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地方?”
寒商君终于从被鱼兰若担忧的喜悦中抽离出来,理智逐渐回笼,开始打量起四周的环境。
“我们这是被抓了?”
“寒商君,你在问什么废话?
不要告诉我,昏迷前的事情你是一点都记不清了。”
眼见着鱼兰若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寒商君连忙找补道。
“这怎么会呢。
我记得好像是有一只巨手从天而降,直接扼住了我们。
莫不是那藏在暗处的白袍仙如今终于现身了?
真想不到,如今修真界里竟还藏着个一出手便能让你我毫无招架之力的人。”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鱼兰若面色淡淡,心中却愈发不安:
那股熟悉的气息……实在是让她很难不去在意。
“就是不知道,这在背后搅弄风云的,究竟是不是人。”
“鱼长老,你也不要过于担忧反倒乱了自己的阵脚。
那白袍仙既然有那样的神通却又留了我们一命,自然是因为我们对他来说还有用处。
既然有用处,那他迟早会主动来见我们。
我们只需要静静等待,兴许很快就能见到那位白袍仙的庐山真面目了。”
寒商君的话还没说完,不远处的黑暗中便传来一阵轻微的动静。
鱼兰若眸光微闪,面色不善的盯着那处黑暗。
“寒商君,你这张嘴倒是灵验的很。”
“什么?”
“白袍仙,已经来了。”
寒商君:嗯???
不是吧?
他就说说而已啊!
怎么真的来的这么快?!
随着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原本隐在黑暗中的人终于也慢慢在鱼兰若和寒商君的视线中露出了他的真实面孔。
当看清来人长相的那一刻,原本惴惴不安的鱼兰若反而松了口气,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可对此始料未及的寒商君却是直接愣在了原地。
他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可眼前之人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一种不可思议的想法涌上他的心头:
不会吧……
还真的不是人啊……
“师父。”
“兰若,好久不见。”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寒酥老祖。
不同于寒酥老祖表达出的喜悦,鱼兰若的脸上看不出半点重逢后的雀跃之情,整个人的脸色甚至比一开始的时候还要冷上几分。
“弟子也没有想过,此生竟然还能再见到师父。
并且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你看起来似乎不是很高兴。
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在介意当年的事情?”
“师父说笑了。”
鱼兰若依旧不咸不淡。
“弟子向来如此,是弟子生性就不爱笑,并非是师父的缘故。”
“哦?是吗?”
寒酥老祖眯着眼睛打量鱼兰若的神情,但鱼兰若却没有再回答,而是直接转移话题。
“弟子想问一件事,这八百年间发生的所有事情是师父做的吗?”
“不错,都是为师做的。”
“敢问师父,你究竟想做什么?”
“这个么?”
寒酥老祖笑得意味深长,却不肯直接告诉鱼兰若。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寒商君站在鱼兰若的身后,听着这对八百年未见的师徒说话。
八百年未见,寒商君原以为这对师徒就算不会互诉衷肠,起码也会叙叙旧。
可他如今冷眼瞧着却发现鱼兰若与寒酥老祖的关系似乎并不像传言之中的那么好。
这对师徒,似乎有着很大的矛盾。
未知全貌不予置评。
即便寒商君心中对有关于鱼兰若的一切都感到很好奇,但他还是忍住了没去打断这对师徒的谈话。
只是纵然寒商君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寒酥老祖却也还是已经注意到了他。
“寒商君,赤衍门如今的掌门。
兰若,这就是那个一直在追求你的小子么?”
与此同时,一道充满寒意的目光落在了寒商君的身上。
寒商君背脊一寒,只觉得一股杀气扑面而来。
他敏锐的觉察到寒酥老祖对自己的敌意。
下一秒,只见鱼兰若身形一动,恰好完美挡住了寒酥老祖看过来的目光。
“这与师父无关。”
“你在护着他?!”
鱼兰若话音未落,寒酥老祖整个人的气势就已经为之一变。
“寒商君!”
只见他只是张开手心,寒商君便被隔空扼住脖子给提到了半空之中。
“师父,你在做什么?!
你放开他!
我们之间的纠葛,和其他人没有关系!”
“是么?可我瞧着,你似乎还挺在意他的。”
寒酥老祖轻笑着,眼底却是一片冰冷之色,他不过稍稍曲了曲手指,寒商君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痛苦。
可寒酥老祖却丝毫不在意寒商君的感受,只是似笑非笑瞥了一眼鱼兰若,看上去十分享受折磨寒商君的快感。
“兰若,看见了吗?
即便你们在修真界里是风光无限,可以呼风唤雨的强者大能。
可落在我的手里,只要我想,那么弄死你们就和碾死一只蚂蚁般简单。
不过,我对杀人没有太大的兴趣。
尤其是这种,我一根手指头就能按死的人。”
寒酥老祖笑着松开手,寒商君重重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哼。
鱼兰若快步走上前察看他的情况,在他的脖子上发现了几道青紫色的掐痕。
“鱼……”
寒商君眼中难掩担忧,可鱼兰若却是看着他极轻极轻的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开口也不要再插手。
寒酥老祖明明看见了两人之间的交流,却也丝毫不在意。
因为他无比确信,鱼兰若这一次根本无法从他的掌心中逃走。
不等鱼兰若再开口质问,寒酥老祖的声音再次在她耳边响起。
“兰若,即便我如今已经飞升成仙。
但我当年同你说的那些话,却依旧有效。”
闻言,鱼兰若的脸色瞬间黑下,变得无比难看。
她的心里更是比生吞几万只苍蝇还要恶心。
没有什么事情是比知道自己尊敬如父的人却对自己抱着见不得人的心思时,更加恶心。
“可我的答案,与八百年前没有任何分别。
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我尊你一声师父,感念你将我养大教我本事。
但我从未肖想过除徒弟之外的任何身份。
你我师徒已经八百年未见,师父绝情道已成,为何还不肯放过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