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苏蓁强行动用元珠的力量后,它再次进入了枯竭状态。
回眸深深的望了褚墨宣一眼,将他的外袍甩到地上,不再夹杂任何情绪的跳进了裂缝当中。
褚墨宣没有拦她,只是抬手抚摸上了自己的唇瓣,手往下移,拂过脖子上被苏蓁咬伤的伤口,紫色雾气浮现,伤口恢复如初。
抬起左手中的银白色发带,唇角嗜着一抹邪笑,“萧楚泓苏蓁姜温了尘”
不过区区一夜,苏蓁仿佛经历了一个生死轮回,对身边人的认知,也发生了巨大转变。
当她从褚墨宣的异空间踏出,再度回到了萧楚泓的房里,四处还弥漫着他的气息。
走至镂空雕花木窗前,伸手摸上萧楚泓坐了许多年的轮椅,泪水终于决堤。
这世间,她自认没人比她更深谙褚墨宣的本性。
一旦给了他反击的时机,他一定会不遗余力的抹掉对他一切不利的威胁。
生死未知的萧楚泓,只是第一个
“公子?!”
末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苏蓁笑着转过了身。
明明满身狼狈,却又佯装镇定。
“沉沉?你的伤如何了?”
苏蓁的脖颈上火辣辣的痛,被勒后留下的红色印痕十分显眼,许是声带被破坏,话间声音有些嘶哑。
凌乱的发丝散落肩后,面容苍白憔悴,眸光涣散,脸上隐有泪痕。衣衫有几处被撕毁的极其严重,只余几缕布条,腰带也不知所踪。
从前苏蓁被打成重伤,也没见她如此狼狈过。
“我没事,可你看起来并不大好?是因为那个坏道士么?都怪我太笨,才会被他发现。”
“傻丫头,哪有那么巧,入府就直奔你而去,没准儿是我又无意间得罪人了。走吧,我们回家。祸是我们闯的,总不能把所有烂摊子都丢给爹娘和长姐,也太不厚道了。”
苏蓁顾左右而言他,每说一句话,喉咙里都火烧火燎的痛,语气故作轻松,却难掩眼眶泪水。
她也不想逃,但她自大却不自负,明知斗不过褚墨宣还与他殊死搏斗,不过是白白纠缠,枉送性命。
可一想起生死未卜的萧楚泓,强装的镇定就会刹那崩塌。
末沉澄澈的眼睛里溢满了担忧,拿着陆静姝的披风上前,披在了她的身上。
近前后,她的目光落在了苏蓁被咬破的唇瓣和颈上的红色印记,抿了抿唇,识趣的没有多问。
手心中妖力涌现,替苏蓁修复着伤势。
苏蓁的手摩挲着轮椅的花纹,“沉沉,褚墨宣醒了。”
“什么?褚墨宣?那个魔祇帝君?他不是被封印了吗?”
“我也不知为何,当我清醒时,他已经和萧萧置换了身份”
“啊?那萧将军他还活着么?”
“不知道。”
苏蓁摇头,她已经因接二连三的事,而身心俱疲。
末沉见状,口中默念咒语,搀扶住她的胳膊,两人身形一阵闪烁后,离开了将军府。
正当此刻,一道身影从地底缓缓浮现
往后,一连下了数日的暴雨,百姓们家中的田地近乎都被淹了,许多小村庄都被淹了,百姓们苦不堪言、叫苦不迭。
随之接连爆发的,则是山洪水患。
朝廷每年都会为了修筑堤坝朝下面拨大笔银子,可当真的山洪来袭,除了少数地方能安然度过外,其大多数无异于面临着巨大的灾难。
朝廷里连日来为了水患之事,忙的焦头烂额。
无情的洪水较之凶猛野兽更甚,所过之处,众多村庄倒塌的房屋不计其数,良田成泽,树木和屋子被淹没冲走。水面上到处漂浮着衣物、器具、鸡鸭牛羊的尸体,其中还有人抱着枯木拼命游动,奈何抵不过洪水的冲力,直接被其卷走。
愈来愈多的灾民纷纷朝着京都涌来,在这期间,漫溢决口成灾,又再次淹没了数十个村庄,尽成泽国。
灾民们食不果腹,人畜或接连溺水致死,或被倒塌的房屋压死,亦或为了抢夺食物而大打出手。
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好在太子和顾昀舒等人早有预料,洛祁又兵强国富,在水患爆发时,他们就早早的做足了两全准备,尽量减少伤亡。
可天灾非人祸,无论他们如何避免,却也阻拦不了事态蔓延。
朝廷于京都和邻近的城镇中大量开设粥棚,开仓放粮,且下令减轻赋税。这期间采取了无数应急措施的法子,尽全力安置好那些灾民。
可相比起赈济灾民,最为让商裕帧和朝中大臣头痛的,是来自江都的瘟疫。
水患和瘟疫同时爆发,无异于给了朝廷和江都一记重击。
江都地域辽阔,临江临海,若是往日,山川水景美如画,万里江海入怀间。
常理来论,朝廷每年都会拨银子加固堤坝,但江都此番受到的灾害,却比其他城镇还要严重。
皇宫。
东宫。
商誉辰下了早朝后便回了东宫,身为太子,未来的洛祁储君,他自幼就修王之道、治国之论,替皇上处理政务,自是信手拈来。
可书房内,他案上的折子已经堆积如山。
为了安置灾民事宜,他有两三日没有合眼歇过了。
右肘支撑着桌面,揉揉眉心,长长的叹息一声。
隔着屏风,抬眸望向对面来回晃动的人影,心里空****的。
“顾姜。”
商誉辰的声音因疲惫而有些沙哑。
将自己同样埋在折子中的顾昀舒缓缓抬起了头,勉强勾了勾唇角,“臣在。”
“好了,你我之间何必总是如此拘礼。方才早朝时,父皇命你我前往江都赈灾,你有何想法?”
“除了江都外,大多城镇经水灾而摧残的村庄已经在重新修复,流民也已安置妥当。可江都堤坝本应是最为牢固的,如今却损毁最为严重,百姓伤亡同样最甚。”
顾昀舒望向屏风外的那些大臣们,藏在袖袍中的手动了动,一道无形结界悄然设下。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即使这书房中人皆是商誉辰的心腹或幕僚,却不意味着他也能对他们推心置腹,全然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