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我看宁道友这雷劫来势汹汹,恐怕威力不小。

未免牵连无辜,诸位还是不要在这附近逗留。

我这就去支开附近的道友们,顺便将宁道友渡劫一事禀告给众长老。”

“有劳周师兄。”

江榆与清禾神女自然知道周嘉逸说的这些都是对的,对他的安排也没有任何不满。

见周嘉逸离开,二人便上前去拉燕少景。

“燕师兄,我们也避开吧。

天雷不长眼,它可不会因为你不是渡劫之人就不劈你的。”

“江榆,你和神女先离开,我就在这替宁栀护法。

我哪也不去。”

“啊?”

江榆还想再劝,走到近前这才发现宁栀竟然还在昏睡着!

更是不免震惊不已!

“师姐怎么还在昏睡?!她可是马上就要渡雷劫了啊!

燕师兄,你快快用清醒诀令师姐醒过来啊!”

“早就用了,但是没用。”

燕少景抿了抿唇。

“我那一下其实下手并不重,顶多让她昏睡两个时辰。

可断不会出现用了清醒诀却还醒不过来的道理。

宁栀如今这个情况,我也是第一次见。”

“我来试试。”

头顶的“轰隆轰隆”之声越来越密集,水也不知道这天雷会不会在下一秒便直接劈下。

清禾神女不敢耽搁,连忙上前,可她用了无数个令人清醒的术法。

但落到宁栀身上便恍如石沉大海,没有换来任何有用的反应。

江榆也试了试,结果却依旧一样。

“怎么办怎么办?师姐这一直醒不过来可怎么办啊?!”

江榆急得抓耳挠腮。

“天雷可不会等人啊!

难道师姐要成为这修真界里,第一个在睡梦中渡过天雷劫的人吗?”

“罢了,你们先出去,我留在此处为她护法就好。”

燕少景大袖一挥,竟不由分说的扬起一阵风将二人送了出去!

等到二人反应过来之时,早已被燕少景给送到了安全地带。

而闻讯赶来的众长老亦没有闲着,从江榆的三言两语中得知如今的情况后,纷纷做出了行动。

那些与宁栀无关的宗门长老自然不会真的多费心思。

无非是在雷劫范围内合力撑起结界,以免待会儿降下的天雷会殃及自己宗门的弟子。

至于曾与宁栀有过几面之缘或是与真元宗以及鱼兰若有私交的长老,却也不会在此时吝啬。

尤其本就是真元宗驻扎在此处的顾长老,听闻宁栀即将渡劫,她更是毫不吝啬的送去了不少抵抗雷劫的法宝。

不仅如此,她还自己掏钱请灵清神宫的长老在宁栀身侧布下了可分化几成天雷威力的阵法。

做完这一切,他们这才同其他人一样退到结界之外。

只有燕少景一人。

不顾他人劝阻,依旧留在结界之内要为宁栀护法。

只是他也明白,渡劫之事,由不得旁人插手。

若是自己家强硬为宁栀挡下本该她承受的雷劫,那不是帮她,而是害了她。

只是宁栀如今的情况实在是古怪。

怎么会好好的陷入昏睡之中不得清醒?

而且还是在如今这等情势紧急之时?

所以燕少景也顾不得许多。

他守在不会干扰到宁栀渡劫,却又能在情况不对时及时赶到宁栀身边的地方,沉默的看着头顶上方的劫云越来越厚。

在场所有人,见到这一幕都不免在心中暗暗替宁栀忧心。

而这一切,此时的宁栀却是浑然不知。

说来也奇怪。

宁栀被燕少景敲了那一记手刀晕过去之后却是短暂的失去意识昏睡了一阵。

可后来不知怎么,她突然就清醒了过来,有了意识。

但这“清醒”却和以往都不一样。

她睁开眼睛,只看见白茫茫的一片,除了白、还是白,其他的周围什么都没有。

不仅如此,她还能听到燕少景几人的谈话。

只是那声音上一秒还很近,下一秒却又好像离她极远极远……

饶是如此,宁栀却也从这些声音里判断出了外面的情况——

她要渡元婴雷劫了!

自己能够渡元婴雷劫一事,宁栀是早早就清楚的。

可她总觉得自己如今的修为还不是太稳固,所以总想着再拖一拖,因此一直有意压制着体内的灵力与修为。

可此时此刻,她察觉到雷劫将至,有意想要再压一压,却发现体内的灵气与修为竟不听她的使唤了!

宁栀心下有些着急:

她该不会真要成为修真界里第一个渡雷劫还睡觉的修士吧?

天作证,她可真没有这么爱睡觉啊!

“呵……”

忽然,一片白茫茫的虚空之中传来一阵轻笑声。

“谁?!”

宁栀立刻警觉抬头,眸光锐利似剑。

“是谁在那?!”

“不必惊慌,我并无恶意。”

随着一道轻柔的女声响起,周围白茫茫的一片终于开始慢慢起了一些变化。

宁栀谨慎戒备的打量着身旁的一切,五指间藏着锋利的叶片,并没有因那女子的话便放松了戒心。

待所有的白色尽数褪去,宁栀终于看清了自己如今的处境——

竟是在一副巨大的棋盘之上!

头顶那原本纯白的背景像是被人拦腰劈了一剑,变成黑白分明的两片。

宁栀这边是黑色。

而她的对面,那片白色背景下,竟悬空坐着一个白衣女子。

她们两人之间的距离并不算远,但不知为何,宁栀却始终看不清那女子的样貌,只依稀能看出她似是在笑。

“不知前辈是谁?

又为何要将晚辈困在此处?”

虽然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宁栀也能猜到,如今自己正经历着的这些异常情况,肯定与眼前的白衣女子脱不了干系。

分不清是敌是友,宁栀也不想贸然动手!

毕竟她还要留着精力出去渡她的雷劫啊!

闻言,那女子却又是笑出了声,只是这次的声音不比方才那般淡然,反倒多了几分娇憨。

“我睡了许久,已经记不清有多长时间没能见到外面的人了。

你是我这次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

“所以?”

“看到你脚下的棋盘了嘛?

你执黑子,与我下一盘棋,只要能赢了我,走到我的身前来。

我就如实回答你方才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