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不再做你的天使

,下面作为压轴表演的,是我们亲爱的校花江美涵和校草许凌风为大家带来的情歌对唱----《非你莫属》。掌声欢迎。”

其实他这句掌声欢迎纯属多余,因为还没等他讲完台下已经是掌声如雷,甚至有人已经开始了疯狂的大叫。

我想要起身离去,不敢抬头看美涵和许凌风对唱时的那种眼神。然而不知道为何,我竟然迟迟地舍不得起步。

只是再怎么不舍,离开还是注定的,所以我并没有听到接下来美涵对大家说的话:“对不起,可能会让大家有一点点失望了。因为那首歌根本不适合我唱,毕竟还没有那样轰轰烈烈的爱情在我生命中出现吧。为了演绎出完美的能够让大家喜欢的节目,我决定把《非你莫属》改为《睡美人的王子梦》,有请许凌风的吉他伴奏,谢谢。”

美涵的话再次引来了一片**,那些倾慕许凌风的小女生们一个个不满地抗议,替校草沦落为吉他手这一事实愤愤不平。

张雨见状连忙起哄:“无所谓啦,我们支持的是你,只要你唱,无论什么都可以,管他那个什么风的干嘛啊?大家说对不对?”

这声呐喊换来了所有男生的一致认同。

虽有不甘,但许凌风依然无奈地接过吉他。没办法,好学生也不是那么容易装的!

面对并不熟悉的曲谱,许凌风弹出的音符有些凌乱。

城堡蜿蜒的长廊树影婆娑,沉睡千年的公主奇迹复活,

始终期待哪天有王子经过,

那个吻,却只是无法兑现的承诺。

古韵横生的墙面凹凸斑驳,岁月践踏的残痕层层剥落,

亲眼目睹辉煌被腐朽掠夺,

才相信所谓的永久只是个传说。

听说木乃伊可以做到不朽,却闻到草药的腥涩把现实覆盖,

眼前被严封密裹的残骸,一层层纠缠不休着无奈。

谁阻挠着谁,谁又被谁出卖,

不如在祈祷中寂静的腐败。

谁说要爱我到海枯石烂,变质的永恒我开始不太习惯,

既然世间找不到真正的永远,

倒不如别让吻我的王子出现。

困倦中又昏睡过几千遍,醒来依然不见那张王子面。

就这样在记忆里迷失从前,

睡美人的童话剧丢了主演。

还是选择了不醒,

依恋完美的梦境,

胜却无数个,沉淀剩下的爱情。

凌乱却依然动听的旋律从许凌风的指尖流泻着,弥补了气氛和灯光上的一切不足。

所有人都知道,校庆马上落幕。

出了校门的我,不知所措地迎风而立。曾一再热恋着的世界,此刻居然有着无立足之地的凄凉。

“发什么楞啊,走,发泄发泄,老规矩,你请客我掏钱。”

我有些惊奇张雨的出现,此刻他应该陪在文文身边才合情合理吧。

张雨淡然地打断了我的疑虑:“美涵执意要搬回原来租的房子,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所以出来了。不过放心,文文陪着。”

“其实该搬走的是我,不是美涵。如果我不走,文文应该也留不住了。”我知道文文比美涵更恨我,我不能离间了张雨和她的感情,所以我决定从她们面前消失,否则我只会更加内疚。

“你知道吗?昨晚美涵在秋千上昏倒了。找到她的时候,文文哭着要把你揪出来撕吃了。”张雨的语气有些伤感,又有些勉强:“不过相信我会让她明白的,明白你承受的痛苦其实不比美涵的少。”

我不知道这种情形下我还能说些什么。感动,或许只是我情感的万分之一,然而其余的心情我却找不出词语来诠释。

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入夜。在网吧呆了这么久,除了感觉有点腰酸背痛之外没什么实际收获。

美涵的房间门开着,看样子已经搬走了。受朦胧意识的支配,我情不自禁地走了进去。

房间里设施齐全,美涵搬走的东西不是太多,但不知为何却仿佛整个别墅突然间被掏空一样,有着无比失落的萧条。

梳妆镜里映出的是我哀伤的样子。

还记得刚搬来那天我就是在这块梳妆镜前面抱怨她买那么多护肤养颜的化妆品,害我记忆里不得不多出来这么多的没用垃圾。

她神秘地眨巴着眼睛笑了:“这是备用武器。要是哪一天我男朋友要跟我分手,我就拿这些东西毒死他然后自杀。”

而如今竟然真的分手了。只是当初的那句玩笑话却已经随风而散。命运总是这样,想方设法地捉弄着人。我其实真的希望它能兑现,毕竟那样就可以弥补我心里的内疚了吧。

床依旧宽厚舒适,只是冷却了她身体的余温。

还记得她被鱼刺卡住那天我的心急如焚,以及,看到我紧张的模样时她开心的笑靥。然后我信誓旦旦地告诉她“我喜欢你”,她高高翘起的嘴角洋溢出幸福的喜悦。

我把头轻轻朝她靠拢,四片嘴唇温馨地谱写着比海誓山盟还要壮烈的爱情宣言。

也正是从那时开始,我片面地以为幸福就是天旋地转,晕头转向。

门外突然有人影晃动。

“美涵?”我的心中是按捺不住的惊喜。

然而被我吓了个半死的张雨却一脸的不悦:“小时候看偶像剧总觉得这种场面太多太老套,好不容易现在不看了,谁知道你竟然给我来了个现场直播。主啊,有没有懂得创新的演员啊?”他打掉我抓在他肩膀的手,眼中还残留着那许的惊魂未定:“刚才在网吧你不玩游戏光抱着个键盘发呆也就不跟你计较了,这大半夜的不睡觉跑这里吓人我可不能不说了。你到底在干嘛?睹物思人?”

