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4年,堀辰雄出生在东京一个普通人家里。父亲堀滨之助是广岛藩的旧武士,当时就任于东京地方法院。母亲西村志气是东京没落商人家的女儿。堀辰雄的母亲并非堀滨之助的正妻。由于正妻病弱,一直未有孩子,于是堀辰雄便被当作堀家嫡男来养育。无法忍受将来与孩子分离的西村志气暗下决心,未曾告诉任何人,就抱着年仅2岁的堀辰雄离开了这个家。
堀辰雄母亲 西村志气
1908年,在堀辰雄4岁时,母亲与雕金师上条松吉结婚。上条松吉一直将堀辰雄看作自己的亲生孩子,与西村志气一起给了堀辰雄幸福、快乐的童年。
上条松吉与幼年堀辰雄
上条松吉对堀辰雄的宠爱也极大地满足了西村志气一直以来的心愿,这个心愿堀辰雄在《持花的女人》中曾有表述:
是谁也好,必须好好待我。——这就是我母亲最看重的事。
在堀辰雄的心中,母亲是“最美的女人”。曾有杂志向他约稿,请求写一篇关于他心中最美的女人的文章。堀辰雄便撰写了《持花的女人》一文,回忆了母亲的一张极为优雅的照片:
照片里,一位素不相识的女性正在插花。[7]她的膝旁放着花瓶,手中正揽着梅花或是别的什么东西。
这张照片虽然在后来的地震中被烧毁,但每当他回忆起母亲时,脑海中总会浮现出这张照片。这张照片和母亲为他创造的无忧无虑的童年一道成为日后仍能抚慰他的珍贵回忆。
堀辰雄
在堀辰雄求学和写作的道路上,西村志气也尽一位母亲所能去帮助他。
堀辰雄中学入学考试时,西村志气曾前往浅草的观音像下祈祷。她还戒掉了平生最爱的烟酒,只为堀辰雄能顺利通过考试。
而当堀辰雄走上文学道路时,母亲听说附近有一家装订书本的店,也曾特意去拜访。在《我热爱的诗人的传记》中,室生犀星这样记述:
他的母亲想到堀君将有一天会成为写书的人,又因为附近有家装订书的店,便特意提着点心盒前去拜访,并打招呼说我家孩子的书要是出版了,请一定为他制作一本精美的书。
然而,好景不长。
1923年9月,一场举世震惊的自然灾害夺去了许多人的性命,这便是关东大地震。堀辰雄的母亲也在此次地震中溺亡于隅田川。为了寻找母亲的尸骸,堀辰雄与继父在隅田川中搜寻了整整三日。
母亲的去世使得堀辰雄第一次感受到生命的脆弱,给他带来了沉痛的打击。此后,他不光身体日渐病弱,思想上也开始不断怀疑人的生死、命运究竟为何物。
母亲给堀辰雄创造了无忧无虑的童年生活,也给他带来了亲人离世的巨大打击。这些都影响了堀辰雄对于人世、生死的认知,使他逐渐形成独有的自然忧伤的文风,也使他的作品格外关注人的内心,着重刻画人在面对生与死时的细腻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