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不再做你的天使
《不再做你的天使》
阅读最新最热门的小说尽在
又一次迷路在阡陌纵横的巷子中间。
多雨的城市,阳光就如同我老爸的笑脸,久而不遇。
没有太阳的时候外出,对于我这种毫无方向感可言的人来说,无非是一件头疼的事。我并不想告诉别人我迷路了。但我没有能力改变这个事实。
所以我能做的,就只有手足无措地看着这个待了多年却依旧会迷路的城市发呆。
不知不觉走上了一座小桥。
这是座简陋的单板小桥,两只手轻轻打在锈迹斑驳的桥栏上,麻麻的痛。
累了。疲惫打在四肢百骸,让我不由自主地鼻子一酸,险些哭了出来。
我应该算是幸福的孩子吧。老爸虽不是赫赫有名,但工作也算不错,只可惜我并不快乐。因为我的人生似乎早被人编入了固定程序,一言一行得不到半点自由。
就好象我喜欢的明明是刘德华房间却贴满了贝多芬;再好象我喜欢的明明是爵士鼓却非要学优雅高贵的小提琴;又好象我喜欢的明明是嘻哈另类,却每次出门总要我西装革履……而如今竟然用为了我全面发展这么荒谬的理由逼着我转学到了智大。
“我要自由,我要自由,我要自由……”
我发了疯似的大叫。这是我发泄的一种方式,每每这时,我都会兴奋无比。
突然感觉身后有一股凉气。于是回头,然后看到一个世间少有、无以言容的性感尤物。尤其是鼻梁上的一副眼镜,反射的阳光仿佛是一圈光晕。
“天外飞仙?”
看着她几乎完美的一切,我的脸微微有些发烫。心想这回完了,万一她非要以身相许我该怎么办啊?唉,太帅了,我的错。
“喂,还发愣,你这人是不是有病啊?”一声怒骂撕碎我愚蠢的自恋。
然而这并未影响到我的沉醉指数:“哇塞,连生气的样子都那么可爱。”
“喂,还看。看什么看?小心我让你双眼皮变成四眼皮。”
我傻傻地笑了:“对不起啊小姐,可以纠正一下吗?好像一直都是你在看我吧!”
“我看你?你有病啊?你的意思是我很喜欢你咯?你以为你很帅吗?真是怪了,你在哪发神经不好,干嘛偏要跑到这么窄的小桥上来。懒的理你,我才不想开学第一天就来个无理由迟到。快让开。”
耳膜在连珠炮一样的言语轰炸中蠢蠢欲裂,我漫不经心地用小指挠了挠耳朵:“唉,看来人真的不可以貌相啊!还以为遇到个淑女呢,没想到啊。唉!”
“你……”
见她正要发怒,我不失时机地轻轻咳了一声。
她也没令我失望,一秒钟不到便调整出最美丽的微笑柔声说:“帅哥,麻烦让一点点的路好吗?”
“啊,当然没问题了。虽然你长的是有点对不起观众啦,但法律上好象也没说丑女就不能上街装淑女啊!反而应该感谢你呢,感谢你让我对恐龙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我毕恭毕敬地让了条路:“请过。”躬身的时候终于再忍不住大笑起来。
沉寂。
沉寂?
突然发觉不对,按照正常的逻辑发展下去应该有怒吼才对啊!为什么会是死一般的沉寂?我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偷偷瞄了她一眼,第一次对别人的怒骂产生期待。
“哇,那是什么?”我戏剧性地问自己。其实我当然知道,那是一张脸,一张原本完美无瑕却被我一句话羞辱到扭曲变形的脸。
“你有病啊!”这似乎是女生们最最常用的语言。
然而她是与众不同的。除了这句话之外,她还免费附加了一系列的肢体语言。紧接着一声巨响过后,一个不明来历的神秘飞行物安全在我脸上着陆。
她愤怒地推开我,头也不回地冲下小桥。
我拿着那本被她砸来的《堕落天使》百思不解:“有病?说她丑就是有病?还是档到路就是有病?我看被她打才真有病吧!”
“哎,哎……”我颇有兴趣地对着她的背影大叫不休:“稀有品种。”
“修改一下,我不叫稀有品种。”她咬牙切齿地说。
“那你叫什么啊?”我坏坏地笑着:“霸王龙或者蛇颈龙?”