我没有说话,心中不知是惆怅还是失望。

“我以为你有勇气放手就有能力去遗忘,没想到勇气和能力之间还是有差距的。不过听说时间老人他很精通医术的,纵使在情场上粉身碎骨他也能让你起死回生。振作点吧,年轻人。”张雨拍了拍我的头,一副饱经沧桑的模样。

“不过前辈,他老人家不可能闲得无聊刻意跑来眷顾眷顾我吧?”陪笑着从张雨身边绕过去,却正好撞上了一脸凶态的文文。

她凶神恶煞地站在门外,眼中怒火正熊熊地烧灼,仿佛一旦靠近便会死无全尸。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恨我,这是与耳闻还是目睹都毫无瓜葛的事实。

“你来这里做什么?惺惺作态?是不是来嘲笑美涵自作多情落败后的狼藉?美涵跟我说过,为了你她宁愿什么都失去,可是谁也没想到,飞蛾扑火的坚决却只换来一句自作多情。我一直相信你会是美涵一辈子的幸福,可是你太令我失望了。”看得出来她一直努力地保持着镇定,否则以她以往的风格早就冲上来为美涵申冤了。

我沉默着,不知道能允许我说些什么。

“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替你的无情找一个理所当然的借口?说话啊,你以为假装伤心假装难过我就会原谅你了吗?你知不知道美涵昏倒的时候还在念着你的臭名字?你说话啊,让你那张狰狞恐怖的脸现出原形,你不觉得衣冠禽兽扮得有些累了吗?”文文疯狂地撕着我的领子大叫。

张雨连忙跑过来拉开文文的手:“文文你别这样,冷静一点,其实文俊也不想这样的,他是身不由己才这么做的。他也很难受啊!”

“身不由己?分手也会身不由己吗?别告诉我说他这是为了美涵好。”文文在松开手的一刹狠狠推了我一把。

“他真的是为了美涵的幸福,这一点你是体会不到的。因为你从未真正爱过。只有身在其中才能够明白。而我们,仅仅是遥远的局外观众。”张雨看着文文,眼睛里找不出一点点欺骗的足迹。

文文的表情微妙地闪了一下。

“对不起。”这是我唯一能说的一句话。

我离开了别墅,文文没有阻拦,一直呆呆地在美涵的房间里站着。

第六十二章 别说你不曾爱我

外面的世界一片空旷。风弹奏的韵律有些伤感,所以我隐忍的伤口一阵苍凉。

城市这么大,我该去什么地方?什么地方没有回忆?什么地方又能种植遗忘?

天依然是原有的寂寞。淡灰,接近死亡的色泽。上天多么的善解人意啊!

一切都那么的讽刺!

秋天的风吹在身上有些冷。

这一夜,我该怎么过呢?我佝偻着蜷缩到昏暗的大街一角……还是免不了会做梦,而且今夜的梦凌乱无比,关于美涵的那些美好和谐的记忆过往琐琐碎碎,无懈可击地惊扰着幻境里的平和。

好几次梦中惊醒,然后美涵的影像消失,沉浸在夜的冰凉。我看着无尽的漆黑诡异蔓延到不知是天是海还是地平线的另一端。

天一直没亮。

最后一次惊觉纯属是人为骚扰。那是在晨曦的最后一束光散尽的时候,张雨这个三流的冒牌司机拼了命地在路边狂按着喇叭。

我意犹未尽地从暗夜过度到黎明,睡眼朦胧地看着张雨:“你吃错药了?看来得给你辆哑巴跑车才行,省得你有事没事就加重噪声污染。”

文文在车上一直盯着窗外沉默不语。

“你昨天就睡这吗?家里又不是不让你住,你这是干什么?”张雨的眼神里满是心疼。

我笑了,但是因为酸涩所以笑得有些难看:“这里挺好啊,凉快,你家屋里闷死了,什么别墅嘛,跟蒸房似的。幸亏我以前租的房子还没退,我可以回去住了。”

张雨忧伤地叹口气,似乎这样心情就会有所放松:“走吧,我送你去学校。”

我看了看车上的文文,貌似潇洒地拒绝了:“不用,你们先走吧,我今天不想去,我……还有事。”我站起来打了个哈欠,不知道是睡眠不足还是因为心虚,声音总显得有气无力。

“我可以认为你是在逃避吗?”

我无法与张雨犀利的目光针锋相对,我不能,更不敢,因为稍有抵触便能让他粉碎我牵强的伪装。所以我始终没有抬头,只低低说了句随便。

文文终于忍不住对张雨吼了起来:“快迟到了你知不知道。要不然你继续在这里听他的惺惺作态,我去打车了。”

“文文,别这样好吗?”张雨为难地拉着文文。

我理解张雨此时的感受,却只能同他一样地无奈。

文文别过头,不再言语,但嘟起的小嘴看得出她憋了满肚子怨气。

我叹口气朝张雨佯无其事地挥手:“走吧,别为了我影响你大好前途。我又不是小孩子,大白天出不了什么事的。”

张雨依然犹豫了片刻才无奈地缓缓离开。

“文文。”我突然喊了一声。于是张雨连忙刹车,一副手忙脚乱的失措之态。

文文没有回头,依旧冷冰冰地留给我一个背影,于是原本就没有拟稿完毕的台词更加不知头绪了。

“对不起。”我艰难地吐出了三个字。

“对不起?是对我说的吗?”她终于肯回头看我一眼了,然而目光却满是鄙睨:“有什么理由让你向我道歉?”

