。

大伙不禁对陈长寿指责起来。

不要脸,无耻,不爱干净,浪费大家时间云云。

里正板起脸。

冷喝一声:“无耻之徒!”

举起拐杖就要给陈长寿来上一棍子。

陈长寿可不是吴小签。

他从来不是吃亏的主。

怎么会让里正打到自己。

一个兔起鹘落,跳起脚就逃到了一边。

随后对里正谄媚的笑道:“里正姥爷,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装死了,你就原谅我吧!”

里正是村正。

是村里话语权最大的人物。

陈长寿服软也是迫不得已。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

他可比吴小签识时务多了。

但里正岂是那么好糊弄的。

只见里正气呼呼的哼一声。

举起拐杖,迈动老胳膊老腿,大喊一句:

“站住别跑,看我不打死你个兔崽子!”

随后追着陈长寿,撵鸡一样追了两圈。

别看陈长寿是个瘸子。

但此时的瘸子,早已与之前的瘸子不可同日而语。

何况里正还是个行将朽木的老人。

那就更追不上了。

周围众人乱哄哄的,不一会就把陈长寿给逮住了。

里正喘了口粗气,举起拐杖狠狠的敲下来。

这时。

他看到陈长寿瘸掉的那条腿,于心不忍。

终于还是收回拐杖,没有落下去。

里正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陈长寿,你生活也不易,我老人家不应该与你一个孩子一般计较!”

说到这里,里正顿了一下。

随后拧眉想了想。

继续说道:“只是你住的房子是镇上黄家人的,他们来找了我几次,今日你便搬出去吧,明日我通知黄家人来领回房子!”

说完里正背着手朝屋里去了。

那只拐杖被他拖在了地上。

刺啦啦的发出响声。

仿佛陈长寿此刻的心情一样,懵逼,懵逼,还是懵逼。

我没房子了?

陈长寿悲催至极。

觉得仿佛天塌了一样。

身为一个穿越过来的人,不能拥有一间自己的房子。

就像鱼儿不能喝水一样。

绝望,惨然,黯淡无光。

完了,芭比扣了。

陈长寿蹲坐在地上。

周围人一看没热闹可看了。

叨叨几句也就散了。

白有容站在陈长寿身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才好。

只能默默地低着头守着他。

陈长寿穿越过来的时候。

他是没有房子的,也没有田地。

原身不是本地人,算是辗转到此地的流民。

穿越后。

陈长寿听说黄家人不在村里住。

而且他们的房子还空着。

于是就悄摸的钻进了人家的屋子。

鸠占鹊巢。

好几次黄家人回来,希望把陈长寿请出去。

可是陈长寿仗着自己是残疾人。

用道德绑架之术,几次将黄家人劝退。

然而。

最终还是败给了里正。

这一天。

陈长寿深深体会到了被里正姥爷支配的恐惧。

不过陈长寿可不是轻易言败的人。

他看到身边还有一双秀气的小脚驻留。

不用想就知道是白有容。

陈长寿大致也对白有容的性格有了一些了解。

自卑,敏感,善良,胆小。

集众多特点于一身。

可以说没有一个是优点。

此外陈长寿还有一个猜测。

那就是自己不受白有容白虎煞气的影响。

因为自己碰了不该碰的地方。

但是却毫发无伤。

至于被吴小签用膝盖顶了屁股和被王叔那个老阴比揪了头发。

这些应该不算。

毕竟干架嘛,哪能没个小伤小痛的。

倒是吴小签主仆二人,脸上反而挂了彩。

总结下来。

可能是由于长生系统的原因,抵消了白有容身上某些令男人短寿的机制。

因为陈长寿的寿命是无限的。

再怎么减寿。

他还是永生的。

所以,陈长寿用余光看向身旁秀色可餐的白有容。

心里不禁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白有容垂着头。

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

轻轻咬着嘴唇。

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的身体有些拘谨,两只手揪着衣角,似乎很紧张。

陈长寿转过身。

叫了一句:“白有容!”

白有容娇躯一颤,有些不知所措。

“啊?”的轻声细语应了一声。

抬起头看向陈长寿。

稍一与他的视线对上,立即便移开目光。

就连身子也开始紧绷起来。

这里不是她家,令她没有安全感,每次与别人说话的时候。

她都会止不住颤抖。

心里想着别人会不会对她抱有异样的眼光。

甚至走在街上。

都会觉得其他人是在对她指指点点。

陈长寿笑了。

你越是这样越是能让我不费吹灰之力的得逞。

陈长寿突然瞪起眼睛。

伸手指向白有容的鼻子。

大声呵斥道:

“白有容,都是你,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装死,是你害得我没了房子!”

“你说,你要怎么赔我?”

说完这些话,陈长寿觉得自己真是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