“神经病。”她似乎只会这一个名词吧。
“你叫神经病?呵呵,干嘛给你起个这么酷的名字啊?不过蛮有创意的哦,要是……”
“你无可救药了。”没有等我说完,她怒不可竭地转身走了。
这次看来没有回头的打算了吧!我心里竟然无端地多了许多失落。
“知道智大在哪儿吗?”我抱有一丝期待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喊。
她停了下来,却没回头。声音冰冷地撕裂我耳边的空气。“智美大学是吗?前面路口向左一直走,两个红绿灯就到了。”
我居然笑了。不因为什么,就是想笑。“哎,肺都气炸了还为我指路?你的善良令我起疑哎,我可不是白痴,你要我向左我偏要向右,我就是要揭穿你的小伎俩。哼哼。”
“是吗?”她突然回过头笑了:“那好啊,祝你一路顺风。”
我愣愣地在原地站了良久,回过神时她已从我的视线消失。我把后背贴在桥栏上用手抓着头发,心里面一阵茫然。“她笑起来真的好美,可是她为什么要对着我笑呢?勾引我?”想到这里我居然忍不住**笑起来。张文俊,你终于变成男人了。
突然桥上传来一声臭骂:“喂,臭小子,走不走了,不走赶快走,别站在桥上不让人走。”
“什么破语法嘛,你中文超烂的好不好。”我心里嘀咕着侧过了头。吼我的是个凶巴巴的中年男人,霸气十足地推着一辆破得不能再破的早该到博物馆报到的老式自行车。
看着他那比自行车还要影响市容的脸,我知趣地让了条路,一边下桥一边在心里骂着:“靠,瞧你那德性,难怪都快死的人了还骑个老古董出来丢人现眼。”
很快就到了刚刚被美女提及的那个路口。我望着前面的车水马龙不禁皱了皱眉。“向左走?应该不会吧?她真有那么善良?虽然她真的很漂亮,但现在大多数女生都是表里不一吧!张文俊,千万别被她那甜美的糖衣所迷惑,要谨记,最毒妇人心……虽然她只是个学生,但所有的女人……女人……”想了想才发现自己竟找不到合理的形容,“靠,我根本就不了解女人嘛,形容个屁啦。算了,向右走吧!”
刚要起步的时候心里突然紧张起来:“可是,万一走反了怎么办啊?到时候越走越远就糟了。手机偏偏又忘在家里了,连时间都看不到。唉,第一天来报到就迟到可不是好现象。虽然以前从没有一天是不迟到的……”
我无助地环顾着四周以寻求外援,只可惜行色匆匆的上班族们都摆着一副“我宁愿你冷酷到底”的模样。“唉,”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一颗硬币滚到了我的脚下。我弯腰捡到手里,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跑了过来:“不好意思,我赶着上公交车,不小心掉了。”
看来又是个上班族吧!
我把硬币递到她手里,随口问了句:“你知道智大在哪吗?”
她接过硬币便朝着车的方向跑,只留了一句话:“地球反正是圆的,往哪边走都是一样,只不过时间不同罢了。”
“时间?”我哭笑不得地看着车缓缓启动,心想或许自己遇到哲学大师了。
“好吧,只能拼一拼了,向右就向右,地球反正是……呸呸。”
第二章 校花同居,我闯了祸
“哎,美涵,听说你们班转来了一个大帅哥,是不是真的啊?”
刚一出教室蒋文文便兴高采烈地搂住江美涵的肩膀。
江美涵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蒋文文啊蒋文文,别老是一副花痴样子好不好?天底下哪有那么多帅哥让你看啊?都大二了还跟个新生似的,擦擦口水吧!”
“口水?”蒋文文慌忙从口袋里掏出一面镜子,照了良久才恍然大悟地捶了美涵一拳:“哼,哪里有口水啊,又拐着弯骂我。人家只是问一句嘛,好奇一下也不行啊?”
美涵无奈地笑了:“行行行,花痴小姐要是哪一天不对帅哥好奇啊,我还真会不习惯呢!”
文文开心地笑了起来:“那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好想知道哦。”
“告诉什么啊?”看她那一脸陶醉的样子,美涵忍不住想要逗她一下。
文文急得差点没哭出来:“帅哥啊,就那转学生啊,帅不帅?像不像王力宏?哎呀你快说啊,急死人了啦!救命啊,快出人命啦!”
美涵几经努力才终于堵住了文文的嘴。
想想她刚刚着急的样子,美涵真有点哭笑不得。从初中开始,一直到大学,她们一直都是形影不离的好姐妹。这么多年了,文文居然一成不变,永远都是那么的单纯,那么的可爱,那么的……花痴。
“喂,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讲话啊?你在干嘛?快说啊!”文文再一次手舞足蹈。幸好她没有尾巴,要不然早用尾巴把江美涵给勒死n次了。
美涵回过神,很认真地想了想说:“转学生倒还真有,不过是不是帅哥嘛……我不知道哎。”
“什么?不知道?怎么可以不知道?江美涵,你不会是读圣贤书读得连审美能力也减退了吧?你惨了哦。”蒋文文一脸狡诈地威胁说:“再不讲实话你可就要上校刊头条了。我会在校刊上告诉大家说江美涵大校花原来是一个‘帅盲’。哈哈,从没上过校刊的江大校花第一次进杂志竟然是这样的开幕,我想一定会让人大跌眼镜吧!”
“知道你当上校刊小编辑了,少在我面前卖弄了好吗?看你说的,好像我真没进过校刊似的。”美涵白了文文一眼。
文文忍不住笑了一下:“切,看你说的,好像你真进过校刊似的。”
“你……”美涵四下瞟了一眼,用确定没有人听得见的声音向文文妥协:“哎,好歹我也是智大连任几届的公认校花啊,没事干嘛揭我老底儿嘛,好没面子的。”
文文却是一脸漫不经心地保持着最最原始的分贝:“那有什么丢人的啊,不就是没有新闻价值……”
“他今天没来上课。”趁她还没把自己仅存的一点点自尊彻底击垮,美涵迅速把事实陈述了出来。对付她这种人,妥协是最有利也是最有力的武器。
果然,文文之前的话噶然而止,不需要任何的过度便直奔下一主题:“没来上课?那就是旷课咯?这可是第一天哪,他没有跟你们那个母夜叉或者班长打一下招呼啊?你们那夜叉大姐什么表情?应该会没事吧?”