我点了点头,避不开她锐利无比的视线:“是的,对不起。我拥有无数个理由,无论对你,还是对美涵。”

“你对不起美涵,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实。至于我,不必了。”她回过头,语气冷酷而且坚决:“开车。”

张雨转过脸看了我一眼,无奈地踩了下油门……

我仿佛看到了渐行渐远的肮脏斑点,杂乱无章地铺盖了我世界的各个角落。我不知道该叫它宿命,还是要称它为巧合。

记得刚与美涵相识那天我也是这样要文文代我向美涵道歉的,我至今还尤为清晰地记得她当时冲我温馨地微笑,好甜好甜……而如今,我从她眼中看到的却只有仇恨。

命运,有时并不是周而复始的。或许,这应该叫善始恶终吧!

茫然地向四周环顾了一圈,发现对这条路竟没有丝毫的熟识,我想我必须先走到学校才能顺着学校找到那个久违了的“家”了。于是,循着张雨消失的方向,我步履颓唐地向学校的位置出发。

不清楚已经穿越了多少条街道,更不清楚自己怎么还没有疲惫,或许,我的思维已经停滞不前了。纵横交错的小巷蜘蛛网一般密密麻麻,而我,就像一只不幸落网的可怜虫,无论怎样挣扎都无法从中解脱。

真的吧,冥冥中早已注定了一切。就在我失魂落魄地寻找新的方向的时候,抬头那一瞬我再次看到了那座小桥,那座与美涵另类相逢的小桥。

这是座简陋的单板小桥,两只手轻轻打在锈迹斑驳的桥栏上,麻麻的痛。

我的脑海中再次闪现出美好的回忆。这样的回忆从分手那天开始便不时地汹涌着,一路上好多好多的人和事都感觉似曾相识,于是触景生情,班门弄斧地上演着小说中的情形。

或许现实跟小说之间并非遥不可及的,只是很少有人愿意走上这样一条古老破旧却是唯一通道的小桥而已。

沿着琐碎的记忆摸索,我的视野一片空白。然而当我抬脚迈上小桥的那一瞬我惊呆了……我想我看到了美涵。

脸上写满忧伤的美涵,依旧一成不变地美丽着。只是原本闪亮的明眸此刻已经暗淡无光。

我以为又是幻觉作祟,于是拼命地摇了摇脑袋。直到美涵的脚也迈上小桥,我才终于不得不接受了这个荒唐而可笑的事实。

世界真的好小,命运让我们的故事在这里开始,难道又要让我们在这里结束?

她依旧低着头,心情似乎颇为沉重。

我不知道该如何与她面对,于是我选择了懦弱的逃避。由于仓皇,步子显得杂乱无章。

我躲在一栋房屋的后面,头紧紧贴住了冰冷的墙。我的呼吸有些仓促,一直贪婪地张大着嘴巴。

美涵小心翼翼地抚摸着桥栏,任由铁锈将手心染得狼藉不堪。隐约中我能听到她的抽泣,还有那反复叨念的忧伤:“别说你不曾爱过我,别说你不曾爱过我……”

我的头和背沿着冰冷的墙壁滑了下去。美涵,说好不再让你为我流泪的,对不起,或许,或许过些日子,时间会医好你的所有不愉快,到那时,请你忘了我,忘了这个,根本不值得你去喜欢的我。

有人说这世界上没有谁会离不开谁。山是高的海是深的地球离开了我也终究还是照转不误的。所以美涵,我要你比我勇敢,比我幸福。

第六十三章 天使的玫瑰

打开房门时才发现,时间原来也可以就这样在茫然中轻易打发。天就快要黑下来了,所以房间里的一切摆设都显得有点晦暗。

我打开灯,一切便在光明里遗失了诡异的色彩。

一切都是我离开时的模样。

美涵捉弄我时用的那支眉笔依然寂寞地在**躺着。我这才迟到地发现床头柜上还堆着一堆当时没有察觉的化妆品。倘若那天我及时地发现了这些,或许那段美好的回忆将不会存在了吧!我居然在心里庆幸自己的后知后觉。

突然看到书柜上还有一封信,字迹娟秀,似乎不是我写的。

记忆里找不到这种信息,所以我很快便肯定了这是刚放上去的。

我打开信,心里面莫名地卷起波澜。但我自己也不知道,那究竟是兴奋还是恐惧。能把信放在这里的,应该就只有美涵吧!除了她,不会有人能打开我的门。

我终于知道她为什么会在小桥上出现了。

或许你已经把这里淡忘了。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回来,但还是忍不住选择把信放在这里,可能是因为我也不敢面对真正的答案吧!毕竟结果是惨痛的,我是脆弱的。但是我没有忘记你许下的承诺,那是你在我生命里签下的虔诚的契约。所以,你的离开我会认为是背信弃义。

