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的桑,目睹南国许多的变迁。
栽桑养蚕,古已有之,是我国劳动人民的一大发明,至今已有5000年的历史。蚕丝已成为我国外贸的“拳头”商品,仅次于石油而居第二位。随着人民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对丝绸的消费量也越来越多,想起那枚枚碧绿的桑叶,安安静静,却联系着大地的冷暖。所以要充分利用自然资源,大力发展蚕桑生产,支援外贸出口,改善人民生活。
蚕桑生产筑起的辉煌
江西蚕桑生产的历史有待进一步详证。仅据“豫章郡东晋南朝时代蚕一年四熟”一说,东晋南朝时代为公元265~589年,由此即可以肯定,江西的蚕桑生产历史至少已有1400年以上。江西在春秋战国时代(公元前771~221年)就已开始使用丝织品了。我国蚕桑生产,原是比较发达的。古书如宋应星所撰《天工开物》,也详述了栽桑养蚕的技术处理和设备要求。《蚕桑说》则详尽地叙述了栽桑养蚕技术,特别是书中的“接桑简便法”一节,是我国第一次将桑苗袋接法总结成文字,这种嫁接方法就是现在名为“袋接”的桑苗嫁接法,一直沿用至今,且是我国当前繁殖桑苗的主要手段。据资料,江西在抗战前曾年产蚕茧1.11万担。这些,我在《赣地蚕桑盛史》等随笔和论文中已作过叙述。
江西蚕桑生产的分布,可视为一树树的苦恋。集中在赣江等江河的中、下游两岸的河滩地及鄱阳湖四周沿岸也有蚕桑生产。省志中有“绢都昌出”的记载,李钟瑞著《实地养蚕法》一书中,亦说江西蚕茧产区为南城、波阳、德化(九江),这些都是历史上证实了的。从现在实际养蚕情况看,赣江中、下游仍然是重要蚕茧产区,如泰和、吉安、樟树、丰城、南昌、都昌等县,鄱阳湖四周的县如进贤、波阳、余干等也仍有少量生产。其他如修水县在漫江、赤江两岸,永新县在禾水河边,吉安地区更对全地区30余条大小江河进行了规划,计划在这些河流两岸发展桑园。
鄱阳湖是我国第一大湖,利用湖滨大片淤积土地、堤埂,零星分散或小量集中地栽上桑树,发展蚕桑生产,既完全符合桑树的生理特性,又不影响整体的规划和利用,既美化环境,固土保堤,又能改善湖区人民生活,增加社会财富,真是锦上添花,何乐而不为呢?
千枝万枝芬芳的香魂,就是这样为了一个梦而升起。
桑树和水的缘份
几乎又是科学的话题。
水分是桑树主要的组成成分。
在桑树的生长点、叶肉组织等生活细胞内含水量最高,全株桑树的含水量一般在60%左右,其中枝条含水率为58%~61%,桑根54%~59%,桑叶70%~75%。桑树对水分的实际消耗量却更是惊人,据试验,桑叶制造1克干物质所需水量达274克,一天所消耗的水为叶重的30倍左右。
水分对桑树的重要作用也和对其他植物一样:(1)水是桑树的重要组成成分,桑树的细胞和组织含有一定量的水分,才能使这些组织和细胞保持紧张状态,从而使树体特别是嫩梢等保持挺立,叶片伸展,有利于承受阳光和吸收二氧化碳,促进光合作用;(2)水是光合作用的原料,光合产物是桑树生长的物质基础;(3)水是桑树进行生理活动的主要溶剂,施入土壤中的肥料,必须先溶解在水中成为土壤溶液后,才能被根系吸收,叶片中光合产物也要靠水分运输到其他各个器官中去;(4)叶片中水分的蒸腾,发散了大量辐射热,因而避免了高温对桑树的危害。由此可见,桑树栽在湖滨多水之区是完全符合其生理特性的。就全国来看,一些主要产茧区多是在水网地带,如浙江的杭嘉湖地区,广东的珠江三角洲,江苏的太湖之滨,这三个省的产茧量占了全国产茧量的50.5%。以广东为例,珠江三角洲栽桑面积占全省80%左右,产茧量占92%以上。
河滩桑园是永不褪色的美景
河滩栽桑作为行之有效的发展蚕桑生产的手段,已在全国许多省铺开了,江西省从1977年开始,大力号召在河滩地栽桑,也取得了可喜的成绩。
实践证明,河滩栽桑即将进一步闪射光华,是今后发展新桑园的重要途径之一。
这是由于河滩地势低,土壤砂质重,黏结性小,渗水性强,有机质含量少,肥力不高,保水保肥力差,又易受洪水泛滥的影响,种植一般农作物是难于保收的,以致很多河滩地荒芜闲置,未予开发利用。有的虽开出种一些芝麻等作物,又由于紧靠水流易造成冲蚀。而桑树是多年生木本叶用植物,树高根深,抗旱耐涝,种之于河滩,既改造了自然,绿化了荒滩,又发展了蚕桑生产,以致逐步形成河滩桑林带,还能起着固土护堤的作用。
