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最后一缕魔气消散,鱼兰若这才收回罗盘,身后法相也随之慢慢褪去。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人群中,有人忍不住的问出了声。

“怎么回事?

事情都如此清楚明白的摆在你们面前了,你们还问是怎么回事?

真是笑死人了。

你们脑子不好难道眼睛也瞎了吗?”

没等鱼兰若回应,顾文茵那满含嘲讽的声音便紧接着响起。

“看不出来吗,你们眼前的这个秦长老早就被魔气侵蚀,成了一个被魔气操控的空壳子了!

可笑你们竟还帮着一个魔,企图将脏水泼到无辜之人的身上。

若不是我鱼师姐,你们改日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还好意思针对我鱼师姐的弟子。

哪来的脸呢。”

“文茵,和他们说这么多做什么?

你也不嫌浪费时间。”

“鱼师姐说的是。

我这确实是在浪费时间。”

她轻蔑的瞥了一眼那些平素就与秦长老走的极近的人,再也没多说一个字,转身与鱼兰若等人一同离开。

至于身后那些人究竟是什么脸色,她们才懒得在意。

……

这一日里,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

先是天道赐福,随后又是鱼兰若当众诛灭魔祟,揭发千玄门秦长老早已被魔占据躯体的事实。

这两件事情,随便哪一件拎出来,都足以在修真界再掀起一场不小的风波。

九大宗里混入魔族奸细且还占据了一个高位长老的躯体,这样的事情传扬一旦传扬出去,实在是无比丢脸。

可这些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事情。

当时亲眼见证了这一切的不仅有各宗长老,还有不少的宗门弟子。

即便是长老们有心封锁这个消息,却也是来不及了。

早在魔气自秦长老体内涌出的那一刻,这件事情便已在弟子间彻底传扬了开来。

见状,众长老也不再强求。

又正好借此借口排查宗门之中是否还有如秦长老般被魔气占据躯壳的存在。

夜幕降临。

营地内却没有因此寂静下来。

鱼兰若虽然生气这些长老们的所作所为,却也不会真的弃修真界于不顾。

将宁栀安顿好之后,她与顾文茵便跟着其他长老去商议今日之事。

燕少景亦在赤衍门长老的安排之下,暂时与周嘉逸一同承担起排查营地弟子身份的任务。

江榆成功晋升金丹,正是需要入定打坐以巩固修为的时候。

清禾神女与灵清神宫的弟子素来没有多少来往,所以干脆便揽下了替江榆护法一事。

众人皆有自己的事情去做。

而此时的宁栀,独自一人待在营帐之中,趁着四下无人之时,拿出了曾在天衡道人处得来的三块玉简。

她想到今日渡劫时发生的种种,试探着将灵力探入玉简之中。

灵力碰到玉简的刹那,一股巨大的吸力迎面袭来,宁栀只觉得眼前一花。

再睁眼时,周遭一切已然变了模样。

但这次,她身边没有那挥之不去的白茫茫一片,脚下也没有巨大的棋盘。

四周鸟语花香,亭台水榭交映成趣,眼前的碧湖之上云雾缭绕,宛若仙境。

而在不远处的水榭之中,有一白衣女子静坐其中。

似是察觉到宁栀的目光,白衣女子忽而转身朝她看了过来,素手轻抬间,宁栀身前的云雾便慢慢散开,碧湖之上凭空生出一朵朵莲花,直通水榭处。

宁栀心神微动,踏上莲花,须臾之间便进了水榭。

这一次,白衣女子的面容终于不再是模糊不清的一团。

这是一张美丽狡黠,但放在修真界中却称不上出色的脸。

“前辈。”

“坐呀,站着做什么?

我这里可没有那么多规矩。”

说话间,白衣女子的对面便随之出现一张圆椅。

宁栀也不推辞,施施然在对面坐下。

没等她主动开口问些什么,面前的白衣女子却半倚在案桌上,单手托腮叹了口气。

“唉~虽说你喊我一声前辈,但我被困在此处却是没什么好东西给你的。

就连一些好的灵茶,我也是拿不出来的。”

“没关系,前辈不必叹气,我并不喜欢喝灵茶。”

白衣女子:……

我是在问你喜不喜欢喝灵茶吗?

我是在暗示你给我倒上一杯灵茶!

宁栀聪慧,又怎么会真的看不出来白衣女子的暗示,只不过是不想那么快叫她如愿罢了。

她可还记得当时被天雷劈,还要被逼着下棋的憋屈经历。

“行吧,你不喜欢就算了。

还给我省事。”

白衣女子坐直身子,嘴巴微微翘着,“不开心”这三个字都快挂在了脸上。

“当时说好,你若能破局,我便会回答你想知道的所有问题。

说罢,你想问什么?”

“不急,我要求前辈帮忙,自然是要先孝敬孝敬前辈的。”

宁栀只觉得这白衣女子的脾气还挺对自己胃口,所以之前的那点子憋屈,倒也可以忽略不计。

她抬手在案桌上一挥,桌上顿时多了几坦醇香的灵酒。

“灵茶我是没有的,不过灵酒倒还有几坛。

前辈若是不嫌弃,就请笑纳了吧。”

宁栀没有错过灵酒出现时,白衣女子眼中绽成的那抹亮光。

她的目光落在白衣女子腰间挂着的酒葫芦上,便知道自己这灵酒算是送到了白衣女子的心坎上。

“好丫头,你果然是个好的。”

白衣女子迫不及待的将灵酒全部倒进腰间的酒葫芦里,然后痛快的大饮一口,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你想知道什么?

你体内那股力量如何封印?

我看你不是已经寻到了两枚封印物了么?”

“不是。”

宁栀并不惊讶白衣女子知道的这么清楚,毕竟能与她体内那股力量扯上关系的,又岂是等闲之辈?

“嗯?”

“封印并非长久之计。

比起将它封印在我的体内,我更想知道如何能驯服这股力量并让其为我所用。

但我这次前来,却不是为这件事情而来。

我想问一问前辈,我先前渡劫究竟时间如何一回事?

难道渡劫之时,神魂与道体是可以分开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