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栖染泪水在眼眶打转,行动不便还能动作敏捷的握住黎璟深的手腕。

看黎璟深要拨开她的手,眼泪珠子就噼里啪啦的掉下来,“璟深我害怕,你能不能不要走,不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我马上就要做手术了。”

林栖染的表现,好像站在她面前的是洪水猛兽,黎璟深一离开,她就要被人给生吞活剥,大卸八块。

岑欢长指微拢,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现在的心情,淤堵,焦躁,从心到肝的恶心,又发泄不出来。

“我跟我丈夫有话讲,你不能连沟通机会都不给我们,毕竟都是夫妻共同财产,添多拿少的,总要商量着。”

林栖染愤恨的咬唇,岑欢在时时刻刻的提醒她,黎太太的身份。

黎璟深眉峰微蹙,“岑欢,你先出去等我。”

岑欢胸口窒闷的吐出口浊气,转身走了,在这里多留一秒钟对她都是割肉切骨的折磨,承受不住。

急诊走廊,岑欢靠着墙壁,一只长腿微微屈起,面无表情的盯着手机。

余光瞥见多金清贵的身影从病房里出来,手机上的秒表也随之停止。

“里面的小情人安抚好了?二十分钟十五秒,你们都在里面干嘛呢,明知道有人在外面等着,还这么难舍难分。”

黎璟深单手插袋,看着岑欢慵懒散漫的模样。

把人给撞,还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好像什么事,她都不会放在眼里。

黎璟深担心,这样的人以后做律师,怕是律师届里要掉进颗老鼠屎。

“别说这些废话了,岑欢你想跟我说什么。”

岑欢思忖数秒,感觉怎么解释,好像都不太合理。

“我不是故意撞她,学法律的人,知法犯法这事,我可做不出来,这相当于断了我自己的光明前途,为了她值得?”

“不是故意撞她。”黎璟深重复了一句,薄唇扯出笑容,笑意里起码有九分不信,“无所谓,事情已经发生了,是不是故意的,人都已经躺在医院。”

林栖染受伤,岑欢微拧眉心,讶然黎璟深的态度。

听他的语气,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在意。

老公做的不合格,情夫做的也那么差劲。

送林栖染来医院的那段路,她甚至都在想,黎璟深为了心尖人,会怎么报复她,对她从哪儿下刀子,才能切的更痛一点。

岑欢从来不觉得,自己是黎璟深的妻子,可以得到他的袒护。

如果出了事,以黎璟深对她的厌恶程度,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站在另一边,碰到火灾现场,他会抱着她往火堆里丢,而不是救她出来。

岑欢心知肚明,黎璟深看她哪儿哪儿都不顺眼,恨不得她去死。

“我会处理好这件事,不给你添麻烦。”

黎璟深叹口气,幽深的眸子带着不近人情的寡淡,“你在我这里,存在就是麻烦,岑欢我们离婚吧,这次回国也是想跟你说这件事。”

岑欢听到离婚两个字震惊在原地。

震惊过后,水眸抬起看向黎璟深那张冷漠,不沾点人味的脸。

从结婚的第一天开始,她就知道黎璟深对她没什么感情。

离婚是早晚的事,只是没想到才一年多的时间,他就要散了。

“是因为林栖染?你刚回国就跟我提离婚,黎璟深你用得着这么心急吗,赶着做里面那位的新郎官?”

黎璟深面色冷硬,“跟她没有关系,这是我跟你的问题。”

岑欢拧着眉,看着那张陌生到不能再陌生的脸,“如果不是因为她,理由呢?为什么要跟我离婚。”

“离婚协议我会尽快给你。”黎璟深长腿迈开,不等她先走到电梯间,转头又填补了句,“不合适的两个人,没必要硬掐在一起,这个理由,岑小姐觉得可以吗。”

岑欢手臂一抬,挡住要合上的电梯门,抬步进来,“当然不可以,死刑还有个缓,你凭什么直接宣判。”

黎璟深沉默的没有作声,明显不想给缓刑的机会。

手机铃声打破了沉默的僵局,他当着岑欢的面按了接听。

一口地道的伦敦腔,砸进岑欢的耳朵。

她背靠着电梯,翻出手机看时间,都已经凌晨了,在想黎璟深这次什么时候走。

习惯了黎璟深每次只要一接电话,都会把她撇下,就连领证那天也是。

手机屏幕被未读消息霸屏。

方以南大晚上又在发癫,微信轰炸。

岑欢从每条五十秒钟以上的微信里选了一条,习惯性的要转换文字,按的太急,语音直接通过扬声器播出来。

【岑大小姐你快过来啊,都等你了。今晚好多大帅哥,你给那狗男人活守寡那么久干嘛呀,老男人一身爹味,哪有弟弟香,宝贝,快来快来,好的都给你留着。】

岑欢不动声色的将手机丢进口袋,修长白皙的脖颈,微微抬起去看黎璟深棱角分明的侧脸。

黎璟深余光跟她对视一眼,随后很平静的收回,优越的五官没有半分表情,“爹味是什么味?”

“你身上倒是没有爹味,就剩下一股人渣味。”

黎璟深反应冷淡,唇角噙笑,“我不在,看来你也没那么寂寞,出去玩,还是要当心点。”

黎璟深最后几个字说的意味深长。

岑欢红唇轻佻,唇角露出讥诮,“没关系,得病也传染不到“冰清玉洁”的黎总身上。”

黎璟深脸色陡然一黑,“我开车送你过去,这里离那间酒吧不远,玩的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