1.栽桑前的准备。河滩地是在洪水落涨,泥沙沉积中形成的,所以土壤质地及土层变化均相当复杂。栽桑前,必须对当地水文情况,土壤特性进行考察,作为决定栽桑形式及土壤改良措施的依据,建设理想中的桑园,最好先利用那些土层较厚、淤泥较多、地下水位较低水淹没时间较短的地段栽桑。在地势低洼的滩地,先开挖排水沟,降低地下水位;砾石多的滩地,集砾石为堤埂,对土地进行适当平整,然后栽桑。
2.栽桑和修剪定型。河滩地常受水淹,栽桑行距宜宽,行间应顺着水流的方向,使之不阻碍水流,并培养成高干桑,一般每亩栽120~150株,株行距以6尺×8尺或5尺×8尺为宜。如栽桑地很少发生漫淹,地下水位又较低的,则可养成中干桑或中干偏高桑,每亩栽400~500株,株行以距2.5尺×6尺或2尺×7.5尺较好。河滩栽桑应掌握“大苗早栽、大穴重肥”八个字,挖的栽桑洞(穴)要大,一般2~2.5尺见方,多施厩肥、草皮泥等有机质肥料;选用的桑苗要粗壮,根系发达,栽桑时期在江西则以冬栽为好,栽植的深度比一般要深一些,即根茎部埋入土中5寸左右,栽后填土踏实,填土应高出地面,以利抗洪防旱。砾石粗沙滩地,植穴内砂石要取出,换入客土,再行栽桑。
3.据长期考察和研究,发现河滩栽桑与一般桑园管理大同小异,但河滩有洪水之虑,应引起注意。(1)桑树大量采叶时期最好能错开洪水季节(这里其实很可悟出哲学的意味),即蚕的五龄期应抢在涨水前结束,这样既能保证桑叶产量,又能保证叶质,同时操作上也方便,所以要预先掌握水文情况,适当调整蚕种出库日期。(2)桑树的修剪也要错开洪水季节,春季发生洪水的,可待洪水过后修剪桑树;夏、秋季发生洪水的则可在发芽前进行,以免剪口受洪水淹没后影响愈合,甚至引起霉烂,新芽在水流中由于组织柔嫩也容易冲断损伤。(3)河滩地栽桑要有专人管理,防止牛害。河滩多的省份,如江西,又常为放牛场所,耕牛十分喜爱啃食桑叶嫩枝,所以要有专人看管。在耕牛多的地区,可以将桑树养成乔木桑,使之在5尺左右开枝,这样只要初栽桑时注意看管,树大后耕牛就不易为害。(4)如遇洪水泛滥,待水退后,要立即组织劳力,清除桑园堆积的沙土及树上的附着物,倒伏的桑树要扶直,培土踏实。(5)注意病虫害的防治。河滩地桑园和一般桑园一样,要注意病虫害的防治工作。据初步调查,河滩洲地桑园桑天牛为害甚于一般桑园,而桑天牛又会蛀空树干,以致在洪水泛滥时使受害树干折断,所以必须引起注意。
桑基鱼塘比初衷还要昌盛
近两年来,江西省在鄱阳湖地区建立了一批商品鱼基地,兴修了相当数量的鱼塘,利用养鱼池的池埂和养鱼塘的塘堤栽上桑树,发展蚕桑生产,增加轻纺工业原料,增加农民收入,又促进渔业生产,给鱼提供了饵料,所以是一项十分可取的发展多种经营的措施。再看广东省顺德县,由于地处珠江三角洲,地势低洼,河涌纵横,积水地多,容易受浸,农业生产不稳定。当地群众利用自然特点,将低洼地挖深成塘,培土成埂,塘中养鱼,埂上植桑,把种桑、养蚕、养鱼三业有机地结合起来,形成现在所谓的生态系统良性循环的生产形式。这个县栽桑面积约占全省的40%,产茧量约占一半以上。现在广东境内如英德县黎溪黎洞等地尚有将低水位地区改种稻、蔗,同时作为栽桑养蚕或和养鱼结合进行开发的报道。
利用鱼池鱼塘四周堤埂栽桑,由来已久,它是我国劳动人民的一项创造。有名的珠江三角洲、杭嘉湖水网地带及太湖流域的农村,多有这样做的。在养蚕学上对这种作法叫“桑基鱼塘”。塘基栽桑,塘内养鱼的作法好处很多:(1)鱼塘四周的堤埂一般都是堆积起来的,土质肥沃疏松,它比在丘陵山地发展桑园所花费的投资要少,收益快,见效迅速弟,二年即可采叶喂蚕;(2)桑树是叶用植物,需要的水分多,桑树栽在塘边,不须专门的灌溉设备,不会受到干旱影响,能够高产稳产;(3)蚕吃桑树的叶片,蚕粪又可用来喂鱼,而且是鱼十分喜欢吃的好饲料。据江苏省无锡市郊渔业队的经验,用蚕粪和缫丝厂的蚕蛹水喂鱼,鱼儿旺食长肉;(4)鱼池经过1年养殖后,沉积了很多残渣污物,这些东西会影响鱼的健康,为了预防鱼病发生,改善鱼的生活环境,到了冬季,鱼池都必须进行一次清塘消毒工作,将塘泥挑出施在桑树蔸间作为肥料,有利于桑树生长,增产桑叶。此外养鱼又养蚕,还可以调节农事安排,使得老人、小孩、妇女都有事可做。
养鱼池的池埂,也是诗一般、梦一般的宝地。一眼望去,虽一般不过面宽4~5尺,两旁栽上桑树,不仅不会影响养鱼,而且有利于埂坡坚固,防止水土流失。但是由于鱼池要求通风良好,日照充足,所以栽在鱼池四周的桑树,树型要留得矮些,以利通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