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欣吓得呼吸急促,死死地咬着嘴唇。
沈墨之放在方向盘上那骨骼分明的手,不急不慢地打转方向盘。
车子便从小轿车身旁轻巧地擦过。
顾欣按了下按钮。
车窗徐徐打开。
隆冬的风徐徐的吹进来,她后怕地咽了下口水,整个人都吓傻了。
沈墨之瞥了眼她,勾起嘲弄的弧度,嘲讽一笑:“顾秘书这么不惊吓?你该不会以为我会拉着你一起死吧?”
睫毛微微颤动。
顾欣抿唇,她刚刚真是这么觉得的,以为她惹恼了他,他要拉着她一起凉凉。
窗户被他关上。
车内的暖气,喷洒在她的手背上,气压极低。
顾欣没搭话。
“真该给你买块镜子,让你好好照照,认清自己的身份。”
沈墨之又补了一刀。
他果然是知道,怎么捅她刀子是最痛的。
顾欣莞尔一笑:“沈总,我知道您不想看到我,请您再忍耐一下,等我找到合适的总秘,您想看到我都难。”
想看到她都难?
这是翅膀硬了,敢怼他了?
他给她放假,是让她养身体的,她倒好,偷偷摸摸地跟陆洋去吃火锅。
在他面前板着一张脸,说话就知道刺他,在陆洋面前笑得那么欢。
沈墨之脸色更冷,冷笑:“地球离了谁都能转,顾秘书你再怎么能干,于我而言,于欣墨集团而言,就是高级打工人!”
油门猛踩,一脚到底。
沈墨之一生气就喜欢开飞车。
顾欣也没再求他慢点开,因为她不会再自作多情,他的命金贵得很,谁都没有他惜命。
他是不可能被自己刺激,就要死不活的。
沈墨之今天可真闲,不再欣墨好好呆着,跑来火锅店堵她。
只是,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和陆洋吃火锅的?
顾欣冷静下来,心里多了不少疑问。
原本半小时的车程,因为沈墨之生气,不想和她呆一块,只花了短短五分钟,车子就停靠在了欣墨门口。
顾欣取下安全带,猛地一丢,打开车门,转身下车。
把沈墨之留在了后面。
沈墨之迈着大长腿,黑着脸后脚跟着进入欣墨集团大楼。
电梯门即将关闭,他一眼就撇到顾欣站在电梯里。
修长的手指按了电梯。
顾欣像是没看到似的,故意把电梯一关,电梯门瞬间合上。
沈墨之只能等下一班电梯,嘴角的笑容更加阴沉,这个顾秘书,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电梯里的顾欣,莞尔一笑,她能想象得出来沈墨之吃瘪的样子,只觉得解气。
同样是人,凭什么老是欺负她。
她也不是没有脾气的人,哼。
顾欣出电梯,正要进总秘办公室,就碰到一身西装的杨助理杨过,他跟她微笑着打招呼:“顾秘书,您来公司了,那沈总……”
“他再下一班电梯。”
顾欣微微一笑。
杨助理眼里暗含诧异,这顾秘书竟然不和沈总坐一班电梯,能耐了。
可能这是沈总和她的小情趣,他这个打工人也不敢胡乱评价。
顾欣眯眼,问他:“杨助理怎么知道沈总找我去了?”
“沈总走之前,接到了杜小姐电话。”杨助理开口道。
顾母又问:‘杜可欣?’
叮咚。
电梯门突然打开。
杨助理忙看了过去,只见沈墨之一身西装,气质矜贵的从总裁专属电梯里,不急不慢地走来,只是面色有些阴沉。
杨助理:“沈总……”
“工作都干完了?你们俩都很闲啊?”
沈墨之扫了眼顾欣,看向杨助理。
顾欣踩着高跟鞋,进了办公室,再次把沈墨之当空气。
杨助理挺吃惊的,他看到了什么?顾秘书竟然甩老板脸色看。
活久见!
“老板,我,我眼神不好,什么都没看到。”杨助理看向其他地方,摸了摸鼻子,尴尬道。
沈墨之心里的火正愁没处撒,冷笑:“这个月工资扣完!”
“沈总,我……”
“再被我发现,你嘴巴不严,跟外人透露我的隐私,卷铺盖滚蛋!”
沈墨之阴恻的说完,单手插着裤兜,进了总裁办。
风中凌乱的杨助理,这才反应过来,他刚刚透露给顾秘书关于老板接了杜可欣的电话这件事,被老板听到了。
我去,电梯门才打开,他都听到了。
这是千里耳啊。
沈墨之刚到总裁办,坐在皮椅上,口兜里的电话就响了。
他从裤兜里掏出来一看,疲倦地捏了捏眉心。
接了电话。
电话里是沈老太太着急的声音:“孙子,我问你,欣欣的伤咋样了啊?我今天去医院看她,医生说她出院了啊。”
沈墨之冷笑,顾秘书那头倔驴,伤还没好全就急着给他添堵,亏他奶奶这么惦记。
“你没听到我说话吗?欣欣怎么样了?我给她打电话,她没接,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沈老太太的语气更加着急:“我跟你说,人家可是因为你才挨了我一棍,你不许欺负她,你给我听到没有!再被我知道,你欺负她,我跟你没完!”
沈墨之点燃一根烟,抽了口,任凭烟雾再肺里滚了一圈,才徐徐吐出:“她壮的跟头牛,能出什么事?放心吧,她再上班,估计没看到您电话,才没接的。晚点肯定会给您回过去。”
“果然是个吸血的资本家勒!她帮你挨了一棍,就是你救命恩人啊,你都这么急着让她工作,为你卖命吗?让她多年休息几天,欣墨还倒闭了?”
沈老太太对自己孙子,那是丝毫不留情。
沈墨之冷笑:“她自己要上班的,拦不住。”
“欣欣没和你闹脾气了吧?没有再提离职了吧?别忘了你答应奶奶的事,让她再欣墨继续做下去,她又可怜,亲爹吃喝嫖赌不管她,母亲又没什么大能耐,帮助不了她。你让她离职了,去哪里工作?现在世道这么乱,遇到欺负她的人,潜规则她的人,你让她一个女孩子怎么应对?”
“沈墨之,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要留住欣欣,实在不行,你用美男计也成了。”
沈奶奶的苦口婆心,让沈墨之的眉头微皱,一手接电话,一手掸了掸烟灰在烟灰缸里:“一个秘书而已,至于吗?”
还美男计,牺牲色相,是奶奶疯了,还是他疯了,反正他觉得,一个秘书犯不着那么大阵仗的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