不过爱一个人就要成全他的所有,包括自由。下面是我签过字的解约协议,你只要写出解约的有关事项便彻底自由了,从此我们的世界全部刷新。

别忘了签上你的名字。

再见吧,祝你一辈子幸福,幸福。

如我所料,信真是美涵写的。然而最后的署名却写着“一个你未曾爱过的傻瓜”。

我一脸失落地软在床边。祝我一辈子幸福,这是多么珍贵的分手礼物啊!可是,你知道吗,离开你,我一辈子都不会幸福了。

手心蓦地传来一阵凉意。我低下头,发现床单上有斑驳的被水浸过的痕迹。是泪水吗?我的脑中突然浮现出美涵坐在这里黯然泪下的场景。

我摊开那纸有着她亲笔签名的解约协议,却迟迟不肯把笔放在无暇空白的页面。我要怎么写?如果写,那么写出来的谎言会影响她以后的生活吗?不写,难道就这样在爱和不爱之间让她迷茫猜测着?两个不该相爱的恋人,或许就注定像这样在爱河与泪河间彼此遥遥相望。

美涵的签名小巧清秀,温柔得如同蜿蜒溪流,一条条勾勒出我不敢碰触的回忆。

于是我咬了咬牙,愤怒地将协议甩到空中。

我看着它轻盈却无助地摇曳,摇曳,再摇曳,如同我颓废憔悴的心。

爱,真的好累。

窗外已是漆黑的夜幕。不期而遇?冥冥注定?还是仅仅为一场无心的邂逅?我的世界没有了色彩,我撕扯着头发倒在**……

昏昏沉沉地睡了好些时候,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我推开门,踌躇着该怎么打发今后的无聊。

学校反正是回不去的。漫无目的地踱着步子,无意间便再次来到了酒吧。

迷幻的招牌,诡异的灯光,我越发觉得它才是我最终的宿命。或许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我将再离不开这种不受时间拘束的混匿了。

酒吧的风格不知何时有了细微的变动,吧员也换了,改成一个染着金橙色头发的青年。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叫了一听雪碧。酒那种干烈让我想想就有些干呕。

他愣了一下,随即开心地应了声“OK”便摇晃着掏出一瓶雪碧,一边伸手,一边投入地跟着节奏旋转,以至于让我抓了个空。

他尴尬地笑了笑,然后用力把雪碧甩了过来:“不好意思啊,兴奋的有点过火了。”

我接过雪碧,却没有笑。看来他不只是有点过火,简直是太过火了。要不然我的手心就不会因为接他的雪碧而灼热地现出一道红印。

我挑了个够偏僻的角落,毕竟一个人在酒吧里喝雪碧并不是什么光宗耀祖的事。

ROVI应该还在吧,他曾经说过,如果世界上所有的酒吧加起来只有一个客人,那么这个客人就绝对是他。他是酒吧的精灵,亘古不灭。

然而我没有去找他。他有自己的生活,不应该被我的郁郁寡欢所牵扯。于是我猛地打开雪碧,碳酸饮料固有的气浪发出巨大声响。我狂饮了一口,发现一直深爱的饮料竟然也变得索然无味了。而我,曾经还信誓旦旦地说什么会对雪碧情有独衷。

谎言,一切都是谎言。

我又灌了一口,然后莫名地感觉有些苦。

我愤怒地把这口曾说过永远都爱喝的饮料吐了出来。永远,其实离现实更远。

那么ROVI,你对酒吧的承诺真的可以做到吗?

一只手抢走了我的雪碧,我回过神,竟然是ROVI。

“雪碧稍微有一点点的甜,而你的心情却有着太多太多的苦,谁最后会被谁覆盖呢?这样根本无法解闷。跟我走,我教你如何去掩盖伤痕。”

我的意识有些混乱,所以听不清他的感情色彩。但我还是跟了过去,并且一句话也没有说。

他带我进了一个豪华的VIP包厢,完美的隔音效果,避开了外面的所有开心和不开心的聒噪。

“下面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丘比特,一个是天使的玫瑰。你选择哪一种?”ROVI关上门,让我再也听不到任何声响。

我很认真地思考着。看他那严肃的表情,我想我必须认真。

“丘比特?你不觉得把这个名字念给一个沉浸在失恋的痛苦中的人是很残忍的行为吗?如果世上真有丘比特,那我倒挺想求他一箭射死我算了。”

“那么你的意思是选择天使的玫瑰咯?”他看着我问。

“无所谓,注定了不会属于我,再怎么挽留也无济于事。”我说话的时候应该很伤感吧,因为我看到了ROVI眼中的波动。

他最终还是笑了,很牵强的那种:“好吧。”说完拍了两下手,便有三个服务生推门而入。他们的手里各托了一个大托盘,分别由红布盖着,以至于我依旧读不懂ROVI有何预谋。但从形状上看应该是有酒的,而且还不止一瓶。

放下托盘,服务生关上门退去。我好奇地看向ROVI,一脸疑惑。

他笑着掀开红布,娴熟地打开一瓶威士忌:“这是美国波本威士忌,记住哦,波本威士忌,恩,好香啊!”ROVI陶醉地嗅了一口,然后指着另外一瓶洋酒继续说:“那瓶是君度利口酒。至于其它那些菠萝、樱桃、鸡蛋就不用介绍了吧?哦对了,调壶里也有一点酒,那是金巴利苦酒。这种酒只需要放一点就够了,放多了你或许吃不消。接下来兑入20毫升君度利口酒,20毫升波本威士忌,20毫升菠萝汁。鸡蛋白嘛,只要四分之一就差不多了,哦差点忘了,应该先加点冰块进去。”一切准备就绪,ROVI放上滤网和壶盖轻轻摇晃起来。