面对这么一大堆问题,美涵突然好想念学校的答辩会。如果会上的文文能这么激动,或许她们班就不会输的那么神速了吧?
“文文。说实话,老夜叉的表情跟你现在一样栩栩如生。”
“哎,你这是什么话啊,再怎么说我也是花容月貌吧,怎么拿人家跟那老太婆比呀?”文文生气地嘟着小嘴。
看着她可爱的样子,美涵不得不轻轻一笑:“你可真的是名副其实如假包换的铁杆帅哥迷啊!连人家到底是谁长什么样子都没见过就已经这么关心他了。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么体贴入微的一面。”
“谁担心谁了?你别乱讲啊。更何况救帅哥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你没听过?”支吾了片刻,文文终于还是忍不住地问了句:“哎,美涵……我……很好奇啦,你们那个夜叉,听清楚,我好奇的是夜叉哦,她到底什么反应啊?”
憋了太久,美涵终于再也控不住笑的欲望。
“哎,你笑什么嘛?人家就只是……哎呀,你也知道的嘛,我这个人就一个缺点,那就是好奇心太重……”
没等文文说完,话就被美涵打断了:“就一个缺点?你那些缺点加起来一本书都写不完好不好?”
“这些都不是重点啦,我只是很想知道那个夜叉到底什么反应你们那个转学生到底会是什么下场……”文文适时地用手捂住了漏风的嘴。
美涵对文文的这种举动早习以为常,于是非常轻描淡写地说了句:“老样子啊,阿修罗地狱。”
“啊?”
在文文尖叫声发出后的0.1秒,美涵及时地作了很温馨的提醒:“如果只是好奇而已,请收敛你那过分夸张的表情。”
“夸张?我哪有?”文文红扑着脸向校门走去:“不跟你讲了啦,我要去吃饭了。”
“这才对嘛,管他什么帅哥不帅哥的,填饱肚子才重要啊,正所谓‘人是铁,饭是……”美涵的爱情论还没告终便认出了正在不远处四下张望的家伙。于是情不自禁却又满脸质疑地问了句:“神经病?”
神经病——这似乎是她见到我之后能想到的唯一一个词汇了。
“饭是神经病?谁说的啊?”文文笑意怏然地回头。
“の……”美涵试着闪烁其词:“我忘了本书在教室,我回去拿。”
“书?我们是去吃饭哎拜托。”文文一脸的疑惑:“还说饭是神经病,我看你才是吧?”
美涵正准备说些什么以圆其谎,却不幸地卷入了我目光所扫描的漩涡。“美女?”我心里繁衍出许多惊喜。走了一个上午,绕了那么远的路,找到学校之前就已经累得一塌糊涂了。看到这么有趣的美女,我的心底浮现出一丝邪恶----无聊了一天,终于有机会消遣消遣了。
于是我平静地走了过去,佯装熟识地和她打了声招呼。
她看到我丝毫没什么反应,只是漠然地拉了她旁边的女孩转身就走。
我微微裂了裂嘴角,然后装出一脸失落的模样:“干嘛?看到小柯装作不认识也就算了,怎么连我都视若无睹了啊?”
“等等。”文文突然中了电似的愣了一下,然后看着我问:“帅哥,你是在跟我们讲话吗?”
美涵一脸失望地叹了口气:“文文你别老是那么……”
我忍住笑意,一脸淡漠地打断她破坏性的啰嗦,用不添加任何感情色彩的语气对她身边的女孩说:“我是帅哥没错,我在讲话也没错,但希望你明白,我不是在跟你们讲话,是她,只是跟她讲话,明白吗?”
蒋文文夸张地羞红了脸:“哇,简直是酷毙了。”突然板着脸似有怒意地瞪着美涵:“哎,江美涵,你太不够意思了吧?认识这么稀有的酷man也不介绍一下,好过分哦。”
嘟着的嘴巴调整成稚气十足的微笑后文文腼腆地向我伸出了手:“你好,我叫蒋文文,文是文文的文,文还是文文的文……”
“恩?”我不知道是不是该在这个时候大笑,但好象再不笑我就要憋成腮裂了。大笑的同时我偷偷地瞄了江美涵一眼,她似乎也想笑,但事实上她比我理智得多。所以笑容在她脸上仅仅是昙花一现。
“你来干什么?”她冷冷地问。然后又突然觉悟:“哦,我知道,你说过要来智大。”
“对啊,我说过要来找你啊!”有机可乘,我绝对不会放过。
她皱了皱眉:“找我?”
“是小柯让我来的,他说他钥匙丢了,让你今天早点回家。”我突然好佩服我的编故事能力,看来不写本小说真是太对不起上帝了。
“回家?”文文的反应远比江美涵来的神速而且强烈,“跟谁回家?回谁的家?小柯又是谁?跟美涵又有什么关系?钥匙丢了找美涵做什么?干嘛要美涵早点回家?他们又不住一起……”似乎是自己提醒了自己,所以表情变得更加生动,“等等,难道他们真住在一起吗?那……”
她本来还想再问,我终于不得不残酷地朝她竖起食指:“那个……文文小姐,你一直都是这么问问题的吗?”
