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短暂的喜悦之后,宁栀却不合时宜的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她想起了自己曾在梦中看到的那个话本子。
天道赐福是气运极强的人才能得到的殊荣,但燕少景身为话本子里的男主,是天道宠儿,更是当之无愧的气运之子,可宁栀却从未见过燕少景得到天道赐福。
再结合云思初与她识海中的那个“系统”,她是不是可以猜测为,是燕少景的气运被云思初用某种手段盗走了,所以原本身为气运之子的燕少景这才沦为了普通宗门弟子。
可云思初盗走的气运最后又去了何处?
若是用在她自己的身上,怕是她早就借着盗取他人气运成功踏上了飞升之路,但是并没有。
甚至宁栀还觉得,云思初挺倒霉的。
总是这次的伤势还没好全,便又被自己打成了重伤。
可若她盗走的气运不是用在自己身上,那又是给了谁呢?
那个住在云思初识海之中的“系统”吗?
从前宁栀从未认真思虑过这个问题,如今只觉得细思极恐,她抬眸看向燕少景,第一次产生了将云思初盗取他人气运的事情告诉他的冲动。
但她还没有开口,就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人一把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力量在阻止着她,阻止着她将这些事情宣之于口。
宁栀的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她抬眸看了看万里无云的苍穹,心中猜测:
这股阻止她说出一切的力量究竟是天道的呢?
还是说,是那个躲在云思初身后操控着一切的小偷呢?
“宁栀?你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虽然宁栀只是看了自己一眼,什么都没有多说,但燕少景还是敏锐的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
“没,就是想问问你与玉师兄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万魔之漠的事情到此已经告一段落了,你们是要回宗门复命还是与我还有四师兄同行?”
季长明一听宁栀居然有邀请燕少景同行的打算,心中警铃大作,正欲开口,却偏偏被燕少景抢先一步。
“自然是与你们同行。
宗门之中如今有陶娆她们帮着师父师叔处理事务,我回不回去其实并无太大差别。
子清,你呢?”
“我也与你们一起。”
玉子清点点头,随后放出一只灵力幻化的纸鹤,让它回去宗门传信。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快点出发吧,刚刚这里发生的异象肯定有不少人看到了,说不准待会儿就有人找过来。
我可不想被人当成灵宠园里的灵宠去参观。
我们快溜快溜。”
宁栀催促着三人离开,季长明好几次想要说话都被另外三个人给打断,最后只得认命的跟着他们一起离开,并且承认了燕少景与他们同行一事。
……
宁栀的担忧并没有错。
她的金丹雷劫本就声势浩大与常人不同,那般浩大的举动自是引来了附近不少修士们的注意。
但只是渡雷劫还不够这些修士们为此停下自己的脚步。
真正让他们震惊留意的,是雷劫之后的天道赐福。
那百里祥云,以及飘香十里的馥郁莲香,无一不令他们激动震惊。
天道赐福这种事情,他们只在宗门记载与传闻中听说过,却从未想到有一天,自己竟能亲眼得见这般异象!
离得近的修士,当即便朝这个方向赶了过来。
他们实在很想知道,究竟是何方神圣在此渡劫竟引来了天道赐福!
要知道上一个得到天道赐福的人可是千年前飞升的真元宗掌门——寒酥老祖。
如今继寒酥老祖之后,竟又出现了一个为天道赐福之人,说不准这人日后也会与寒酥老祖一样飞升成仙呢?!
若能提前与这般人物打好关系,那可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啊!
抱着这种心思赶来此处的人并不少,但只可惜,待到他们赶来之后,此处早已没了任何人影。
众人只得失望散开。
而被天道赐福异象吸引而来的众人之中,还有两个宁栀的熟人。
这两人并不是旁人,正是当初黑市之中,莫名其妙与宁栀争夺一根不值钱的木簪,最后被宁栀用激将法忽悠的出重金买下木簪的冤大头主仆。
此时,没了那黑色宽大斗篷的遮掩。
骄纵女子的长相也终于显露了出来。
修真界无丑人,所以这骄纵女子的长相并不差,甚至还衬得上甜美可人,如果忽略她眼中满是嫉妒与愤怒神色的话。
她气愤掏出缠在腰间的黄色长鞭,毫不留情的一鞭抽在了大甲的身上。
这鞭子是骄纵女子的父亲花重金请炼器大师特意为她锻造的上品灵器,威力自然非同一般。
大甲更是被她这一鞭抽的直接跪倒在地,背上的伤口疼得他满头大汗,但他的神色之中却依旧不见任何不满之色。
“我都说了不过来不过来,你偏要带着我赶来!
这下好了!来了不也没有见到人,有什么用?!
根本就是白费功夫!”
“小姐教训的是,属下知错。
只是属下与小姐出门之时,家主也曾有过交代,倘若遇到了资质上乘的散修,定要想方设法将其收入麾下,以壮大我郑家力量。
若是宗门弟子,为保自身安全,在渡晋升雷劫之时定然会在宗门准备好的场地内渡劫,断不会出现在这等荒郊野岭。
所以方才得到天道赐福的那人,必然不是宗门弟子,而是一个散修。
属下也只是不想方才那等人才落入其他家族手中,这才匆匆赶来。
还望小姐恕罪。”
听大甲搬出自己的父亲,骄纵女子的火气这才消了些许,她将鞭子重新收好,但语气却依旧轻蔑,眼中嫉妒之色分外明显。
“不就是得到了天道赐福?
又有什么好稀奇的!
我的天赋那么好,父亲都夸我是郑家千年难得一见的好苗子,等到我晋升金丹的时候,未必不能得到天道赐福。
到那时父亲还用得着到处搜罗修士吗?
只冲着我而来的人怕是都要踏破我郑家的门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