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沈德宁和沈云谦去坤安堂给老夫人请安时,将昨晚暮嵩院丢笔案以及处理结果一一同老夫人讲了。
老夫人先是怒骂了几句,转头看着沈德宁,沈云谦姐弟二人如今有商有量,和睦共处的模样,心里止不住的欣慰和高兴。
沈德宁见老夫人心情好,就带着沈云谦在坤安堂里多坐了一会儿,直到陪老夫人吃了早饭才出来。
随后二人就各自收整一番,带着红筝,红枝还有童牧出了门。
她们今天要去勇毅侯府,拜帖昨晚沈德宁一回来就叫人送了过去。
到了勇毅侯府,任念珠的丫鬟流星早早的就在二门上等候着了,见她们下了马车,行过礼后引着她们去了韩奇的院子。
因为沈云谦是男子,虽然还未成年,不用遵守走正门的规矩,但到底是不适合去任念珠的闺院的。又加上沈德宁今日带着沈云谦一道过来,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让韩奇替他把把脉,看看他现在的情况到底如何。
因此,和任念珠说好了在韩奇的院子里相见。
等她们一行到了韩奇所居住的斜柳院时,任念珠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只见她一身水红衣裙明艳动人,正百无聊赖的对着院子里的一棵柳树发呆。
听见动静回头,见进来的是沈德宁一行,脸上笑容耀眼,伴着被风吹落的树叶,缓缓而来。
随后一把握住沈德宁的手,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才嗔怪道:“麻烦沈二小姐下次有事求人,先打声招呼好吗?搞得人措手不及,一早上连口饭都来得及吃。”
沈德宁知道她再说昨天早上托她给长平公主送信的事,立马歉声道:“抱歉,抱歉,的确是事出从急,下次不会了,还望任大小姐见谅。”
两人好一阵说笑,沈德宁这才想起一旁没有动静的沈云谦。
回头一看,只见沈云谦双目微亮,满是惊艳,痴痴的望着同沈德宁打趣说笑的任念珠。身体也一直保持着见礼的动作,一动不动。
直到沈德宁看不下去了,伸手捅了捅他,沈云谦这才回过神来。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连忙尴尬道歉。
沈德宁看着他呆傻又手足无措的模样,不由的感叹小小年纪就情窦初开,只是开在了任念珠身上,只怕是要空欢喜一场了。
毕竟我们英姿飒爽的任大小姐对比自己弱的和比自己小的男人都不感兴趣。
还曾放下豪言,说她以后的夫君,定是要先打赢了她才作数。
之后更是言出必行的将上门提亲之人打得三天三夜没能下得了床,此后那些个仰慕侯府门庭,又或是仰慕任大小姐仙姿的书香门庭皆不敢再提。
这也是我们任大小姐及笄一年多还未曾说亲的原因。
毕竟敢娶的打不过,打得过的不敢娶!
任念珠不甚在意的朝沈云谦摆了摆手,叫来流星带他去找韩奇看病。她自己则拉了沈德宁进了一间耳房,吩咐流萤带着红枝,红筝在外面守着。
然后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拿出一封信函来交给了沈德宁。
沈德宁接过来仔细一看,是那日她托任念珠交给长平公主的那个。
然后就听任念珠说道:“这是今日一早长平公主让人送来的,想着你刚好要来,就没让人送到沈府去。”
沈德宁了然一笑,朝任念珠又道了几句谢,才将信函拆开。
任念珠也好奇的凑上来查看,见只是几张银票,不免有些失望。
沈德宁瞧了觉得好笑,打趣的问道:“不然你以为会是什么?”
任念珠见心思被看穿,撇了撇嘴理直气壮的说道:“我只是觉得你如此以身犯险,就给你这么几张银票,这宸王殿下未免也太小气了。”
沈德宁无奈的笑笑,一本正经的问她:“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我同宸王殿下有牵扯,我也不想瞒你,只这件事关系重大,为不牵连侯府,以后......”
“打住,打住。”沈德宁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任念珠打断,只见她一脸嫌弃的看着沈德宁说道:“现在才想起会牵连我,牵连侯府,早干嘛去了。”
沈德宁一时语噎,抿了抿唇解释道:“是我考虑不周,只顾着自己......”然后又被任念珠打断:“行了,行了。我知道你是怕被人察觉,这才又折了一道弯。何况......何况我大哥他恐怕早就站在了宸王的屁股后头。”任念珠不屑的撇了撇嘴,继续说道:“我大哥是侯府世子,他的态度自然就代表了侯府的态度。而我爹又一直标榜着中立,你要说我大哥的这些小动作我爹他完全不知情,那打死我也是不信的。只不过我也不敢去问,就只好继续装聋作哑。”
说完就见沈德宁一脸疑惑的看着她,只有疑惑,并不见惊讶。可见她早就知道任家已经站在了宸王这边,不免有些生气的说道:“原来你也早就知道了,就都瞒着我一个,哼!”
沈德宁见她说着说着突然生气连忙解释道:“没有一早就知道,是那日长平公主说请我去喝茶,然后就把我带到了世子爷的院子里见了宸王殿下,所以我才猜到的。”
任念珠听了,又撇了撇嘴,一副“我勉为其难相信你的表情”也朝沈德宁解释道:“我也是昨日同长平公主一起看了你写的那封信,然后又听到她吩咐人说叫给宸王府送去,我才猜到长平公主和宸王殿下除了兄妹之外的关系。又想起长平公主每次到府上来找我都要去我大哥院子里同他切磋切磋,隐隐的就嗅到了阴谋的味道。”任念珠说着说着眼中狡黠闪现,一脸坏笑的看着沈德宁继续说道:“不想随口那么诈你一诈,竟真的诈出来了。”
沈德宁:“......”
任念珠又取笑了沈德宁好一阵,这才又凑过来望着沈德宁手里的信函问道:“那里面还有个小瓶子状的东西,你不拿出来看看?”
沈德宁知道那是谢靖成答应送给沈云谦的药,但还是听话的从信函里抖了出来。
任念珠瞧了不甚感兴趣的将她手里的银票抽过去数了数,见虽然都是一百两的银票,但一共才十张,十分嫌弃的说了句:“真小气。”
沈德宁不由的想起昨晚聚合楼道别,她朝着谢靖成莹莹一拜说他方才输给她的那个彩头,就抵做一千两银票时,谢靖成看她的眼神里也略有些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