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的意思是?”

“什么都要我说了才知道怎么做的话,我要你还有什么用?”

赵管家有些摸不准赵城主的意思,试探着开口,然后便得到了赵城主的一记白眼。

“难道你就不觉得他们六个人全部留在地牢里看守一群根本无法使用灵力的废物简直是浪费人力吗?

你看着安排,从里面抽三人去看着夫人。

如今计划已到了紧要关头,旁的地方倒不妨事,唯独夫人那里,给我派人盯好了!

那几个人是夫人亲自挑进来,让他们去盯着夫人,倒也不用担心夫人会排斥。

也不过两日的时间了,你和他们说清楚,只要夫人不出府,她想做什么都可以。

还有傲霜那边,也让人盯紧了,别让她发现什么端倪。”

“是是是,属下这就去安排,这就去!”

赵管家知道城主夫人在赵城主这整个计划中是最为关键的一环,绝对容不得任何意外出现。

所以也不敢再多说,连忙从书房中退出往地牢方向而去,正好碰上四处寻他的宁栀与燕少景。

“金花姑娘!元宝公子!”

“管家大人,我们正找你呢!”

瞧见赵管家后,宁栀快步上前,飞快说起地牢中的事情。

“管家大人不知道,那伙人极其不老实,进了牢房后竟还妄图色诱我师兄以达到逃跑的目的。

幸而我师兄并未上当,而我与师姐她们也已经将领头挑食的那几个给教训了一顿,管家大人可要……”

“好了好了。”

已经亲眼见到宁栀是如何收拾云思初的赵管家实在不想再听她仔细描述一番那个经过,连忙出声打断。

“金花姑娘,你办事我素来是放心的,这些小事便不用再向我禀告了,那伙人只要不死便行。

我找你们,是有另外一事要交付于你们。”

“何事?”

宁栀积极发问。

“管家大人有事尽管交于我们去做,我们定然不会叫管家大人失望的。”

“是与夫人有关的事情。”

赵管家顿了顿,而后慢慢将自己这一路里编好的理由娓娓道来。

“你们来城主府也有段时日了,想来关于夫人过去的事情也听了不少。”

“管家大人可是指夫人当年因抵御魔潮袭击受了重伤,致使灵脉尽毁再也无法修行一事?”

说起此事,宁栀还特意压低了声音,但赵管家却显得并无多少避讳。

“不错,夫人如今无法修炼,形同废人,府中本就有个大小姐经常会去寻夫人的不痛快。

如今又有魔族之人潜入无方城中,城主要忙着加固护城大阵,无暇分身照顾夫人。

所以特意让我选几个人去贴身保护夫人。”

“可我和师妹如今不过练气修为,如何能保护好夫人?

这个任务太重要,我怕会辜负管家大人的期望。”

燕少景有些担忧的开口,然而赵管家显然不打算给他们拒绝的几人。

“诶~元宝公子何必妄自菲薄,城主既然将保护夫人的重任交于你们,那便是对你们能力的肯定。

更何况只要你们不让夫人出府,便不会出事。

派你们护着夫人左右,只不过是为防万一罢了。”

“师兄。”

宁栀拽了拽燕少景,将他拉了过来。

“既然管家大人将此事交给我们,这说明管家大人对我们的看重,师兄就不要推辞了。”

“金花姑娘说得对,这可是城主与我看重你们的体现啊!”

“不知管家大人想让我们师兄妹中的谁去贴身保护夫人呢?”

“夫人是女子,既是贴身保护,自然还是身为女子的几位姑娘更为合适。

事不宜迟,金花姑娘还是早些带上你的师姐师妹去夫人处吧。”

赵管家如此交代了宁栀与燕少景几句后便又匆匆离开了此处。

即便赵管家这番安排已然打乱了他们原本的计划,但事已至此,他们也不得不中途改变。

宁栀与燕少景转身往地牢方向走去,又趁四下无人之时,悄悄将一张符篆塞到燕少景的手中,并踮了踮脚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燕少景眼中流露出小小的讶异,而后点点头应了下来。

“师妹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

一刻钟后。

宁栀、颜采笙以及陶娆等人带着打包好的行李来到了城主夫人的院落之中。

按照赵管家的说法,城主近些时日无暇顾及城主夫人,她们既是贴身保护,便要同城主夫人同吃同住,同进同出。

城主夫人显然也已经早早得知了这个消息,在院中收拾出三间偏房供三人居住。

待三人将那少的可怜的行李放下,准备去拜见城主夫人之时,却发现城主夫人不知何时竟一人出了那房间,坐在院中的梧桐树下。

庭院一角摆放着精致的假山鱼池,无数彩色鱼儿在池中恣意畅游,另一角则是载满了各色各样的奇花异草。

藤蔓奇花缠绕假山之上,一派生机勃勃之象。

此时又正值正午,阳气最盛的时候。

可宁栀姐妹三人立足于这一方庭院之中,能感受到的却只有一股从脚底不断绵延而上的刺骨寒意。

凉风习习,将树叶吹得簌簌作响,斑驳树影下,一白衣女子正静静的背对她们,微微昂首,出神的看着眼前的这棵梧桐树。

似乎是察觉到身后的目光,白衣女子终于收回目光转身朝她们看了过来,随后露出一个极浅极淡的笑。

宁栀入城主府这么多天,这是她第一次看清城主夫人的样貌。

过去每次见城主夫人之时,这位夫人都是身着锦罗绸缎端坐在珠帘之后,只能让人瞧见一个模糊的轮廓,却始终难窥真容。

无方城的人总说赵城主对城主夫人深情不悔,痴心不改。

只要是城主夫人想要的,无论什么,赵城主都会想法子为夫人寻来。

但宁栀亲眼见过这对夫妻的相处之后,却只觉得真相仿佛并非传言那般。

赵城主确实对城主夫人很好,但她总觉得,这种好并不纯粹,而是带着一份很明显的目的性。

城主夫人就好像一尊精致的陶瓷娃娃,被赵城主好声好气的供在城主府中,衣食不缺,受人敬仰,但她却没有自由。

她本该与赵城主兄妹二人一样,有属于自己的道,并为之九死而不悔。

但现在,她却永远困在了这方四四方方的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