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我们一家人,都已经无心睡眠,聚集在楼下客厅,但是谁也不想说话,心中是满满的沮丧和绝望。
谢承之的手机又响起来了。
是徐侦探。
“谢总,这热敏仪……这热敏仪真的检测到异常的寒冷,我们所有人,都感觉到气温骤降。”
“就像……就像上次在如舍酒店的洗衣房……”
“跑!”没等徐侦探说完,谢承之大喊一声。
“快跑,叫上所有人!国际学校的所有人!”
“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谢总,可是……”徐侦探还在犹豫。
“别可是了,叫你跑就跑,阿东他……他……”谢承之捂着脑袋,神态哀伤,他还没有从失去阿东的巨大打击中缓过来。
“那我带上倪晓阳,只要倪晓阳还在,就不怕那妖道不再次出现。”
“千万不要带上倪晓阳,你带上他,等于带上了一个活靶子!”我对着电话高声吼道。
“徐侦探,别废话了,赶紧跑,你带过去的人,有一个出事,就是你罗里吧嗦的责任!”
挂断徐侦探的电话,沮丧和绝望的情绪,在我家的客厅中达到了顶点。
今夜,倪思伟杀死倪晓阳已成定局,魏道士吞噬掉倪晓阳的怨魂,元气大增,他下一步会做什么?
会不会趁着何观主还没有下山,来破何观主设在我家别墅的血阵,抢夺我腹中的胎儿?
“有没有看清楚魏道士开的是个什么车?”我父亲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们都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个时候,客厅中的古董座钟,指向了凌晨两点四十四分。
从林城到江城,白天正常的车程是一个小时左右,如果是夜晚不堵车,看车的性能,最快半个小时可以开拢。
“江城的监控没有坏,Magic会密切监视的。”谢承之说道。
“就是怕那妖道,故技重施啊……”我父亲长叹一声,用手指搓揉这紧锁的眉头。
我父亲这句话,让原本紧张到窒息的氛围翻倍。
“嗨,大家别担心,不是说那魏道士,吞噬亡魂之后,要假死几天吗?”我故作轻松地说道。
“说不定啊,他这个时候,已经在车上死过去了,倪思伟正载着他到处找地方躲呢!”
“别担心,等天亮了,何观主下山了,我们掘地三尺找到他!”
“他这次动作大,杀了这么多人,警方和军方都不可能放过他的!”
“可是昨天他吞噬掉叶灵和倪洪伟的怨魂,为什么今晚还这么精神?”我父亲紧锁的眉头,并没有舒展开来。
“会不会他吞噬怨魂的目的不同手法不同,如果是寻求长生不老,可能需要假死一段时间,但是如果仅仅是为了补充元气,并不需要呢?”
这个可能是完全存在的。
按照何观主的说法,魏道士此生所求,便是返回青春时期,他噬魂多年,年龄定格在四十多岁,实现了长生,并没有实现不老,他的终极目标,依然是我腹中的回生双胎。
父亲的话,让大家又陷入长时间的沉默。
“当……”
座钟的时针悄然指向凌晨三点,就在这寂静到能听见彼此心跳的时刻,钟声打破了夜的死寂,那声音仿佛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而来,让人起了一声的鸡皮疙瘩。
我母亲突然起身,走进厨房,不一会儿,她走出来,手里竟然拎着一堆大蒜,木棒等物品。
“妈,你这是打算大战吸血鬼吗?”我笑道。
“我不管,我总不能坐以待毙!那妖道敢来害你,先走我身上踏过去!”秦玉荷女士气势汹汹地说道,手脚还不闲着,在房间里东翻西找,镜子啊,红绸啊,刀啊,剑啊都被她翻了出来。
幸好我家里不养狗,要不这个时候,病急乱投医的秦玉荷女士,说不定已经先把狗染成黑色,再提刀杀狗了!
“芙蕖,你不是给了何观主电话吗?快问问该怎么办啊!”谢承之叫道。
对啊,我叫阿东,给何观主买了一部手机啊!
心里太乱,都忘记了这件事了。
我赶紧拨通了何观主的电话,凌晨三点,何观主的声音中,竟然没有一点疲惫。
我将事情简略地讲述了一遍,问道:“何观主,如果这个时候,魏礼忠真要到我家来,我们该怎么办?”
何观主沉吟了一会,说道:“我这血阵,他即便是在元气充足的时候,也不是说一下子就能攻下的。”
“久攻不下,阴阳此消彼长,他的行踪,也很容易暴露。”
“那何观主的意思是,那妖道大概率不会到江城来?”我问道。
何观主道:“这只是我的推测,那妖道行事叵测,我也不能百分百保证,他就绝对不会过来。”
“如果沈小姐确实担忧,那就请移步到血阵的阵眼去吧。”
“阵眼?”
“对,阵眼,就在我当日施法的那片草坪的中心位置,我测过,那里阴阳之气流转平和,五行之力相互平衡,阵法最为牢固。”
“你们要保持警惕,尽量待在阵眼附近,不要随意走动。”
“家中有我之前留下的符咒,可速速移至血阵的阵眼处。那些符咒蕴含着一定的灵力,放置在阵眼周围能与血阵的力量相互呼应,进一步增强防护。”
“将符咒移至阵眼处后,血阵的保护范围会相对缩小,但力量会更加集中,防护也会更为坚固。”
“只不过,符咒移动之后,保护范围缩小,阵眼之外的区域,便会变得比较脆弱。”
“好在我和几个道友,明日便下山来寻你们,你们只需在阵眼附近,待到黎明便可!”
事不宜迟,挂断电话,我们立刻往血阵的阵眼转移。
我父亲给管家老祝打电话,吩咐他赶紧带领全体工人,到草坪集合。
凌晨三点,突然接到如此离奇的指示,老祝只是答应,并没有多问。
而谢承之也拨通了陈医生的电话,让他带着医护人员,到草坪集合。
十分钟之后,我们别墅的所有人,在草坪上集结完毕。
虽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祝管家恪尽职守,沉稳地指挥着众人
到达阵眼后,管家毫不犹豫地站在了最外侧,身姿挺拔,如同一座沉默的守护之塔。其他工人,没有一个人有多余的语言,只是跟着祝管家围拢过来,迅速形成一个保护圈,将我团团围在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