“记住,调酒时调壶一定要放在肩部和胸部之间,是横线水平状,摇和时手要做前后活塞式运动,大约15―20次之后,壶盖表面会生出一层薄雾,这样就差不多了,打开壶盖后要用食指托住滤网,酒杯要事先冰冷好的。调酒时手掌千万不可紧贴调壶外壁,要不然手掌的温度中和进去,冰块溶化,酒味也就淡了……”

第六十四章 别无选择

ROVI讲得滔滔不绝,手仍在胸前反复伸缩着。

我苦笑了一下:“没必要讲这么详细吧?你指望我一辈子都借这些苦酒消愁啊?”

“厄……”ROVI愣了片刻,最后笑了起来:“这倒是啊!喏,调好了,鸡尾酒杯的杯口呢,最好装饰半片橙片,然后再放上一粒红樱桃,恩,大功告成。”

看样子ROVI对他的作品还挺满意的。

我接过杯子,嗅到一股说不出来的气味。“这就是爱情?”我疑惑地想,然后仰起头将这所谓的天使的玫瑰一饮而尽。

“咳……”我被呛了一下,感觉自己仿佛一用力就能喷出火来。

ROVI瞪着眼睛愣了半天,终于露出一脸不知是哭还是笑的表情:“你……就这样给解决了?”

“不是吗?”我顾不上理会他的表情,提起旁边没有用完的菠萝汁放口狂饮。

“OH,上帝啊!”ROVI用力地拍着他的头:“你怎么可以把它一口搞定?你难道没看出来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调好吗?爱情是用来品的,你当这是雪碧啊?”

我有些语塞了:“厄,不过这样也不错啊,它更加贴切地让我明白了什么是爱。”

“恩?”ROVI的惊讶程度不亚于麦哲伦发现了新大陆:“真的?”

“是啊。”我点了点头,语气十分地平静:“爱情就像这杯酒,苦心孤诣地酝酿了半天,却命定要在吞噬下消失殆尽。所以无论是你们的细品慢咽还是我的一饮而尽都改变不了什么,只是我的强制性结束更容易留下烙印而已。但是你看,再怎么烈怎么浓的难受不都被这区区一口菠萝汁搞定了吗?或许,我应该去找一下我命定的菠萝汁去吧。”

“菠萝汁?”ROVI不停地反复叨念着:“菠萝汁?嘿嘿,菠萝汁?虽然我还没有完全弄懂,但我终于发现了,原来菠萝汁也是个好东西。”

我突然想到了那纸沉浸过泪水的解约协议。

我把剩余的一点菠萝汁推向ROVI:“好东西你就多喝点,我先走了。”

“你去哪啊?”

我回过头,诡秘地笑了:“将爱情一饮而尽。”

离开酒吧之后我就一直在校门外坐着,目光呆滞,一动不动地看着美涵应当出现的一角。

然而我是在等文文。我已经没有再见美涵的勇气,我怕一个堂堂男子汉也会忍不住哭出声来。

我不知道文文是否会来,或者,是否会一个人来。因为从发出短信到现在她都一直没有回复。

或许她真的不想理我了吧。

我躲在幽暗的角落里,看着蜂拥的人群渐行渐远,猜想他真的不会来了。我走了出来,无奈地看了看手中已经褶皱了的协议----一张白纸,然后决定离开。

“就这样没有耐性吗?你应该等了没有多久吧?”

我欣然地回头,发现文文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口。

“文文……”虽然喜不自胜,但我还是知趣地收敛了热情。

她冷冷地看着我:“我今天来主要是为了告诉你后天是张雨生日,伯父要在学校里开个舞会,顺便庆祝他们父子和好如初。张雨说很希望那天你能来,不过你即使不来我也不会介意。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你还有什么遗言要我转述的吗?有就快说,没有我就走了。”

“哎,文文……”我慌忙地喊。

文文把背影冷冷对着我:“说。”

“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不会怪你,更无权怪你,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把我当成仇人……”我的声音哽咽了。

“说完了?我没有时间听你念抒情散文。”文文不耐烦地打断我的话:“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等等。”我走过去:“帮我把这个交给美涵,就说这是我的协议……再见。”

文文接过协议:“再见就不必了,免得我生气。”

我目送她走出很远。云开始变得很淡,我的大学生涯难道真的就这样从此结束了吗?

心乱如麻,我把头垂得很低,很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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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闷闷地坐在酒吧,人很多,我却倍感孤寂。我看着躁动的人群,听着无聊的音乐,心,却如同思绪一样满是空白。

这段时间我学会了品酒,不同的年代,不同的心情。一口一口地细品,轻微地销蚀着伤疤。

ROVI应该来很久了,却只是坐着,一脸的不开心。他的性格跟我不同,无论难不难过,他都讨厌寂静。

这应该就是他离不开酒吧的原因吧。

我想我应该过去找他。

他的座位离舞池很近,还没坐下就被“杀破狼”的嗓子吓了一跳,幸好对这群人物早已习惯,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怎么了?闷闷不乐的?”我的手轻轻放上他的肩膀。

“你来了?”他一脸狐疑:“你……噢对。”

我彻底懵了:“什么啊?”

