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荒漠深处的地宫中。
魇魔正喝着美酒,赏着魔女们的舞蹈,还有无数因噩梦而生的负面情绪源源不断的涌入他的体内,变成他的养分。
整个人看上去说不出的惬意自在。
魇魔抿了口烈酒,眯着眼睛:
还是外面的生活自在啊……
须弥图里的那些日子,他真是受够了!
而就在他享受着如今的惬意,畅想着未来的美好生活时,地宫上方突然传来一声接着一声重重的“轰隆”。
地宫里地动山摇,桌椅器具倒的四处都是。
地宫里的魔族们都吓得四处逃窜。
魇魔一杯美酒还没来得及入喉,反倒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整个人往后一仰,泼了自己满脸满身都是酒渍,狼狈极了!
“是谁?!是谁竟敢在我的地盘上撒野?!”
魇魔猛地坐起身,眼中闪着满是要杀人的目光。
不等底下小魔出去探个究竟再回来禀报,魇魔就已经化作一阵黑雾掠了出去。
地宫外电闪雷鸣,原先将东院滟姬众人牢牢笼罩的黑雾此刻早已被金雷给劈得四散八落,现出黑雾笼罩下的本来面目。
但那些缠绕在众人身上的黑线却并没有因此而散开,陷入梦境中的他们也自然没有醒来。
对此,宁栀早有预料。
其实若非是不想再去月魔的寝殿里再走上一遭,她是一点都不在意滟姬这群人的死活。
滟姬他们可以死,但却不能死在这个地方这个时候,更不能和她们西院扯上任何关系!
黑雾被金雷劈得散的差不多了以后,她依旧没看到幕后之人现身。
好在她手中别的不多,就是符篆够多。
一点子雷符而已,对她来说也不过是洒洒水啦!
所以,在凌霄凌芷等人惊愕目光的注视下,宁栀又掏出了一大把雷符如天女散花般撒了出去。
一张张雷符无火自燃,一道道金雷劈下,带着“噼里啪啦”的火花在空中四溅开来,倒像是绽放了一场凡人们最爱的烟火。
顶着一身酒渍赶到此处的魇魔,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幕!
当看到无数金雷在自己眼前落下的时候,他是震惊的,也是迷茫的。
为什么魔界有人会控雷?!!
还有为什么这人的手段和那一年须弥图里那个宛若小疯子一样的小妖修手段这么像?!!
为了不再遇见那个小疯子,他都已经放弃多姿多彩的修真界决意来到魔界重新发展他的天下了。
可为什么?!
还要让他在魔界里也碰见这么一个人,想起那段不愉快的经历?!
“你们是花城里来的人?
就是你们在我的地盘上撒野?!”
魇魔气势汹汹大步朝着宁栀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杀气腾腾,魔气外露似潮水般铺天盖地的朝宁栀涌来。
然而下一秒,杀气与魔气却是齐齐一顿。
魇魔看到了宁栀那张被金光映衬的极亮的脸:
小疯子?!
尽管此时的宁栀浑身上下都透着魔气,身上脸上皆有魔族最标志的魔纹,发色也有了改变。
可魇魔曾在她的手上吃过亏,对她的印象极为深刻。
就宁栀这张脸这个人,就算是化成灰他也能认得出来?!
这就是当初那个为了威胁他放人不惜要与他同归于尽的小疯子!
同样的,宁栀也看清了魇魔的面容。
只是不同于魇魔对她身份的确认,宁栀对于眼前这个魇魔,却是有些不敢确认的:
她记得,之前在须弥图里遇见的那个魇魔,明明是个娇俏的小姑娘……
可眼前这个人,虽然和那个魇魔在眉眼间有些相似,但他是个男子啊!
难道说这世间其实一共有两只魇魔,眼前这个是须弥图里那个的哥哥或者弟弟?
就在宁栀再三思虑,想着要如何确认眼前这个魇魔的身份时,魇魔却是自己开口将他的身份给暴露了出来。
“原来是你啊!小疯子。
你如今怎么变成这幅模样了?难道是在修真界里混不下去,所以选择堕魔了?”
凌霄凌芷兄妹等人因为惧怕金雷的威力,所以早就带着人躲得远远的,根本就不可能听见这边的动静。
但为了保险起见,宁栀却还是在魇魔出现的那一刻就悄悄布下了个防窥听的结界:
小心驶得万年船。
“前辈这是什么意思?”
宁栀眸光微闪,一脸无辜的反问。
“难道我们以前竟然见过吗?”
“怎么可能没有见过?!
这才过去多久你就把我给玩了?!”
魇魔炸了,被宁栀这轻飘飘的两句话给气得在原地跺脚。
那声声质问,活像是宁栀负了他,莫名其妙的一顶“渣女”的帽子就扣了下来。
魇魔诞生这么多年,有败过的时候,却从来没有被一个小辈给逼着放弃已经到嘴了的猎物的时候!
须弥图那次,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
所以宁栀对魇魔来说,有着很不一样的意义。
比起被宁栀再威胁一顿,他更不能接受的是宁栀居然忘记了他!
魇魔咬牙切齿。
“须弥图幻境!你从我手上硬生生抢走一个人族修士的事情,难不成这么快就忘了吗?!”
“这我当然没忘,可我当时见到的,分明是个很漂亮的魔族姐姐,可不是阁下这幅模样哦。”
宁栀笑眯眯的活像是一只狡黠的狐狸。
魇魔被她话语里的“漂亮”、“姐姐”等字眼所取悦,脸上的怒容一下子就消了下去。
他抬手从自己脸上轻轻划过,身形容貌随即发生改变,一下子就变回了须弥图幻境里,宁栀曾见过的那个娇俏小姑娘的模样。
就连声音也变得娇柔动听起来。
“你没点常识的吗?
既然知道我是魇魔,对我的生平过去也有所理解,难道就不知道我们魇魔在没有自己选定性别之前,都是可男可女随心变换的吗?!”
说着,魇魔没好气的瞪了宁栀一眼。
“我之前做女人做厌了,现在想做男人玩玩看,不行?”
“行,怎么会不行呢?
这都是前辈自己的事情,我这个小辈当然是不好插嘴多说些什么的。”
宁栀态度极好,说的魇魔那叫一个心里舒畅,但紧接着她却是话音一转,语气里也带了点丝丝凉意。
“只是前辈这个时候不应该好好待在须弥图里的吗?
却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