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药膏盖拧好,丢在桌上。
指腹认认真真的,仔仔细细的涂抹着脸上的伤。
她自认说的是实话,她只是个床伴,她不配吃醋,不配生气,不配有情绪,只配乖乖的被他逗弄,被他的前任打,被他的前任欺负。
她只是他的宠物,她很有自知之明。
“今天你受委屈了。”
顾欣平静的笑着:“不委屈。”
涂完药,她去浴室洗澡。
她如此不给面子,他给台阶,她也不下。
这样不识趣,不懂分寸的顾欣,他很少见。
抽了根烟,他压住了心里的不悦。
脱掉外套,躺在了**,等她出来。
顾欣出来后,见他躺**,露出职业假笑:“沈总,天不早了,我也不留你了。你的事情要紧。”
“我的什么事情?”
沈墨之眯眼,语气挺冷的。
她当然听出来了,但她置若罔闻:“当然是去陪你的白月光啊,你的白月光腿都断了,你还来找我睡觉啊?她知道了不伤心吗?”
“你觉得我找你,是来跟你睡觉的?”
“沈总,我们是床伴关系,除了睡觉,您还找我做过其他事情?”
顾欣挽着唇角,得体的笑着。
他这几年,除了睡觉,还是睡觉。
睡了四年,都没换来他一点点的真心。
今天杜母的那一巴掌,把她打醒了,让她彻彻底底的看清了自己在沈墨之心里的地位。
沈墨之深呼吸了口气,像是压抑着某种情绪。
他伸手去拉她的手。
她躲开。
“今天是杜伯母做错了,想要什么礼物,我送你。”
他是想用钱打发她,息事宁人了。
也是,他那么有钱,能用钱摆平的事情,为什么要哄她呢?
顾欣笑了:“沈总,既然您知道是杜伯母做错了,那也应该她来跟我道歉才对吧?”
“顾欣,你到底想怎么样?给你台阶,你还来劲了?”
“你没错吗?她打你,是无缘无故打的你?你没事刺激可欣有意思?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喜欢争风吃醋,明争暗斗?”
“顾秘书,我喜欢的是你的识趣,懂分寸,给台阶就下。你这样拧巴,大家脸上都不好看,都很难做,你觉得呢?”
沈墨之冷着脸,下颚线绷得很紧,说着最冷漠,最伤人的话。
顾欣惨笑,原来是她不识趣了。
他愿意这么让着她,已经很给面子了。
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顾欣笑笑:“以后不会了。”
他拍了拍旁边的床铺。
她掀开被子,躺在了他旁边。
沈墨之把手机扔给她,没错,就是扔,然后高高在上的说了句:“挑个喜欢的礼物。”
手机砸在了她的手指上。
疼的她吸了口凉气。
垂眼。
她看到手机屏幕上,是网购的页面。
是LV专卖店。
各种款式都有。
而且价值不菲。
“不用。”
这种拿钱息事宁人,让她很难受。
一个人受了委屈,就要用钱砸到她心服口服吗?
那她的感受呢?
都不重要吗?
“不会让你白挨打。”
这话一出,她想开了,反正打也挨了。
不如利益最大化。
她拿起手机,挑了个最贵的包包,一百万。
又把手机还给他,让他输密码付钱。
他看了下账单,冷哼了下:“顾秘书这几巴掌挨的挺值!”
“沈总如果舍不得,可以不买。”
“这点钱,我犯不着省。只要你消气,给我乖乖的,一百多万花了也就花了。”他觉得花的挺值。
与其低声下气的哄人,用钱砸是更立竿见影的效果。
付了钱。
他就关了壁灯。
一把搂过她的身子,她撞进了他的怀里。
即便是花了他的钱,她心里还是膈应,便想推开。
他搂的更紧,阴阳怪气的内涵她:“才买了包,就过河拆桥?”
“沈总,睡觉是另外的价钱。”
她心里不是那么想的,可嘴里的话说出来就是这样。
她就是想膈应他。
让他跟她一起难受。
他亲了她额头一口,低笑:“今天晚上你男人累了,这钱你挣不着。睡吧。”
能开玩笑,看来她已经消气了。
这是沈墨之第一次,跟她在**,只是单纯的睡觉。
他真的没有碰她。
顾欣除了心里不舒服,不愿意睡。
更重要的原因是,她有宝宝了。
前三个月都要节制,在节制。
翌日。
她一觉醒来。
身边已经没他人影了。
摸了摸床边的温度,凉凉的。
他走的应该挺早的吧。
应该是去看他的白月光去了,毕竟腿都摔断了,不去怎么能行。
沈墨之对杜可欣,还挺长情的。
顾欣起床,洗簌完,把家里的卫生打扫了一遍。
灰擦干净。
毕竟现在年还没过完。
又给盆栽里的花花草草交了水,然后搬到能晒到太阳的围栏上,让它们接受阳光的照耀。
一个自称是外卖员的男人,打她电话,让她开下门,外卖到了。
她有点懵,她没点外卖。
拿到手上,看到外卖信息才发现,这是沈墨之给她点的。
稀奇了,这是他第一次给她点外卖。
打开外卖盒,把他们放在塑料凳上,她一边晒太阳,一边吃着外卖。
点的是她最爱吃的麻辣烫。
她没想到,他竟然记得她的喜好,她爱吃的食物。
沈墨之的电话打过来了,听他的语气,心情应该不错:“我点的外卖,你收到了吗?”
“再吃了,有劳沈总费心。你那把情况怎么样?你白月光没哭闹了吧?”顾欣握着手机,不冷不淡的问。
“又不是孟姜女哭长城,哪儿那么能哭?昨天晚上我给你买的包也快发货了,今天应该能收到。你是不是该谢谢我?”
“谢谢沈总。”
“嘴巴谢有什么意思?我想吃你亲手做的筒骨汤,还有清汤牛肉。你去市场买点材料,做给我吃。”
电话里的沈墨之,有点高高在上。
她就说呢,他怎么会突然给自己点外卖,原来是在这等着她的。
顾欣胃里又开始难受,她放下手机,跑去厕所孕吐完,又出来。
手机还在通话中。
“人呢?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她才怀孕一个月,孕吐就这么严重。
以后可怎么得了。
她浑身懒洋洋的,不想做事,只想悠哉游哉的在家里晒太阳。
“我可以拒绝吗?”顾欣抿唇,她真不想做。
“顾秘书,你是想白收礼物,不办事吗?炖个汤,能要你多长时间?还是说,你还在跟我闹脾气?”
“顾秘书什么位置,需要我提醒你?”
电话里男人的声音略带不耐烦,他的话像是锋利的小刀,疯狂的在戳她的心。一口一个,白收礼物不办事,一口一个你什么位置,要我提醒你?
顾欣心里难受的要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