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燃明明心里已经知道了结果,从岑欢嘴里听到,难以接受。

陆燃失落的苦笑,“现在说再多都是借口,岑欢我能为了你放弃一切,什么都不要,他黎璟深可以吗?”

岑欢看陆燃伤心到哭出来的样子,不敢去看他现在的表情,“我不需要别人为了我放弃什么,陆燃你别因为我影响到你正常生活,好聚好散行吗。”

岑欢没什么恋爱经验,跟黎璟深离婚,她那时候也是跟他好聚好散。

离婚的时候,黎璟深挽留过,她态度决绝,黎璟深没有强求。

第一次觉得分手是很多困难。

陆燃踉跄的站起身,两只手撑着桌面,俯身直视着岑欢,“你对不起我对你的感情。”说完陆燃站直身子,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蓝色的丝绒布盒子放到桌子上。

“我早就准备好了,你嫂子那天晚上被送进医院我没有拿手术费给她,从那天以后,你就跟我提分手,岑欢我不是那么吝啬的人,我是心疼你不该去承担这些。”

陆燃转身离开,岑欢看他瘦肖的背影,眼眸黯然的垂下。

盒子里是一枚钻戒,跟陆燃收入不匹配的大小,买这么大的钻戒,岑欢知道陆燃肯定要攒很久的钱。

他对自己没有那么舍得,平常买衣服都不会追求名牌,开的代步车年检过去都费劲,总是在说以后开不了再换。

岑欢哑然失笑,她何德何能,被一个人这么用心对待。

陈朵朵在律所门口等着陆燃。

看陆燃出来,眼角挂着泪痕,迁怒的说,“岑欢对你说了什么难听的话?”陈朵朵冲动的要去上楼找岑欢,“你等着,我不能看她这么祸害你。”

陈朵朵最见不得这种事,发生在两个好朋友的身上,她只能看到,陆燃有多憋屈。

陆燃拦住陈朵朵说,“算了,没有意义,她已经跟我说的很清楚了,他们和好了,人往高处走,黎璟深能给岑欢的,我给不了。”

陈朵朵,“黎璟深不就有几个臭钱,岑欢需要钱吃相也不能这么难看。”她一琢磨,讽刺的笑出声,“她肯定缺钱,那么一大家子人,指望着她养活。”

陆燃坐到公交车站的长椅上,闭着眼睛,心里难过的好像得知患了绝症一样,五脏六腑都搅合在一起。

“黎璟深对她只是玩玩,只有她看不出来。”

陈朵朵坐到陆燃身边问他,“你打算怎么办?”

陆燃心里很乱,故作委屈的说,“我也不知道,她今天看我的眼神都很嫌弃。”

陈朵朵紧咬着唇瓣,如果她能见到黎璟深,肯定要给陆燃讨个说法。

陆燃起身准备回去,失落现在他连接岑欢下班的身份都没有了。

岑欢心思不静的在会议室,时不时的开小差。

会议结束以后,周主任叫住准备离开的岑欢,问她说,“是家里出了什么事?看你刚才答非所问,心思飘到八百里远。”

岑欢提唇,“没事,可能昨晚没休息好。”

周主任意味深长的看她,“黎总现在安排你代表云和对接的案子,我看他是想让你往商业律师的方向转型,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岑欢说,“我现在手里代理的案子还没结束,刚刚又接了一个离婚案子。”

周律师觉得岑欢是不识抬举,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不抓住。

他没多劝,提醒说,“多跟黎总接接触接触有好处,有黎总做跳板,不光是对你,对整个云和都有利。”

岑欢本能的眯起眸子,律所里估计不止是周主任,大家在底下都快传烂了,她岑欢是靠裙带关系,才稳坐合伙人的位置。

律师这行,看着表面上光鲜亮丽,高高在上,实际上水深的很,新人律师,困在温饱线上,屡见不鲜。

律师跟中介有些地方很像,中介是抢客户,律师是抢业务,行业内卷到什么程度,报价越来越低,甚至比原来的价格百分之30还低,依然抢不到业务。

岑欢现在能坐上这个位置,招来红眼嫉妒,见怪不怪。

岑欢不想跟周主任多揶揄,“我约了代理人,时间差不多了。”

周主任问,“离婚官司?”

岑欢,“恩。”

周主任好言相劝,“这种官司没必要多费心思,除非家大业大。”

岑欢的委托代理人已经在她办公室等着,身边还跟着方以南。

如果不是方以南软磨硬泡,禾夏怎么也不愿意让岑欢代理她的离婚案子。

禾夏跟岑欢相爱相杀了这么多年,如果不是中间夹着方以南,已经碎掉的友情,早就撕破脸皮。

禾夏当年的那场声势浩大的婚礼,到现在岑欢都记忆犹新。

看着是韩家娶亲,给足禾夏颜面,实际上那天的婚礼,衍生成了商务晚宴,成了韩家父母拓展人脉的交集会。

几年不见禾夏,岑欢有那么一瞬间,差点没认出来她。

结了婚的女人,眼睛是没光的。

岑欢很难把禾夏跟她最后一次见到的时候对比,那个被放在蜜罐里长大的小女孩,趾高气扬的小公主,哪里找寻到一点影子,看到的都是疲态。

岑欢打过很多离婚官司,经常在想,婚姻究竟给女人带来什么。

跟黎璟深的婚姻,虽然失败结束,岑欢看了无数的案例跟渣男,会觉得,在上段婚姻里,黎璟深的表现其实没那么糟糕。

“好久不见了。”岑欢微笑的打招呼。

她坐下来,裤子口袋凸出一大块,揣着陆燃留下的钻石戒指,准备明天让人退给陆燃。

已经分手了,太贵重,她负担不起。

“是挺久了。”禾夏看岑欢,腰身纤细,肤白皮嫩,风姿绰绰的样子,心里有些自卑。

职业女性跟家庭主妇,肉眼可见的差距,没结婚前她在岑欢面前什么时候被比下去过。

方以南替禾夏开口,“她准备离婚了,想跟韩家人打官司。”

禾夏咬唇,“我只是来咨询咨询。”

岑欢听说过禾家破产的事,势利眼的韩家,说不定这件事也成了离婚的导火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