她尴尬地笑了笑:“の……不好意思啦……那个小柯,到底是谁啊?”
“这个嘛,说来可就话长了。”我故弄玄虚地托了托下巴:“追根究底都是社会上一些乱七八糟的流行风气惹的祸。你知道为什么有人把大学生活称之为‘同居时代’吗?因为现在大学生流行随便找个异性过一下同居生活。你这位好姐妹江美涵和我的好兄弟郑宜柯就是百万陌生同居人之中的一对。现在明白了吧?”
“同居?”文文不可置信地看着美涵:“你……真跟男孩子同居啊?难怪你莫名其妙地说不喜欢住校……”
“什么什么嘛?我哪有…”江美涵急得象是要哭了一样,突然把目光凶狠地指向我:“你……我好象从来没有得罪过你吧,为什么一直找我麻烦?早上把我羞辱得还不够吗?你到底想要怎样?”
“干嘛啊?不要老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出来好不好?我这人的确会怜香惜玉,可是……”我可以凑到她耳边嗅了嗅:“你一点也不香,看起来更不像玉啊!”
“够了。”她压抑的怒火平静如耳边的风声。
我轻笑:“够了?怎么可能会够?你还没哭不是吗?”我的声音在温柔中挑衅。
“够了。”同样的词汇,不同的音高,告诉我她此时已怒不可竭。
“干嘛发火啊?难道要我劳师动众地拨打119吗?”我依旧一如既往地温文尔雅,“把眼镜摘了吧,你不觉得它把你的愤怒都挡住了吗?何必呢,长这么丑又不是戴个眼镜就能弥补的。”
终于,我看到了镜片后隐忍着的**。
“混蛋--”
撕心裂肺的咆哮,仿佛有核武器的威力,顷刻间吸引了校门口所有同学的目光。或许她自己也感到无地自容了,于是她摘下眼镜,狠狠地朝我这边摔了过来。
“如果让别人流泪你才会快乐,那么你应该开心了吧?恭喜你赢了。”
看着她流泪离开的背影,我心里突然莫名地一阵难过。脑里想的心里念的一瞬间只剩下她那声“混蛋”。
或许,我真的是一个混蛋。
我弯下腰捡起那副眼镜。剔透的镜片,却映射出我懊恼的神情。我小心擦拭了一下,然后抬头,看到了表情同样复杂的文文。
“我……”支吾了片刻,突然觉得所有词汇都乏然无味。我象一个做了错事的小孩似的低头不语。
人去心空,还需要说些什么呢?
“说实话,你刚刚的行为的确非常过分。不过我也有责任。美涵从小到大连一次恋爱都没有谈过,而我刚刚居然还相信了你所谓的‘同居’。我好傻,在她最需要我相信的时候我却被愚昧冲昏了头……”她转过身,把斥责和眼泪竭力压抑,“眼镜你先帮她放着吧,我去找找她。”
“蒋文文。”我鼓起最后一丝勇气叫住她。
她迅速停了下来,宛然回头。
“帮我道歉。谢谢。”
这一声有气无力。我傲然不羁的戾气早在美涵转身的那一刻全军覆没了。
她轻轻一笑:“我会的。”
时间仿佛刚刚睡醒,远远围观的人群一下子四散不见。我看了看手里的书,再看看手里的眼镜,心里好像一下子觉悟了,“如果每个人都会拿东西来砸人的话,世界上土匪还需要上街打劫吗?”
或许真的有一天,强盗也会变成一个技术活吧。
第三章 校刊作祟,恶霸解围
其实智大的校园并不是太美,尤其教学楼,总是一副古老斑驳阴沉死寂的模样。但不知为什么,所有望子成龙的家长们都喜欢把孩子往这里送。
“哎,听说咱们班同学上校刊头条了耶!”
死寂的一角传出幸灾乐祸的声音。
接下来,沉寂消失不见。校园里出奇地沸沸扬扬。
“嘿,这不是我们学校公认的玉女吗?原来她在校外玩同居啊!”
“难怪对校草都不理不睬,原来人家校外有男人了。”
“开始我还整天对人夸她多纯情呢,一次恋爱都没谈过。现在才知道,原来在她的男女关系里,根本就没有恋爱这一过渡。简简单单就从相遇发展到同居了。”
“唉,只是可惜了我三个月的青春都是因为迷恋上她而荒废了,妈的,早知道还不如去喜欢一只鸡。”
“这就叫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你们也小心一点,也许你们现在的女朋友以前也是这样呢。”
“哎,要不然我们也找她商量一下同居问题,多给她几个人选,优胜劣汰嘛!可能条件太过优秀的连房租她都替我们交了呢!”
“哈哈……”
凡是能想得到的词汇都被大家拼凑出来,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打发寂寞。活在城市里的人,一个比一个寂寞。
当然也会有一些中立的,有的说“唉,可怜她是个校花,如果换成一般人,这种事早司空见惯了吧,谁会那么无聊把它写进校刊啊?”
然后有人回应:“是啊,所以说‘名人’不做暗事嘛,现在这狗仔队的势力绝对不败给电影里的丐帮。”
……
文文也是寂寞的人类之一。但她只能坐在美涵的座位上发呆。
所有污蔑的语言就像病毒一样迅速填满了她脑子的每个角落。
她终于无法自控地尖叫着站了起来:“够了。”
全班五十多双眼睛齐刷刷地将她全身上下看了个遍,那一脸脸的不屑看得她全身发毛。
“谁这么有病啊?一大早吵什么吵?”
