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一朵的白玫瑰,大朵大朵地绽放,簇拥在透明的花瓶里。

花瓶放在桌上。

早晨的太阳光,透过开了一半的窗子,洒在了白玫瑰上,仿佛镀了一层淡淡的金。

昨天落在地板上的弹簧剪刀,也被放置在花瓶旁边。

顾欣不可置信地走过去,摸着盛开的白玫瑰。

花瓣软软的。

她还以为沈墨之说做完,会帮她修剪花枝,是句玩笑话。

他走之前,还真帮她修了啊。

修剪的枝叶全部被丢进了垃圾桶。

别说,还修得挺好,原来沈墨之不仅会做运动,会赚钱,还会修改。

他还有多少惊喜,是她不知道的?

她拍了张白玫瑰绽放的照片,发到沈墨之微信小号上,又编辑了一串感谢的文字,发送:“沈总有心啦,手艺真不赖哦。”

从信息发送,到中午吃饭,沈墨之都没回复这条信息。

也是,他工作那么忙,怎么会把时间花费在回复她这种没有营养的微信上呢?

顾欣下午要去产假,午饭时候,便把手里要紧的工作,分配到秘书部其他秘书的头上。

“顾秘书,你下午耽误是有事吗?什么时候回来啊?”一个秘书八卦道。

顾欣没多心:“我去医院办点事,顶多两个小时就回来了。”

“顾秘书去医院干什么?你怀孕了?”秘书随口一说。

顾欣的眼皮瞬间一跳,看向她,她又八卦道;“顾秘书,杨助理昨天才给你送花呢,你今天就怀孕了,没那么快吧?”

“你都知道没那么快,你还问?”顾欣一个冷漠的眼神,那小秘书立马闭了嘴。

顾欣在楼下吃了个猪扒饭,然后开车去医院。

下午。

沈墨之见给她汇报工作的人,是秘书部的新面孔,不禁拧眉:“龙氏集团的案子不是顾秘书在负责?她人呢?”

“沈总,顾秘书今天下午临时有事,把跟进案子的工作,分配到我头上来了。”

“她跟谁请假了?”

沈墨之脸色微变。

“啊?顾秘书没跟您请假吗?”小秘书记仇顾欣怼她的事,故作夸张地说:“顾秘书说她去医院一趟,两个小时就回来了。”

“沈总,这杨助理跟顾秘书才交往多久啊,难道顾秘书是去打胎的?”

沈墨之抬眼,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顾秘书跟你说的,她和杨助理在交往?”

“杨助理昨天给她送花,整个公司的人都知道啊。”

“出去。”

小秘书转身,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扭着身子走出了总裁办。

沈墨之拿起桌上的烟盒,拿出一根烟,含进嘴里,给顾欣发微信,才看到那条白玫瑰的照片。

他的表情缓和了一些,她去医院干什么了?

脑子里又浮现出,顾欣在他面前呕吐了几次。

真怀孕了?

沈墨之放下手机,他不打算打草惊蛇,他让杨助理查下顾欣现在在哪个医院。

杨助理五分钟后,给了他准确的定位。

果然是去医院了。

沈墨之让杨助理保密,然后穿好外套,冷沉着脸,走出总裁办,开车前往医院。

顾欣开车到了医院,刚停好车。

就看到一群黑衣人,拖着一个麻袋,进了一条很深很深的巷子里。

那条巷子里,在她的印象里,人烟稀少。

麻袋还在动,她如果没猜错的话,那里面装的应该是人。

顾欣下车,她本不想管闲事的。

她今天来是产假的。

找到医生,然后去窗口缴费。

今天产假的人挺多的,坐在她旁边的孕妇,肚子已经显怀,她身边陪着的男人应该是她丈夫或者男朋友。

男人又是递水,又是给她温言细语地讲话。

她悲哀地发现,产检的人,只有她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可让沈墨之,陪她产检,也不现实。

他知道了,只会帮她拿掉。

“小姐姐,你怎么一个人来了?你老公没陪你吗?”身旁的孕妇八卦地凑了过来,问顾欣。

又是这个问题。

顾欣强行咽了心里的酸楚,抬眼,笑:“我还没结婚。”

“那孩子的爸爸呢?”

“他工作比较忙,我就一个人来了。”

“小姐姐,我跟你说,你这样是不对的。咱们女人生孩子多累啊,多辛苦啊,就是得让他们陪着,看着,熬着,这样他们才会知道我们做女人的辛苦。以后吵架了,他才能让着我们。”

“可是他来了,也没什么用。”

顾欣苦笑,扯了扯嘴角。

“是没用,但咱们心里也有个寄托不是?孩子,是两个人的,又不是你一个人弄出来的。下次你就让他陪着你来,不然你就不产检。咱们不惯那种臭毛病。”

护士开门,叫了一个女孩子的名字。

孕妇跟顾欣笑笑:“我产检去了,下次再聊。”

“好。”

顾欣点头。

十分钟后。

孕妇产检完,她老公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出来,还把头贴在她的肚子上,笑得可开心了。

顾欣眼里都是羡慕,什么时候沈墨之也能这样期待孩子的降临呢?

“顾欣,到你了。”

护士喊了她的名字。

她刚进产检室,躺在机器上。

脑子里闪现出那个麻袋里的人,不停地踹着麻袋,被拖进了巷子里。

那个人现在还好吗?

会不会出什么事?

她明明知道有人遇难了,她还袖手旁观,那她遇难,还能指望别人帮她一把么?

“不好意思,我临时有事,今天的产检不做了。”顾欣后背发凉,越想越害怕,从机器上爬起来,出了产检室。

她奔出医院,拿手机报警:“有人遇害了,我要报警……”

巷子口。

她跑到那。

一群黑衣人对着麻袋拳打脚踢。

麻袋已经一动不动了。

顾欣若是知道,她发的善心,会出现后面的事情,她打死都不会从产检室跑出来,当这个好人。

可没有如果,没有假如,只有残酷的,冷冰冰的现实。

“你们干什么?住手!”顾欣心里害怕得要死,打人的有四五个,都是壮汉。

她一个女人,怎么能不怕?

话音刚落,四五个壮汉停了脚,看向她,明显一愣,然后向她逼近。

“你们别过来,我已经报警了!”顾欣咬着唇,凶神恶煞地震慑他们。

壮汉们嘿嘿地笑出声,摩拳擦掌的,继续向她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