“没事。找我喝酒?”他举起杯子:“奉陪。”

我知道他笑得有多勉强,于是接过他的杯子放在桌上:“你一直都很乐观的啊,今天怎么也玩伤感了?不会是我传染的吧?”

“我伤感?”ROVI笑了,这次的笑显然比刚才自然很多:“可能吗?”

“别装蒜了,笑得比哭都难看。”我也倒了一杯酒:“先干了,然后把烦心事说出来听听。”

他的表情黯淡下去,酒杯举了举,终于还是放了下来。

我一口气饮尽:“就知道你喝不下去,我早看见你端它很久了。你到底怎么了,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至少说出来心里痛快些吧。”

“知道我为什么叫ROVI吗?”停了片刻他才缓缓地问。

我愣了愣,随后笑了起来:“你的问题好有趣啊,你怎么不问我刘德华为什么叫ANDY呢?”

他很严肃地看着我:“我知道你猜出原因了。我没有中国名字,我是个混血儿。我爸爸是日本人,我妈还没有和我爸结婚就怀上了我,在我快要出生的时候,我素未蒙面的爸爸就抛下我们一个人回日本了。当时妈妈的家里很穷,又怀着我,所以她根本没有能力出国把他找回来。从此妈妈便怀着满肚子恨意努力挣钱。终于,她有了钱,有了公司,但却忘记了我一直都没有爸爸。”

“这个……好象也没什么大不了啊!”我说。

“可是她父母介意,说我身体里流淌着那个负心汉的血,怀疑我会像他那样不负责任。而且,那个负心的人偏偏又是日本人。”他举起杯子一饮而尽,脸上是痛不欲生的模样:“她知道我不会那样的,她怎么不说话?她为什么不说话啊?”

“你,很爱她?她是你女朋友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ROVI的情绪有些激动,似乎根本没有听到我在说话:“不过也不能怪她的,她一向都是那么的乖巧听话。我清晰地记得,当我被拒之门外的时候她的眼睛是有泪的。她是那么那么的爱我,如同我那么那么的爱她……”ROVI的双眼迷离,似乎正神游在美好的意象之中。我想我不应该打破他自织的梦,人,或许只有在梦里才可以放肆地快乐。

我又想到了美涵。世界上好多东西是可以相互关联的,所以我再一次变得很不快乐。

我踱步走上了舞台,音乐响起的时候,仿佛一切美好重新来过,然后僵结,破碎。

我唱了Landy的那首《别无选择》,唱到“忍不住又要泪流成河”的时候,声音竟真的哽咽起来。台下是惊恐的表情,眼神有意或者无意地闪躲着,生怕触碰到我的难过。

“真的是别无选择吗?为什么不试着顺其自然呢?强制扼杀的结局只会让彼此加深疼痛,你不觉得这样做惨无人道吗?”

我抬起头,说话的竟然是文文。她的眼中不再是犀利的恨,而是心疼,满满的甚至超载的心疼。

我不敢正视她的目光,转过脸准备从另一侧走下舞台。

美涵的出现令我乱了脚步,记忆再度被她引入相识那天----残旧的小桥,洁亮的镜片,愤怒的表情,诡异的微笑……我本能地妄图寻找假象以掩饰惶恐,于是我抓到了一只手,一只与我一样惶恐不知所措的手。

“怎么才来啊?每次约会你都要迟到。”我佯装愠怒地数落身边这位素未相识的女孩。

“你是……”莫名地被人拉住了手,她的脸已经羞得通红。

我迅速地将一个吻印在了她的唇上。我不能让她问完“你是谁”。

眼角余光看见美涵的眸中有泪。

文文显然已经呆若木鸡,口中反反复复地问着:“你们……?”

我听见美涵跑开的声响,仓促、凄凉、杂乱无章。

我匆匆放开搂在怀里的女孩,一直道歉:“对不起,我……”我已经没有了任何的辞藻,我哽咽了,因为我再次看到美涵受伤wrshǚ.сōm,为我受伤。

女孩没有说话,亦没有生气,只是呆呆地站着,看着,跟文文一样。

反倒是张雨还有点承受力,略带怒意地冲了过来:“你小子演技可以啊,连我都差点被你忽悠了。”

“厄。你……我刚才实在是……”我支吾着不敢直视女孩的眼睛。

没想到她竟然爽快地笑了:“没事的,就当你欠我一个人情好了。”她顿了顿,试探地说:“那个……是你女朋友?”

我没有说话,良久才缓缓说了声谢谢。

女孩笑了:“那么……看来我必须说再见吧?”她的笑与美涵一样有着纯净的美感。

“恩。”我点了点头,转身走下舞台。

我重新在ROVI身边坐下,张雨叹了口气跟了过来。

文文一脸愤怒的样子质问我说:“张文俊,你让我失望透了你知道吗?”