美涵班上唯一一个不参加任何言论一直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张雨睡眼惺忪地抬起了头。眼睛因为睡眠不足布满了血丝,在刻意染成了火红色的头发陪衬下恐怖至极。
他随意瞟了略微发抖的蒋文文一眼,“你很冷吗?”
“不……不冷啊!”奇怪,问这个干嘛。文文不自然地看着张雨。
“不冷就给我坐下,别再做无聊的咆哮热身运动。”张雨再一次趴在桌子上酣然入睡。
文文撇撇嘴:“坐下就坐下嘛,什么叫给你坐下。还咆哮热身运动咧,亏你想得出来。”
“再说一遍。”张雨头也没抬一下,要不是声音极具磁性,文文根本分辨不出谁在讲话。
“我不说就好了嘛。真是的,别人那么吵你都听不见……”文文嘟着嘴抱怨着。
“还不闭嘴”
文文听不出这句话的语气。象是疑问,又好象是陈述。仔细想一想,又有点祈使句的感觉。
但文文还是理解了重点词是闭嘴。于是很乖很听话地只留下呼吸的碎碎声响。好女不吃眼前亏。这是她奶奶临终前给她的遗训。
反而是班里的同学们按捺不住了。
“干嘛,你听不下去了?我们班的事你瞎操什么心哪?”
“就是嘛,在我们班还敢大呼小叫,真是够贱。”
“哎,对了,你跟江美涵那么好,她都跟人同居了,你是不是也该找一个了?要不然我牺牲一下让给你好了,房租各交各的。”
蒋文文正准备说些什么,就听到那人脸上“噗”的一声爆响。然后他嘴角处的血管开始爆裂,暗红色**黏黏地向外面溢了出来。
“我最讨厌有人在我睡觉的时候发出噪音。”张雨冷漠地用纸巾拭去拳头上面的血迹。
教室里瞬间鸦雀无声。
文文犹豫着要不要说一些感谢的话。虽然面前这家伙自大得令人讨厌,但毕竟也算是帮了自己一个小忙。
然而话还没有构思完毕,张雨已经用手指向文文鼻子了:“还有你。叫的跟杀猪似的,吵死了。”
“哦。”嘴上应了一声,心里却在想:“一大早来了就睡成那样,你才是猪吧。”突然想到了他那句“咆哮热身运动”,对运动的概念这么陌生,说他是猪再名正言顺不过了。想着想着就笑了起来。
“哎,你笑什么呢?”张雨愤怒地撕着头发:“刚要睡着又被个疯子吵醒了。”
“我……”
本来文文还打算编一个荒诞的借口的,但张雨连荒诞的借口都没有兴趣,没等文文说出第二个字便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算了算了,我也不想知道了,你爱笑你就笑吧,反正女人一个比一个烦,叽叽喳喳,吵死了。”
“哦。”文文呆呆地点头,然后眨着一双清澈的眼睛望向张雨:“可是……我好象又不想笑了。”
“那你想哭吗?不想哭就马上给我闭嘴。”其实张雨很想哭吧,怎么会遇上这么白痴的女孩子。
“哦。”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文文嘴里的“哦”字特别充沛。“那你睡吧,我这次不会再吵到你了。”
又是哦,难道女生都是单音节生物吗?
“烦死了,睡觉的心情都被你吵没了。”张雨慢条斯理里走出教室。
起先大家都不做声,安静了片刻之后终于还是有静不下来的角色碎碎念了一句。然后气氛又开始沸腾,继续着刚刚还一度喧嚣甚上的话题。
“你们……”看着这些唯恐世界不乱的人,文文无奈地把话咽了回去。
咚。咚。咚。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文文抬起头,美涵正憔悴地站在门口。
门是她刻意敲的。只为让大家有片刻的安宁。
没有人再讲什么,每个人都摆出一张不屑一顾的面孔。
“美涵。”文文焦急地走过去,“你……”
“我没事。也不想解释什么。他们爱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好了。只要……只要不在我面前……”美涵的声音开始哽咽。文文当然明白,这只是她伪装的坚强。
“对不起,美涵。这期校刊本来该我排版,可不知道是谁……”文文还想再说下去,却被美涵平静地打断了:“无所谓。一切,都无所谓了。”
“不可以无所谓。”文文激动地拽住美涵:“无所谓是什么意思我懂。你怀疑是我对吗?美涵,我发誓不是我刊的,真的。”
“我知道,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很明显,那不是你的笔风。而且你更不会写那样无中生有的东西。我其实很想知道,他们写那些夸张而得的文章到底为了什么。是为了打发已经厌腻了的无聊时间吗?难道所有人都喜欢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吗?”美涵越说越激动,终于哽咽到说不出话来。
文文帮美涵拭去眼角的泪,难过的脸上写满心疼,“好了,别说了,就算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理解你也应该够了吧?忘了它,别去理会,相信时间会帮你摆平一切。”
