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欢对着镜子扒拉着嘴角,昨晚黎璟深表现卖力,变着花样的折磨她,这火也泄掉了大半。

身上出的汗,比去美容院排湿来的都有效果。

岑欢上火就爱唇角起泡,早起没看到苗头,心里也舒了一口气。

下楼看到穿着一身藏青色手工高定西装的黎璟深,头发后梳眉目冷沉。

除了在**,岑欢眼里,黎璟深穿上衣服永远让人感觉,沉稳不失内敛的严肃感,生人勿近的冷硬。

你想对他手拿把掐的撒娇,都得顾及着点。

岑欢想到昨晚的凌乱混沌,揉了揉眉心,不能去深想。

岑欢拉开椅子坐下,“今天要去开会,还是签合同,奠基剪彩?”

黎璟深一身正装通常都在需要的场合,平常去公司,很少西装革履。

“晚上有个拍卖会。”

岑欢了然,看到餐桌上并不丰盛的早餐,心里苦兮兮的,黎璟深懂得很多,学识广阔,在她眼里几乎无所不能。

唯独厨艺方面,让人连讨好恭维的话都夸不出来。

番茄鸡蛋面,番茄是番茄,鸡蛋是鸡蛋,好像先煮了面,把生番茄丢进煮好的面里,拿筷子搅合搅合,搭配鸡蛋碎。

不是有没有食欲的问题,是倒胃口。

“那种拍卖会,很多都是带着女伴参加,你的女伴是谁啊。”岑欢看着递过来的筷子,犹豫好一会儿才接到手里,“我肚子不太饿。”

“我没这个习惯非要带女伴,你想去?想去等你下班到公司接你。”

岑欢坐下来,用筷子戳着面,精致的眉骨紧锁,“带我见世面吗?这种世面我见的多了,不就是个拍卖会,不好意思没兴趣。”

如果是黎璟深主动邀请,她或许会考虑答应,作为黎璟深的女伴出席。

她刚才不问,他就不提,诚意那么丁点大,她何必上杆子紧着去,没点深沉的事她不做。

黎璟深问,“见的多了?”

岑欢,“当然见得多了,之前参加过几次,是陪着方以南还有我……”

岑欢如鲠在喉,懒散的表情凝固。

习惯养成真可怕,她原本是想说,跟她爸一起,现在她没什么资格这么叫,没这样死乞白赖的。

“六点半,准时下来。”黎璟深直接替岑欢做决定。

“律师这行时间都没准,准时下班的时候很少,六点半我怕我下不来。”

“这种端茶送水的小律师,这么重要吗?”

岑欢不满黎璟深居高临下的傲慢姿态,好像从骨头缝里都瞧不起她的样子。

“任何工作都有它的价值,等着成了大律师,黎总有一天别求着我来帮你打官司。”

黎璟深看岑欢眼神坚定的模样,笑笑说:“好好表现,集团法务的位置,腾出来给你。”

岑欢扬扬唇角,“谁稀罕,以后离婚了,被前夫一直压着么。”

“前夫?”黎璟深微瞌着眼,沉声说:“也许不会离婚呢,暂时就这么凑合过。”

岑欢握着筷子的手轻颤了下,黎璟深又是在给她塞甜枣,让她嚼的正起劲的时候,就要扒开她的嘴,连个枣核都不给她留。

患得患失的婚姻,折磨的乳腺疼,她已经决定好了,毕业离开沪市。

岑欢沉默不语,黎璟深轻叹一声,“你自己考虑,觉得勉强的话,当我没说过,该怎么办还怎么办。”

岑欢嘴角蔓延苦笑,黎璟深就是裹着糖霜的黄连,刚尝到点甜味,然后苦的涩口。

岑欢撂下筷子,一碗面条没怎么动,心不在焉的擦了擦嘴,夏天就毕业了,她肯定要找个合适的时机,跟黎璟深摊牌,决定一个人离开,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邓琴一大清早就来律所里哭,在王律办公室,用了大半包纸。

她还是不想离,不死心的要继续起诉。

岑欢站在办公室门口,听的真切,一身牛劲儿的阔太太,离个婚瞬间成了林黛玉,说几句话眼泪就得流下来。

邓琴从办公室出来,看到捧着文件夹等在门口站着的岑欢。

因为上次那巴掌,岑欢对邓琴心生芥蒂。

现在看她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还是心软的勾起同情心。

两人对视,邓琴说:“男人变了心的留不住,你小心你家黎璟深,别年岁大了落得跟我一个下场。”

岑欢不知道邓琴是好心提醒呢,还是巴不得别人也跟她一样。

自愧不如的笑笑,她没邓琴有本事,怎么可能等到黎璟深年岁大了,跟黎璟深走下去的人,不会是她。

岑欢对邓琴说,“他还是蛮老实的。”

邓琴掏出手帕低着头擦擦眼泪,“这些有钱的男人,哪里有安分的,现在外面的小姑娘都跟个小妖精的,你觉得你年轻,她们比你还年轻。”

岑欢不走心的笑了笑,“记下了。”

回到工位,听到陆欢颜举着手机拿英文飚脏话,气的脸糅杂到一块。

她在跟远在大西洋彼岸的男朋友吵架,气势逼人的样子,岑欢能想到对面男人的表情,陆欢颜好像都不给他开口的机会,一直在讲。

岑欢托腮心不在焉的盯着电脑屏幕,春天来了,本来就是恋爱的季节。

貌似最近身边的很多人都感情不如意。

尤其是禾夏嫁进韩家以后,有阵子没消息,朋友圈倒是更新的。

看她写的那些矫情的文案,猜她婚后的日子应该也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美满。

岑欢早就听说,韩天宇是富二代圈里有名的妈宝男。

韩母也是个泼辣角色,当年就是村里来城里打工的小服务员,小三上位,逼原配自杀,就连原配留下的儿子,也被她赶出韩家。

有这样的婆婆,谁能招架的住。

黎璟深电话准时打过来,岑欢点着鼠标看今天还没完成的工作,“你还是回去吧,我晚上要加班。”

“我已经到到你公司楼下,我不太喜欢别人放我鸽子。”

岑欢不情不愿的被挂断电话,起身拿包,都弄好了将电脑关上。

陆欢颜骂的太久,嗓子有些哑了,“王律给你留的活,你都做完了?”

“我老公来接我了,工作拿回去再做。”

陆欢颜怀疑岑欢是想秀恩爱,但是没证据,堂哥怎么会对她那么好,接送下班的事情,都要亲自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