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欢一个人在病房里躺这么久,脑子也混沌,食物中毒的反应,不是这样,她现在连想事情都觉得累。

这种感觉好像手术以后,做了全麻从**醒过来。

“我这破破烂烂的身体,不如一刀给我个痛快。”岑欢被折腾的,情绪糟糕,油然而生的厌世心理,连她自己都被吓到。

“说什么傻话,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黎璟深坐在床边,帮岑欢身上的被子往上提了提,“南初呢,她没一块过来?”

“被妈开走了,我了解的是这样的,也就这样吧。”岑欢把被子往下拉,“别给我盖那么多,不冷,现在几点了?”

黎璟深抬腕看了眼时间,“十一点半。”

“十一点半。”岑欢牵牵嘴角,黎璟深说才知道消息,他之前又在干嘛。

她是脑子昏昏沉沉,她又不傻。

如果那时候黎璟深在公司,哪怕他不接电话,也会有办法联系上他。

联系了那么多次,都没找到人,说明他根本不在公司。

从家里到这的路程不远,黎璟深说刚知道这件事,消失了这么久,他能去哪里。

“你今晚去哪了?不对应该是下午开始,我看妈在病房里还给你打了好几通电话,都没人接。”岑欢抬眸看着黎璟深,“我要听实话。”

岑欢现在这副样子,黎璟深不知道怎么开口,后悔手机放了静音。

“没去哪里。”黎璟深敷衍的回答。

岑欢心酸的嗓子眼都开始冒着酸水,同情自己又鄙夷,怎么还是会对黎璟深抱有希望。

如果他行得正坐得端,会用这几个字敷衍吗,真相在她心里清明。

“没关系的,等你送我去医院,估计我身子都僵了。”

黎璟深见了谁,岑欢想只要用黎璟深手机拨打最近一通电话,就会知道。

她没什么力气惹事,再给自己添堵。

“没有下次了。”黎璟深态度极好,温沉的嗓子在**着她心安定下来。

岑欢从**坐起来,身子虚的稍微坐直浑身虚汗,不知道女人做月子,会不会也是这种感觉。

“最好别有下次,再有下次,我也交代了。”岑欢长叹口气,“我们还是抓紧把手续办了吧,我感觉我们两个人八字不合,你回来我就没过过好日子,我跟你在一起,是被天谴了?”

岑欢探究的眼神看着黎璟深,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带着些嫌弃。

黎璟深无语,“跟我有什么关系,没全算命的说我克妻,现在提离婚提习惯了?”

黎璟深细琢磨,好像岑欢说的也没错,从他回国到现在,岑欢日子没消停过,千金散尽不说,命都要折腾没了。

“你想什么时候领证?”岑欢想有个期限,这么吊着心烦。

领结婚证急,离婚证也急,黎璟深脸黑的难看,撇下岑欢走到窗边,“再缓缓吧,医药公司在做上市的准备。”

“我不要你一分钱,你怕股东不高兴,就把离婚协议拿给他们,不会让他们别的心思。”岑欢豁出去了,净身出户。

她也不是故意要作的,黎璟深消失了去见谁,她有百分之九十笃定是个女人,百分之八十八觉得,这个女人是林清然。

林清然没回来前,黎璟深再过分,也没有这样过,与其被切碎了折磨,不如一刀来个痛快。

“净身出户?你现在有什么底气跟我说这个。”

岑欢被当头一棒子,黎璟深字里行间,是瞧不起现在的她。

“我活着就是底气,我还年轻,钱是赚不完的,你黎璟深凭什么觉得,我不需要你的钱,就活不下去了。”

火药味越来越浓,岑欢一口气吊着,提醒自己好好说话,别被气死。

“愚不可及,天真。”黎璟深眼里,岑欢没吃过生活的苦,什么事情都想的理所应当。

岑欢火冒三丈,尽量好好说话,“我已经准备好了,黎璟深的犹豫不决,既不能给我安安稳稳的生活,又在那儿装出一副舍不得的样子,前后都让你占了,还能给人喘气的空间吗。”

黎璟深转过身,质问,“你告诉我,什么是安安稳稳的生活,我每天除了公司就是家里三点一线,不够安稳?”

岑欢咳了几声,大喘着粗气,“你今天的线拉的可够长的,不在公司,也不在家里,你这根线头,跑哪儿去了?”

黎璟深没有回应,衍生硒鼓。

“你走吧,别打扰我休息,我要好好养养,没力气招待你。”岑欢侧身躺下,不去看黎璟深那张脸。

没多久,听到脚步声渐远,病房门被人从外面关上。

岑欢心口露出个大缝,四面八方的寒风吹进来,冻的她浑身都在发抖,把被子给自己盖好。

刚刚她很热,黎璟深一来,从头冷到脚。

不该抱有不切实际的希望,短暂的一段岁月静好,就以为这个男人会死心塌地的忠于婚姻。

黎璟深从病房出来,坐在护士台附近的长椅上,枯坐了约莫一个小时,起身回到病房,岑欢已经睡着了。

他轻手轻脚的将岑欢被子盖好,不管在哪里,她的睡相都很差,看着她睡熟都眉目紧锁的样子,猜她梦里都带着委屈。

黎璟深陪了她一会儿,从医院出来没有回清城湾,而是开车回老宅。

雯珺被一阵敲门声吵醒,门口守夜的丫头,走进来低声说,“二少爷回来了,让夫人您下去。”

雯珺被打扰了清梦,铁青着脸回复,“让他等等。”

雯珺困的哈切连天,披了件外套下楼,“璟深,几点了?你不睡觉我还要睡觉。”

雯珺明知道儿子是来兴师问罪的,为了家庭和谐,她谎话都编好了。

不能让黎璟深知道,岑欢是中毒,她傍晚在医院也交代过医生护士,病床前的病例卡也写着食物中毒。

“岑欢是怎么回事,您派的人刚来两天,她就被送到医院。”黎璟深对母亲的安排心生埋怨。

雯珺替自己辩解说,“跟我的人有什么关系,这是意外谁也不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