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落在紫阳真人身上。
紫阳真人张了张嘴,他很不想承认,但碍于问心符的作用,却又不得不老实回答。
“是,也不是。
我确有杀她之心,但还未来得及全部实施,她是死于自爆!”
“呵……难道不是紫阳真人将她逼到自爆的境地吗?”
宁栀低低一笑,长长的睫毛盖了下来,遮住眼底情绪。
“当年真相究竟如何,你还是老老实实交代清楚吧!”
“有什么好交代的?”
紫阳真人嗤笑一声,讥诮的目光落在众人身上。
“真相如何你们心里不是早就清楚了?
无非是我利用她生辰宴放松她的警惕心将她引入噬灵阵中。
在阵法蚕食她灵力的同时,我用邪术取出她的剑骨与灵根。
不过我也没有料到,宁织织平日里看起来对我这个师尊言听计从,到了那刻居然还挺有血性。
宁可自爆而亡,都不肯让我拿走她的剑骨与灵根。
真是愚蠢!
我明明是想要留她一命的。
不过剑骨与灵根罢了,乖乖让我拿走,难道我还会对她赶尽杀绝不成?”
他这番话,这般态度,无疑比他亲口承认他害死宁织织更令人震惊。
他是什么有脸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的?
难道他要拿走宁织织的剑骨与灵根,宁织织还不该反抗,反而要感恩戴德,感谢他拿走剑骨后还留他一命吗?
这一刻,众人才蓦然惊觉,他们与紫阳真人共事多年,居然从来就没有真正了解这个人。
甚至还任由这样一个自私自利,不将弟子性命当成一回事的小人,领导了九大宗多年!
唯一没有因为紫阳真人的反应而感到任何惊讶的人,就只有宁栀了。
毕竟紫阳真人与云思初是亲父女。
紫阳真人究竟有多自私,从云思初身上便已经可以窥一斑而知全貌。
好在,如今的紫阳真人终于被彻底揭露!
既然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宁栀自然不会再在紫阳真人多浪费哪怕一分一秒的时间。
她将留影石交到惩戒盟的手上。
“接下来的事情,便有劳诸位了。”
“道友放心,我们惩戒盟必会秉公办理此事。”
说罢,惩戒盟的人也不再逗留,当即带着被废了一半修为的紫阳真人启程返回。
紫阳真人出了事情,不仅千仞宗宗门的势力需要重新洗牌,就连整个九大宗的位置排序,也不可避免的要发生变化。
只不过这些事情,都不是宁栀如今愿意操心的。
比起九大宗日后会如何,她更关心燕少景如今的情况。
“师父,我想……”
“阿栀!”
“小师妹!”
心中一直支撑着他的那股气随着紫阳真人被带走而散去,宁栀感觉到从未有过的疲倦。
她朝着鱼兰若走去,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宁栀便一头栽了下去。
等到宁栀再次醒来之时,她身上的伤早已被包扎好。
也不知鱼兰若她们给她用了什么药,这次醒来之后,宁栀明显感觉到背部伤口处的疼痛减轻了不少。
她撑着床铺正准备坐起来,便有三道声音同时响起。
“阿栀!你别乱动!”
下一秒,解怨剑、言言乃至才从休眠中苏醒来不久的阿彩几乎同时冲到了宁栀的面前。
三个迥然不同的物种,在宁栀面前叽叽喳喳的表达着自己的关心。
“阿栀,你伤得不轻,这段时间还是多多休息,有什么事情要办的你只管告诉我,我给你去办!”
“阿栀,你睡了这么久渴不渴啊?
来,喝杯水润润嗓子。”
“阿栀,你身上的伤口还疼不疼啊?
如果疼得话,你一定要告诉我,千万不要一个人硬抗啊!”
“……”
它们一人一句叽叽喳喳的声音仿佛要将屋顶都给掀开。
但宁栀非但不觉得吵闹,心中还升起了一股暖意:
这种被人真切关心着的感觉,她很珍惜。
“行了,我已经好多了,你们不用担心。
不过,你们知不知道燕少景如今的情况怎么样?”
宁栀不过是试探着问一问,也没指望他们三能真的知道燕少景的情况。
可他们三在听到宁栀的问题后,却不约而同的沉默了下来。
言言更是眼神躲闪,支支吾吾的不去回答宁栀。
见状,宁栀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
“告诉我,燕少景怎么了?
你们若是不说,我就自己去看!”
她掀开被子就要离开,就在这时,传来“吱呀——”一声门被推开的声音,端着汤药的沈梨姝走了进来。
见宁栀居然坐了起来,沈梨姝连忙将汤药搁在一旁,快步走了过来,眉宇间满是不赞同的意味。
“小师妹,你这才刚刚好了一点,正是需要休息的时候,怎么还起来了?”
“大师姐,燕少景是不是出事了?”
宁栀紧紧攥住沈梨姝的手,态度倔强,眼底满是担忧。
沈梨姝原本并不想在此时与宁栀说上太多,可一看到自家小师妹的这副模样,她实在是说不出敷衍的话来。
“你别担心,燕少景他还活着,只是目前的情况确实不太好,距离你们挑战紫阳已经过去了整整三日。
可这三日里,燕少景始终没有苏醒过来的迹象。”
该说的不该说的既然都已经说了,沈梨姝也不想再拦着宁栀。
“师妹,我不是医修,这些东西我实在是说不清楚。
你若是真的担心,等你喝完这碗药,我亲自陪你去找燕少景。”
……
从沈梨姝的口中,宁栀得知:
由于她与燕少景都重伤,不宜长途挪动,所以寒商君与鱼兰若他们一直都没有离开千仞宗。
宁栀与燕少景也一直被安置在陆颦所掌管的山峰之上。
而经过那一日谢无襄及时医治后,燕少景虽然保住了一条命,但不知为何一直都没有苏醒的迹象。
为此,寒商君亲自修书一封去了药王谷请许祚许长老前来。
沈梨姝陪着宁栀来到燕少景的房间之时,鱼兰若与赵陵也在其中。
许祚不知在与他们说着什么,便连玉子清也不知何时赶来了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