我没有回答,漫不经心地指着ROVI向她介绍:“来,你们还没见过吧,他是我的……”

“张文俊。”文文扯着嗓子咆哮起来:“你脑子进水了?既然彼此深爱,干嘛非要让一段幸福就这样终止不可啊?你知道许凌风已经开始追她了吗?你是不是……”

“你是怕自己抢不过美涵吗?”我打断了她的话。

“你什么意思啊?我……”文文吐了口气:“算了,我今天来不是跟你吵架的。”

气氛突然变得冷寂了。

“其实说实话,你的做法我真的很不理解,而且很不认同,但是……但是我真的不想看到你们现在每个人脸上都写满痛苦。我们是朋友不是吗?我们曾经一起很快乐不是吗?或许你觉得你伪装的天衣无缝,但实际上你脸上的痛苦写得比我奶奶的鱼尾纹还要明显。”这个丫头,居然学会了我惯用的比喻。我真不知道这个时候该不该笑。但是她的眼睛是湿的,好象她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个多么风趣的比喻。

我低着头,也只能低着头,听着聒噪的音乐,一句话也不说。

看样子ROVI倒并没喝醉,很知趣地伸出手替我圆场:“嗨,可爱的小妹妹你好,我叫ROVI。”

文文横了他一眼,端起一杯酒卡在他的手上,气愤地嘟着小嘴。

ROVI很尴尬地看了看手里的酒,傻傻地笑了。

“明天是张雨生日,你会来吧?”文文没有看我,目光一直停留在桌面上。

我犹豫了片刻,准备婉言拒绝:“我想我……”

“还是他们父子和好的庆典。”文文马上转过脸,眼里面满是期待。

“我真的……”

“而且那天张雨还会找到新的女朋友。”她迅速地抢过话,眼里却隐约抹上了一层失落:“他们会在所有人的见证下公开恋爱,伯父应该也很喜欢她,他们一定……”

“我去。”我坚决地说。我知道我真的没有见到美涵的勇气,但是我也真的不忍心看着文文这样继续难过地想下去。

文文不说话了,但看得出她的心已经从对我们的不忍过度到对张雨的不舍了。固执的丫头,明明是喜欢张雨的,却因为自己那个空洞的“标准”而死要面子。其实她不知道,爱情跟面子谁也不认识谁。

我们都沉默了,只有舞台上依旧鬼哭狼嚎。

“我可以帮帮你们吗?帮你,还有美涵。”

我这次很自然地看着文文笑了:“你真的变了,你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可爱到家的小花痴了,你……成熟了。”

一向临危不乱的张雨今天反常地没说一句话,只捏着杯子一个人闷闷地灌酒。我顺势也端了一杯递给文文:“先不说别的了,是朋友的话,咱们喝酒。”

文文深沉地叹气,然后接过酒杯:“豁出去了,干……”

第六十五章 你这叫吃醋

好久没来上课了,学校还是老样子,熙熙攘攘,丝毫没变。

张雨在车上大叫:“亲爱的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同胞们,没活够的麻烦让一下啦,我这车可是个瞎子,撞到了撞到了。”

文文笑得几乎岔了气:“哎张雨,你不是跟你老爸说痛改前非了吗?怎么才坚持几天就原形毕露了?”

“什么原形毕露啊?我今天高兴嘛,好不容易把文俊弄来了,当然得找找咱们以前那个‘**燃烧的岁月’了。”

“咦,这不是大名鼎鼎的翘课大王吗?怎么,改浪子回头了?”

说话的是许凌风,满脸恶心的笑。我没有理他,转过脸看向一边。

张雨很不愉快地骂了句:“怎么总看到一些影响心情的东西啊!倒胃口。”骂完竟踩起了油门……如果说张雨也会失去理智,那么他那时一定是在开车。他似乎又忘了,他是我们的司机,而这里,是人群拥挤的校门口。

“啊!”一声尖叫在前面响了起来。

许凌风骄傲地离开,丢下一句:“唉,下次开车可得小心啊,别以为自己有钱撞死人就不用偿命了。”

“你……”

来不及吵架了,因为那个被撞的女生已经破口大叫了:“谁啊,这么不长眼……”没等骂完突然就好象发现了宝藏似的变了另外一种尖叫:“啊!你不是张雨吗?”

张雨满脸尴尬地搔着头:“恩,理论上这样讲没错,怎么,你……好象没撞到脸啊?”张雨实在不能理解她的脸为什么那么红。

“没事,就碰到了那么一点点而已,没事啦,你不用负责的。”说完竟然傻笑起来,我想我好象找到以前那个花痴文文的替身了。

文文狠狠地朝张雨的胳膊拧了一下。我挑衅地看着文文:“哎,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文文激动地转过头:“什么?我吃醋?吃他醋吗?就他那模样我会吃他醋?也不让他拿镜子照照。”

张雨终于忍无可忍地抱怨起来:“你们两个,以后说话的时候能不能不要总把我扯进去,你们吵架损我干嘛?”

文文突然觉悟地笑了:“也是哦,不关你事嘛。不过算了,我不介意的。”

“你不介意?”张雨彻底崩溃了:“你要是介意才真的出鬼呢。”

“你才出轨呢?以后这种下流文字少跟我讲。”文文的脸火辣辣地烫着:“况且我又没有结婚,怎么出轨啊?”

车还没有停稳文文便迫不及待地“溜”下了车,留下张雨脸上的茫然和不解:“我没说她出轨啊!”