美涵努力让嘴角翘了一下:“谢谢。”
“嗯,记住认真上课哦,我走了,拜。”文文留给她一个微笑后离开了教室。
美涵的表情又一次黯淡下来。
“铃……”
急促的铃声撕裂了我的美梦。
“上课了?”我一个鲤鱼打挺从**跳了起来,惺忪地用睡眼环视着四周。
朦胧之中我认出了床的轮廓。于是恍然大悟地从床头把闹钟拎了起来,“原来是你在大呼小叫,哼,叫你尝尝我佛山狱握爪的厉害。”
随着昂长而又清脆的声响,闹钟被我准确无误地抛到了楼下……
第四章 新老师好帅
古韵横生,这是说智大的校园;
惊悚诡异,这是说美涵所在的教室。
每个人都无法按捺不知是惆怅还是喜悦的心情,满怀期待却又焦虑不安地盯着教室门的方向。
铃声响过有一段时间了,门却始终安静地没有一丝移动。
有个女生在下面轻轻嘀咕着:“怎么还不来啊,听说这次的老师是只‘海归’耶,二十岁的时候就考上了研究生,iq超高的青年才俊,也是智大有史以来最最年轻的导师哦。”
“不知道有没有传说中那么帅,好好奇哦。”
“我也是。我也是。”
其他女生在一边轻轻附和着。
“一群花痴。”张雨一脸厌恶地皱了皱眉,将脸埋在一大堆课本中睡了起来。嘴里不屑地呢喃说:“帅又怎样,我保证他跟那些凡夫俗子一样,待不过一个礼拜。”
门终于有了轻微的挪动,女生们紧张地屏住呼吸。她们死死地盯着略微开启的那条门缝。她们看到了一只油光闪亮的皮鞋,一段质地高贵的西装裤腿,接下来,夹着课本的臂弯和俊朗阳光的侧脸出现。女生们一个个兴奋地尖叫起来。
“啊,老师,你好帅哦!!!”
叫声里穿插出一个极不协调的声音,“啊,你们这群三八,”张雨低低地骂了一句,干脆用手把耳朵堵了起来。
“谢谢,谢谢。”年轻老师丝毫没有客气的意思,坦然接受了女生们的青睐的目光:“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们的新任老师了。我姓希……”
“帅老师好。智大欢迎您。”一个超级花痴的女生满脸陶醉地站了起来。
然后其他女生开始哼起了《北京欢迎你》的自改版——智大欢迎你……
“の……”老师看着这个不知是谁家的长的得有点对不起观众的千金小姐,一脸的尴尬:“这位同学,我姓希,不姓帅。”
“哦,知道了,‘希帅’老师。”女生可爱至极地微微一笑。
不愧是做老师的人啊,连表情都可以那么丰富。
“老师,别太在意她的话,她并不是骂老师,只是想强调老师很帅而已。”身为班长又是学生会会员的余飞扬站起来解释。
老师很勉强地裂了裂嘴:“没事。”
“哎,对了,你是班长吧?”老师随便找了个话题缓和气氛。
“对,我叫余飞扬,是这个班上的班长,也是学生会的成员之一。”说话的时候余飞扬眼里有着自豪的光晕。
“什么?飞扬?余飞扬?”老师突然比听到别人叫他“蟋蟀”时还要激动。
余飞扬被老师的举动吓了一跳:“是,是啊……怎么了?”心如小鹿乱撞,余飞扬禁不住思忖:“坏了,难道有人告密了?正所谓坦白从宽,等下我就装一下君子好了,省得吃苦。”
老师似乎不敢轻易断定,于是又问了一句:“你是不是……”
话没问完余飞扬便立即接了过去:“对,没错,是我,是我在学校里面给你制造绯闻,是我对人说你有不穿**的习惯,是我对人说你去年刚做完剖腹产,是我对人说……”
“等等。”老师做了个“停”的手势,“我是男人啊,剖腹产?太不切实际了吧?”
“对啊,所以我制造的绯闻也都没有人相信啊!所以请老师您也不要生气好吗?”
“我本来就不是要问这个。”老师平静地解释说:“我只是……”
“不是这个?那难道是为了早上办公室卫生间的马桶被人塞住导致里面的东西溢了一地的事吗?老师,虽然这不是第一次,但我保证它将是最后一次……”
“也不是。”老师不耐烦地打断:“我只是想知道……”
“啊,我明白了。”余飞扬突然大叫了一声:“是很好奇为什么我会写情书给你是吧?”
“哇,给老师写情书?”全班同学突然惊得瞠目结舌。
余飞扬丝毫没看见老师脸上愠怒的表情,自顾自地解释着说:“其实前面我说过了啊,我不知道你是男的,而且收到情书的又不止你一个啊,全校的女老师我每一个都送过了。就连请了产假的那位miss王我都没放过呢!所以,请不要认为我喜欢男人,更不要因为这个而产生性别障碍哦!”
“余飞扬。”老师怒不可竭地吼了一声:“我不过是想问一问你的名字是不是飞机的飞,张扬的扬,你没必要讲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事出来吧?”
“……”余飞扬脑子里嗡嗡直叫,“你……只是要问那个啊?”
“当然啊,我们才刚认识,我管你做过什么。就算你调戏有夫之妇也与我无关嘛对不对?”突然觉得有必要补充一下:“当然了,也不是所有的有夫之妇都可以调戏的,我老姐除外。”
“哦。”余飞扬白痴似的点了点头,然后很好奇地问:“可是,老师为什么要问我的名字啊?”
