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蓁歪着脑袋冲公子誊邪魅一笑,随手搬起一把椅子,就近坐在了公子誊的身边。

拧开一个药罐闻了闻,颗颗丹药洁白如玉,所用的药材散发着特殊的香气。

好东西啊!居然都是用灵草配置的!

因被口罩遮挡住面容,他们只能看到苏蓁的上半张面孔。

在公子誊的对面坐着一位姑娘,她的脸颊凹陷,瘦弱憔悴,一看便知是个常年的病秧子。

苏蓁故意凑近了几分,一双凤眸里盛满笑意,她放柔声线说道:「姑娘,在下锦瑟,不知可否替姑娘把脉?」

除了小皇帝和霍府众人外,苏蓁对外一直自称「锦瑟」。

那姑娘看起来十分虚弱,如弱柳扶风,若非身边的侍女扶着,只怕稍微一动就会跌倒。

她的目光在苏蓁和公子誊之间来回游走,最终对着苏蓁歉意一笑:「抱歉,锦瑟公子,我想请神医替我检查病症。」

苏蓁对她的抉择并不意外,耸了耸肩,侧身对着公子誊耳语了两句,又递给他一块晶石,随即伸了伸懒腰起了身,返回了诊疗室。

霍疾皱着眉头,没有随她离去,只因他看到公子誊的脸色有些异样。

「神医,小女听闻您医术高超,不过几个时辰,便已经解决了数百个疑难杂症,劳烦您为小女子看看,小女的病究竟因何缘故?」

女子将手放在脉枕上,公子誊在她手腕上搭了一块丝巾,细细诊脉过后,他问道:「小姐平时可有什么症状?比如小腹胀痛?难以进食?甚至,还会呕血和腹泻?」

女子身边的侍女说道:「神医果然厉害!这些症状我家小姐都有。」

「这位小姐肚子里只怕是长了东西了。」

那侍女闻言被惊到:「神医!你可莫要胡说!我家小姐可是尚未出阁的女子!」

「不不不!姑娘误会了,老夫的意思是,你家小姐肚子里有肿瘤。若是不早早医治,只怕会误了卿卿性命。」

公子誊顶着那张娃娃脸自称老夫,着实违和。

「神医!求您救救我家小姐啊!我家小姐素来不受宠,否则也不至于拖到如今啊!」

侍女泪流不止,边说边跪倒在了公子誊脚边,扯着他的衣摆不肯撒手。

看着她满脸泪痕,公子誊瞥了一眼诊疗室,终点了下头。

「多谢神医!多谢神医!」

侍女又磕了几个头,才从地上爬起来。

「你们莫要急着开心,老夫话还未说完。想要救这姑娘的命,必须要将她体内的瘤子切掉。」

「什么?难道你要割开我家小姐的肚子?」

「当然。」

「不行不行!你这样万一要了我家小姐的命怎么办?」

公子誊冷哼一声故意吓唬道:「若你们害怕,大可不治。毕竟,半途中她受不住疼痛,或者流血过多而死,也是有可能的。」

「不是有金疮药和麻沸散吗?」

公子誊有些尴尬,顿了顿说道:「反正老夫也没有万全的把握,不想治,走人便是。」

「烦请先生替小女医治。」

女子突然起身,对着公子誊屈膝施礼。

「可是.小姐!」

女子斜睨了侍女一眼,那侍女果然不敢再吭声了。

公子誊起身对着霍疾说道:「王爷,不知可否借给老夫一间房间?」

救人性命迫在眉睫,霍疾没有多作犹豫,立即让人推来了带滑轮的担架车。

侍女将女子扶上担架车躺好,霍疾对着一小厮说道:「一楼尽头是手术室,带他们去吧。」

「是!」小

厮领命。

他们一行人正要前往手术室,但那些百姓们却不依了。

「慢着!神医,你治疗这位姑娘要多久?我们这么多人还等着呢!」

「就是啊!虽说看病有先来后到之分,但您就这么把人抬走,我们岂不是要一直侯着?」

霍疾顿时冷汗涔涔,若真如公子誊所说,他已经在医院看诊几个时辰,这些人已然是讨了大便宜了。

毕竟公子誊治病救人向来全凭心意。

就在这时,医院外面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众人一看,发现那些人皆身着统一的白色服饰,每个人身上都背着药箱,而在药箱的右下角处,画着醒目的金色铃铛图案。

「裴家?是浴州裴家的人来了?」

「他们来这儿做什么?该不会是来砸场子的吧?」

「这什么医院还尚未开张呢!名声都没有打出去,砸什么场子啊?」

「难不成是针对神医来的?这神医究竟是什么身份啊?」

在百姓们的议论声中,裴少君领着家族中的弟子快步踏入了大堂中。

在乌泱泱的人群中,他们身上的白色服饰显得格外耀目。

「参见王爷!」裴少君俯身,对着霍疾拱手行礼。

他身后的一众弟子也随之唤道:「参见王爷。」

「嗯,免礼。」

裴少君环顾四周,并未发现苏蓁,于是疑惑地问道:「王爷,我师父呢?」。

霍疾冲着诊疗室呶呶嘴,裴少君正要进门,但诊疗室的门却再次开了。

苏蓁依然那副懒散的模样,负手而立。

裴少君俯身抱拳,朗声道:「浴州裴氏少君,不负师父厚望,携裴家三百一十六名弟子而归!」

那些裴家弟子早已知晓裴少君的师父与他同岁,但亲眼所见后,心里又是另一番滋味。

「弟子等拜见锦瑟先生!」裴家弟子齐声道。

他们遵从裴家家主命令,前往凤凰城寻一名名为锦瑟的少年学医,虽说他们不曾听说过「锦瑟」的名号,但他们却相信裴少君的眼光。

苏蓁看似漫不经心地打量着他们,实则内心无比佩服,原以为她会遭受一番质疑,没想到这些人竟然毫无异议。

如此甚好,省了她许多麻烦。

苏蓁瞥了一眼公子誊:「还不走?法子已经告诉你了,若你治不好,还是滚回去找你的宝贝徒弟哭唧唧吧。」

公子誊「嘁」了一声,不屑道:「我就不信你的法子没有后遗症!甚至比老夫的丹药更强!」

随即,公子誊在一名小厮的指引下,推着担架车和侍女一起踏入了手术室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