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欣眼皮不停地狂跳。

顾大友虽然是她父亲,还是亲生父亲,可从来都没管过她和她母亲。

从记事起,顾大友就吃喝嫖赌,为了打牌,偷卖了家里值钱的电视机,冰箱,衣柜等。

后来,整个家都被他搬空了。

她的学费,还被他抢过一次。

母亲气不过,和他吵,他喝得醉醺醺的,操起啤酒瓶就砸在了母亲的脑袋上。

顾欣哭着叫来奶奶帮忙,结果奶奶帮着顾大友说话,反怪母亲没本事,管不住自家男人。

顾欣想得正入神,电话就响了起来。

她没看电话号码,直接了,顾母在那头担心地道:“欣欣啊,你可得小心点了,你爸前几天就从拘留所出来了。那个挨千刀的,咋不让他牢底坐穿呢?这么快就放出来了。”

“他在外面树敌太多了,进拘留所之前,被人打了一顿,**被人剁了,我担心他会把这笔帐算在你和女婿的头上来。你们可得小心点。”

顾欣叹气:“我真是倒霉啊,嫁给这种害死人的男人,还把你给拖累了。”

“妈,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顾欣挺意外的,顾大友竟然被剁了**,哪位英雄好汉干的?

他从结婚后,就不安分,玩儿了无数的女人,她小时候经常看到母亲偷偷地哭。

“那个挨千刀的,外面还有了野种,是和一个歌舞厅的小姐生的。那小畜生刚出生,就得了怪病,需要大笔的钱来治病。很可能会找上你啊,欣欣。”

顾欣安慰道:“我不会给他的。”

“对了,你和女婿最近怎么样呢?不是说双方父母见个面,吃顿饭,商量婚事吗?怎么自从过年后,就没有下文了呢?”

顾母若有所思道:“欣欣啊,我最近眼皮老是在跳,总感觉有事情要发生。你和女婿一定要好好的啊。妈还等着吃你们俩的喜酒呢。”

好好的?怎么会好好的呢。

她和沈墨之已经没有可能了。

这些话,如鲠在喉,让她说不出来。

“妈,沈墨之最近工作忙。我会催他的。”

“我不跟你说了,忙着加班呢。”

顾欣找了个借口,挂了电话。

她又去了趟物业,把顾大友的照片给物业登了记,物业得知顾大友有反社会的倾向,便把他记入了黑名单,严禁他进入小区闹事。

叮咚。

沈奶奶的信息跳了出来:“欣欣啊,工作辛苦了勒,奶奶家的厨子炖了补汤,奶奶给你送碗过来喝,好不嘞?”

“奶奶,不用那么麻烦,您喝就好了。”

顾欣心里突然好暖好暖,沈奶奶不是她的亲奶奶,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只是她大学时候的教授。

却对她比亲人还要好。

“不麻烦,奶奶也要给墨之送,顺手的事情。”

沈奶奶的信息又回了过来。

顾欣随手发了一条:“沈奶奶,我已经离职了,不再欣墨了,您给他送就好了。”

沈奶奶再没微信过来。

顾欣也没多想。

沈墨之正在工作,就接到了老太太的电话:“晚上给我回家一趟嘞。”

“奶奶,有什么事情,不能电话里说吗?我很忙的。”

沈墨之这几天异常的烦躁,捏了捏眉心。

沈老太太在电话里冷哼几声:“兔崽子,今天晚上你不回来,我就让你爹亲自来接你回来!”

“我没说不回来,忙着呢,挂了。”

沈墨之压根没多心,他没心思听老太太絮叨。

人事部经理此时进了办公室,小心翼翼地问他:“沈总,丽萨小姐其实比较合适总秘一职,要不要联系她顶上来呢?总秘部群龙无首,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你跟她说好,顾秘书一回来,她得随时离开。”

沈墨之抬眼,吩咐道:“如果她愿意就来,不愿意就算。”

“好的。沈总。”

人事部经理愣了愣,这沈总还在等着顾秘书回来啊,看不出来这么长情……

夜凉如水。

沈墨之披星戴月,开车回了沈家老宅。

他到的时候,他爹沈镇天已经在陪着老太太喝茶,听曲了。

沈镇天看到他,眯眼,冷哼:“听老太太说,你前几天还把杜可欣带到欣墨去当总秘候选人去了?”

“她已经走了。”

沈墨之淡淡的回答,坐在了对面的椅子上。

沈镇天凉薄的一笑:“那也不行,公司的事情,岂能胡闹啊?墨之,我跟你说过,杜可欣我不喜欢,她的家世,注定不可能成为我们沈家的媳妇。”

“我没打算娶她。”

沈墨之也没生气,端起盖碗茶,吹了下茶叶,喝了口。

沈镇天面色缓和许多,扣上西装的扣子:“那是最好,你是我们沈家的独子,婚姻大事不可能任由你胡闹的。我已经在帮你物色靠谱的相亲对象。”

“你回家就不能消停点?联姻联姻,你自己联姻上瘾了?非要墨之也步你的后尘?”

沈老太太顿时不乐意了,瞪了眼沈镇天。

沈镇天笑着说:“老太太,您要知道,当初我若不联姻,现在还是个穷小子呢。您能过上现在舒坦日子?”

“我不稀罕。”

沈老太太抱怨。

沈墨之拧了下眉:“奶奶,爱情本来就是假象,实实在在能到手的利益,才是真的。”

“听到没?老太太,墨之自己都没意见,您啊,还是别操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沈镇天话刚说完,沈老太太抓起桌上放着的茶碗,砸在了他的脚边:“你给我走,看着讨人厌。没一句是我老婆子爱听的嘞。”

“这老太太,气大伤身啊。”

沈镇天早就习以为常,站起身,看向沈墨之:“墨之,少惹你奶奶生气,奶奶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你得顺着她,百善孝为先。”

沈墨之没接话,沈镇天起身就离开了。

收回视线,沈墨之放下茶碗,神色如常:“奶奶,您这么急着找我回来,是有什么事?”

“欣欣还在你们欣墨当总秘吗?兔崽子,奶奶要听实话。”

沈老太太满面沟壑,眼珠却清冷,犀利的目光,死死的锁在沈墨之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