“啊,总算又回到正确的话题了,”老师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然后转身对所有人说:“因为老师的名字和这位同学的刚好一样,我叫——希-飞-扬。”
“怎么又是一只肥羊啊?那你们加起来不就是西域肥羊(希余飞扬)?看来智大要改动物园了是吧?哈,有趣。”
声音如此放肆地回旋不息。
教室里再没人说话,浓烈的火药味掩面扑鼻。
老师怒火中烧的视线循声看去,却被一堆刻意垒积高耸如墙的书给挡住。
“是谁?”老师狠狠地咬着牙。
全班同学难得地一阵沉默。
只有余飞扬愤怒地站了起来,“老师,我想又是张雨,全班只有他才敢这样……”
他这个“又”字用得很好,只是余飞扬并没有把句子说完。原本他想用“放肆”两字作为结尾,但其实他也比较害怕张雨日后的报复。毕竟,这所学校里,没有人不知道一年之内连续赶跑六批老师的宏兴集团的继承人张雨。
“喂,会说话的肥羊,以后多查查我们人类的词典好不好,什么叫‘我想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少用‘莫须有’的典故提醒我什么叫奸贼。”张雨从书堆里伸出半个脑袋,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哦,你就是那新来的海龟啊!不怎么样嘛,唉,真无趣,当老师的就没有一个让我看着顺眼的吗?刚走一只猪,又来一只羊。”
“老师,他就是张雨。”余飞扬作了个多余的介绍。
“没错,本人就是校园内外名靡一时.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玉树临风.英姿飒爽.学生界里的传说.教师圈里的噩梦.人称导弹一号的捣蛋鬼----张雨。雨是阴天下雨的雨哦,所以不要再说我唱过什么《嫦娥惹的祸》了。”张雨厚颜无耻地冲老师摆了个pose,“怎么样,是不是很有型?想不想跟我合影啊?算你五折。”
老师愠怒地瞪着他一言不发。
“喂,”张雨一脸妥协地撇了撇嘴:“好吧,那再免费送你一张亲笔签名行了吧?超划算的,哎,不要那么小气嘛。那好,你开个价。”
“你都是这样目无师长的吗?”老师终于平静地说了句话。
“什么?师长?”张雨笑得有点夸张:“开什么玩笑?我连司令都不放在眼里,谁管他军长师长干嘛啊?拜托下次举例找个官大的好不好?比如……张雨,张雨官就蛮大的,呵呵。”
“不好笑吗?”他转身环顾了一下面无表情甚至有些惶惑不安的同学们,“我觉得还蛮搞笑的啊,哈哈。”
“需要我送吗?”老师伸手指向门外,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
张雨若无其事地笑了:“不用劳烦了吧,这条路我常走,熟的不得了。”
“哦对了,帮我跟校长问个好啊!”张雨刻意把脖子卡在门缝里面,只露出一个火红色的脑袋。
门,被张雨轻轻地关了起来。
一扇门,隔开了的,却恍若两个世界。
第五章 老师一发威,真成了病猫
做了一个梦。
梦里,一款超大的男士手表挥舞着指针说要找我报杀妻之仇。看着我一脸无辜的可怜样,他那锋芒毕露的指针在离我胸口0.5公分的地方停了下来。
“觉得你死得不明不白吗?好,我就告诉你真相,我被你杀害的老婆其实就是……
你的闹钟---”
“闹钟??”
我一下子从**弹了起来。
“完了完了,刚才被我扔到楼下的居然又是闹钟,大学才上了一年多,惨死在我手下的闹钟却已经不计其数。唉,看来得去闹钟生产商那里直接批发一点了。”
接下来又是争分夺秒的煎熬。我一边刷牙一边狠骂自己智障,“死翘翘了,闹钟那么可爱,怎么能如此粗鲁呢?昨天旷课今天迟到,要是让我老爸知道了不劈死我也得阉了我吧?哎,不对,再怎么说我也是他唯一的一根香火耶,怎么也不可能阉了我啊!”
想到这里才终于松了口气。然而却一不小心把牙膏给咽下去了。于是我拼命地喝水拼命地漱口的同时也在一直拼命地干呕着。
总算勉强穿上了衣服,扣子还没来得及扣便冲出了门。
气喘吁吁地往下跑的时候我就在想:“当初干嘛放着一楼不住偏住到七楼。”
单元的门终于出现了,我兴奋地一跳……其实并不是有心要象皮球一样滚下去的,只是……踩了个空。
我摸着抖个不停的膝盖低声呻吟,终于才明白什么叫乐极生悲。
不过我更清楚地明白,如果我再不快点赶到学校的话,我的下场将会比现在更悲。
事不宜迟,我右手撑地,准备象往常那样弹起来继续飞奔。
但下一秒却是麻痹全身的疼痛。
“怎么回事?”我愤怒地从地上捏起一小块玻璃,“是哪个不长眼的把玻璃扔在路上的?没素质没道德没修养没家教没……”
我突然好象看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闹钟。
金黄色的外壳,在极其暴力的摧残后扭曲变形,原本高傲无比的指针无力地垂了出来。唯独与我曾经同床共枕过的闹钟不同的是,它那自以为剔透的玻璃钟罩不见了踪影。
看看手里的玻璃碎片,我醒悟了,原来是不长眼的自己把不长眼的闹钟扔下了不长眼的楼,然后又不长眼地摔在了不长眼的钟罩上面,最后不长眼的右手就……割开了眼。总结一下,似乎应该叫“活该不长眼”吧。看来之前自己骂的还满有哲学意义的。
“没关系。”我把之前没骂完的句子补充完整。
看来智大的校园也没什么创意可言,就连我这种毫无方向感的人都不会在里面迷路。
我心怀忐忑地走近了教室的门,犹豫着要怎么解释自己的无理由迟到。
“其实咱们班都已经非常优秀了,可为什么总是有个别的害群之马存在呢?难道就好象生物圈里的虫群鼠类,只为了维护生态的平衡吗?”