看着文文跑开的样子,我终于找到了熟悉的感觉,拍着张雨的肩膀笑了:“语不惊人怎么做你那个可爱的小魔女呢?呵呵,其实世界上少不了文文的,她太有趣了。”

今天的礼堂布置得格外堂皇,看来校长为此事真的是煞费苦心了。好多同学正在舞台上兴奋地忙碌着,只有文文闷闷不乐地坐在一边傻傻发呆。

我走过去,在她的身边坐下:“哎,怎么了?张雨生日你应该替他高兴才是啊。”

“恩,是啊,我不高兴吗?”文文笑得好假。

我瞪了她一眼:“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装了,你一向都是有什么说什么的啊,象一张白纸似的,任何事情都藏不住。”

文文无奈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高兴不起来。哎对了,你猜今天跟张雨跳舞的女生会是谁啊?”

“跟张雨跳舞的女生?”

文文咧了咧嘴:“都忘记你单飞了这么久了,上次不是跟你说了吗,今天除了给张雨庆生外,还有两个目的,一个是庆祝\奇\他们父子\书\和好,另一个是伯父要在这个庆典上为张雨找一个女朋友。而且……他们必须在这个众目睽睽的舞台上跳一支舞,一边公开张家准儿媳的身份。”文文的表情变得无比失落。

我这才想起之前文文说过的话,原本早就好奇了,只是好几次都忘记了问,于是我迷惑地看着她问:“可是他爸的眼里的女朋友不一直是你吗?”

“早穿帮了,之前我跟张雨因为脚伤吵架他就已经知道了,后来张雨拼命为你辩解的时候我一时冲动甚至当着他的面对张雨说合约从此解除……”

“那……岂不是我间接地害了你们?”我的心里突然很是愧疚。

文文斜着眼,一副“鄙视你”的样子:“什么害不害的?讲得那么陌生。只能说我跟他没那个缘分吧。”

我突然诡异地笑了:“听起来你好象也蛮喜欢张雨的嘛。”

“也许吧!我连自己都不太清楚自己对他的想法。他其实跟我理想中的白马王子没一点相同之处,可是每次看到他受伤我都会心痛,前几天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真的好失落,心里空空的,好象生命里丢失了什么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一样。”

其实我本想跟她强调一下“张雨是人而不是东西”的,但是却被她接下来的一些感慨转移了重点:“仔细想想,也的确是他改变了我的生活。如果没有他,我肯定还是像以前那样花痴,每次看到帅哥都垂涎三尺,傻得要命呢……”她突然笑了起来:“当时甚至傻得把你当成帅哥了,哈哈,真够郁闷的。”

我更郁闷好不好,被人“不小心”才当成帅哥还害得人家强烈自责,我……我真有那么衰吗?

调息好受伤的自尊心之后我淡淡地说:“记得以前张雨对我说过一种潜意识里的喜欢,这种喜欢是要靠时间去挖掘的,也就是说你明明喜欢他,但没有发现。现在发现了,张雨却被人给抢跑了。所以说上帝是公平的嘛,上课不迟到你,爱情接力就绝对迟到。”

“你落井下石啊你。”文文轻轻地给了我一拳。

我心里委屈地想:“你对着一个其貌不扬的人说他丑难道就不是落井下石了吗?”

可是话没说张雨就走了过来在旁边坐下:“聊什么呢,挺开心的。”

我朝他笑了:“研究你啊。”

“我?”张雨指着自己的鼻子问。

文文连忙接了过去:“是啊,研究你在哪儿踩到狗屎了,竟然不小心找到了漂亮女友。哎,奇迹啊!”

“怎么听着特像是嫉妒啊?那要不然我同情同情你,也帮你找个白马嫁了吧?”

“我才不稀罕呢,我蒋文文走到哪里都是一枝独秀,白马王子我都司空见惯了。哪像你,瞎猫碰上死耗子才捡到这样的福气,我甚至怀疑是不是你贿赂给佛祖两个馒头他才这样眷顾你的。”

张雨实在没想到文文的想象力居然这么丰富:“哎,损我可以,别侮辱佛祖好不好?又不是他不要你……”想想觉得不对,“他也的确是不要你,但问题的关键是我找女朋友跟他又没有关系。”

文文一副凶巴巴的蛮横:“本小姐心情不爽了爱说谁就说谁,你管得着吗?我不但要说佛祖,等下可能连耶稣都说,怎么样?”

“你这叫吃醋。”张雨斩钉截铁地告诉她。

“我……”文文红着脸站了起来:“不跟你废话了,省得你那个素未蒙面的野蛮女友冲上来咬我。”

张雨一脸茫然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问我:“她怎么可以用‘咬’来形容一个人啊?况且这世上还有比她更配得上‘野蛮’这个词的人吗?”

我知道我不该这个时候笑的,但我还是忍不住笑了。张雨白我一眼骂我真没良心。

我往他那边凑了过去:“那你是不是真的要交一个女朋友啊?我觉得你老爸不是那种专制的人啊!没理由硬要塞给你一个女朋友吧?”

张雨诡秘地笑了:“这个问题暂且保密,呵呵,等着看好戏吧。我该去接我老子了,晚会马上开始,前面是同学们的助兴节目,你慢慢欣赏。”

我跟了上去:“我对这没兴趣,你应该不介意去接老子的同时顺路带我去见见孔子吧?”

路过文文身边的时候我停下来低声说:“其实如果你等下努努力也许能把他抢回来。”

“什么啊?多管闲事。”文文这样说,心里却还是笑了。

“哎,对了,文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