正准备推门而入的时候突然听到了这些东西。
我轻轻地凑到门口,好奇地思索着:“难道……里面在考试?没理由刚开学就考试啊!况且那根本就不是我们研究的范围。”
“如果祸害群体真的是你的使命,那么……”
突然有人打断了这个类似于朗读的声音:“喂,老太婆,可不可以拜托你下次骂人的时候不要老拿着同一张草稿念啊?我都快背会了。而且我跟你说,你写的东西真的是又烂又肤浅,跟你穿衣服的品味一样没一点水准。即兴发挥一下才痛快不是吗?”
讲台上一脸怒火的班导师狠狠地瞪着站起来说完话又坐了下去的张雨,“好有本事啊,接连闯下n次大祸就算了,居然还敢对老师肆无忌惮,没素质没道德没修养没家教……”
“哎,不对啊,她怎么可以剽窃我的骂人专利啊?”我不解地抓着头:“难道她是想以牙还牙?对,她一定是在说我。不过我好象只是旷课加迟到而已啊,干嘛说得那么严重啊,还诬陷我送老师四五个鸡蛋。”
“要不是你爸爸的关系,你早被学校开除了。”老师咬牙切齿地看着张雨:“居然还不自重,一再地挑战老师们的忍耐极限……”
“什么,我爸?他来了吗?”听到这里我激动地推门而入:“我爸在哪?”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照在了我的身上,其中还夹杂着一丝轻笑。
“这是谁啊?”
“好象是来找爸爸的”
“咱们班有人结过婚了吗?”
“应该是有人收了义子吧。”
“哈哈o(∩_∩)o…哈哈”
没太在意别人的嘲笑,因为我看到了一点美丽却很忧伤的眸光。
“是她?”我的心微微抽搐了一下。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个让我为之心动的女生。原来我喜欢的,竟然是这种忧伤和泪光纠葛不清的感觉。
“这位同学。”老师的手在我面前晃了晃,“你是找人的吗?”
我回过神,透过她鼻梁上的薄薄镜片与之对视。她戴的眼镜看上去应该很贵,银色的框架,藏不住地高雅。
我很同情地看着她小得可怜的眼睛,突然觉得这副眼镜如果给美涵戴上一定很美。
“喂。这位同学。”老师轻咳了一声以示提醒,“不要对老师有非分之想哦,虽然我知道你们男生看到有魅力的女人都会这样,但现在可是教室哎。要看也得等下课再看啊!”
我忍不住又偷偷看了她一眼,竟突然很没风度地大笑起来。
看她的表情应该是生气了吧,毕竟我的行为的确让她很没面子。听人说恼羞成怒通常都是在这种情况下发生的。于是我很知趣地言归正传:“厄……我爸在哪啊?”
其实我也很好奇,这真的是言归正传了吗?
“你爸?哎哟,你怎么跑学校来找爸爸呢?学生们可都没结婚哦。”老师的脸突然好象被人踢了似的分外地红:“就连老师也还是单身呢!”
“老处女又思春了吧。”下面有人嘀咕了一句。
我则满脸不解地看了看老师:“可是刚才你不是说要不是我爸我早被开除了吗?还说我接连n次闯下大祸,给老师四五个鸡蛋……对了,其实我没有给老师送过鸡蛋,肯定是老师搞错了……更何况,不是说送礼只送脑白金吗……”
“脑白金?”花痴老师把眼睛瞪到极大。
看来怪我讲话太难理解了吧!我好象忘了,他们全是个俗人。
支吾了片刻,老师不得不再次阐述一下事实:“我刚刚好象一直在说我们班的学生,所以……”
“没错啊,就是我啊,我就是你们班学生啊!”我厚着脸皮指着自己的鼻子:“你看我不像吗?我就是那个迟到了一天半的转学生张文俊啊!”
“喂,你是不是发烧了?有钱抢着捡的不难理解,但有罪抢着扛的到蛮伤脑筋哎,”张雨看来心情不错,可惜就是嘴快要变形了,“笑死我了,你真的不是一般的幽默。”
看我一脸茫然不解的样子,他继续好心地解释:“刚刚老师夸的那个没素质没道德没修养没家教的‘没’男子呢,其实是上节课大闹教室的张雨,也就是本人啦!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就算有,也不过是同学而已啊。所以……厄,张文俊是吧?随便找个位置坐下吧!”
“张雨同学,你果然是目无师……”看来这位老师对张雨还算了解,适时地纠正了“师长”这个复杂的词汇,“目无……尊长。老师在这里站着你难道没看到吗?你凭什么擅作主张让他回去?”
张雨却一脸漠然地撇了撇嘴:“这年头,看来做好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