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好你个邓希晨

几乎是全船上的人都知道我将阿巴亥给吃了光看她容光焕的样子还有是不知道呢。我也是万分得意四个女人中现在就剩下铭岚了这个跟随我最久的女人她的命运也同其他人一样逃脱不出我的手心嘿嘿。

船一过扬州度快了起来经镇江、常州、无锡直抵苏州一路上两岸的景色不断变化往来的船只也逐渐增多真不愧是此时中国最富庶的地方果然人烟稠密。

这苏州可是名人荟萃的地方尤其是明代有名的江南四大才子中的祝枝山、唐伯虎、文征明可都是苏州人当然了更有名的自然是苏州的园林我心里打算趁着这次一定要看一看现代的时候曾经到过一次苏州那次匆忙只是走马观花的看了狮子林和藕园最有名的拙政园、留园以及沧浪亭都没有去过成为一时遗憾不想这次有机会见到原始的真容自然是高兴。

女人最好热闹何况是这些来自关外和朝鲜的女人跟本就没有见到中原的繁华景物光是在扬州就已经流连忘返玩得不亦乐乎到了苏州就更是如同刘姥姥进大观园找不到东西分不清南北。我自己又何尝不是呢现代的喧嚣和古代的繁华完全不同各式各样的商铺琳琅满目的商品让人目不暇给。更让人炫目的是街上的行人这些人中有很多是文人一看那衣着打扮就知道只是这些人穿的未免夸张一个个大红大紫的言谈举止也都浮夸这让我想起一诗来:“昨日到城市归来泪满襟遍身女衣者尽是读书人。”这或许是此时江南的真实写照吧。

见我东张西望邓希晨不禁好笑他家就在江南于这样奢华艳丽的衣装早就见怪不怪了。将我们领到一家酒楼酒楼的掌柜连忙上来打招呼道:

“呦这不是二公子么真是好久没有看到你了最近您去哪里了小的们都经常念叨着您呢?”显然那掌柜的是认识邓希晨的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容看来这邓希晨在苏州还是有些名望的可是他家不是在嘉定么?我心里犯嘀咕。

“哦只是出了趟远门不是和你说过了么家里的事情我不再管了也别叫我什么二公子。”邓希晨冲那掌柜的道随后向我说道:

“这个松风阁的鱼做的还是不错了先生到了苏州不能不尝一尝。既然到了苏州今日就由我做东来宴请先生和众位夫人吧。”

“好啊我就尝尝这个松风阁的鱼。”我笑着道那掌柜的见邓希晨对我如此尊重还以为我是什么富商对我加倍的殷勤将我们引到了二楼的一个临街的包间举目望去熙熙攘攘的街市尽收眼底。

邓希晨点了几道菜那掌柜的亲自伺候跑上跑下的好不忙活见我们不解邓希晨解释道:

“不瞒众位这松风阁是我家的产业之一前些年家父曾经让我来打理苏州的生意所以在苏州住了一段时间。只是我生性好动对这钱财之物又十分反感没到一年就放弃经商四处游学了。”

原来是这样真是不明白还有人对钱财之物如此反感我看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钱这东西自然是多多益善了。不过也幸好他出来游学而且这一游就游到了朝鲜要不我哪里来的这样的便宜保镖我就觉得邓希晨的家世不一般么要不怎么能还有家将和他到朝鲜呢于是我问道。

“不知道邓兄家里是做什么生意?”

“没什么盐商。”邓希晨淡淡的说道他全然不在意我却吃了一惊说不出内心中是振颤还是狂喜。在这时代盐是各行各业中暴利最大的正所谓“人间百味盐为上各行利润它最高。”没想到邓家居然是盐商我脑筋不断乱转好你个邓希晨啊这么大的事居然一点都没有向我透漏过。

盐是人们生活中必不可少的因子更是“开门七件事”中不可缺的一件。俗话说:“人间百味盐为上”——嘴再刁也没有听说过有谁不吃盐的。

盐比黄金贵的说法很实在在农业经济时代在国家宏观经济、特别在财政收入中盐所占比重都很大。所以无论怎样改朝换代“盐”的生产经营都是国家一级垄断。历代王朝在赋税中把盐计划单列专门设有司衙门管理盐政当时如果想要合法贩盐商人必须先向政府取得“盐引”。每引一号分前后两卷盖印后从中间分成两份后卷给商人的叫“引纸”——盐引;前卷存根叫“引根”。商人凭盐引到盐场支盐又到指定销盐区卖盐。简单的说“盐引”就和我国计划经济时期的“粮票”、“油票”、“肥皂票”差不多。做一个不甚恰当的类比——明朝拿着盐引领盐;当年父辈们拿着粮票买粮食就是这样的一种关系。邓家曾祖邓子龙是明朝水师的将军这个水上的漕运还不是由他把持至少是属于那种说得上话的弄些盐引这样的“内部股”自然是手到擒来。

“那邓兄家族的生意一定很庞大吧邓兄就这样一撒手令尊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吧!”我笑着问道实际上是在套他的话。邓希晨果然不是做生意的料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防备我。

“他能把我怎么样我出来也不是头一次他拦得住我么再说还有我大哥他很善于经营有他在我就可以逍遥自在了。至于规模么我不太清楚反正江浙一带的盐运大多都是大哥来打理的。”江浙一带!!!我脑袋一下子像要炸开了一样这是多大的市场啊整个中国最富的地区的盐业居然让他家给垄断了。邓希晨啊你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啊!居然放着这么大的家业不管却到处晃**我更是一个大傻瓜身边放着这样一个聚宝盆居然还蒙在鼓里。直到了人家的家门口才知道不过也不晚。

这下该轮到我对邓希晨大献殷勤了其实我原本就对他不错的只是此时对他更好了酒菜上齐还没等邓希晨致酒我先站了起来。

“来我敬邓兄一杯还没感谢这些天来邓兄对我的照顾之情尤其是上次遇到劫匪若不是邓兄奋力保护我的家眷又如何能得到保存海兰珠你也来敬邓兄一杯。”说着我冲海兰珠使了一个眼神一张**睡了那么久海兰珠如何不明白我的意思尤其是刚才说道生意上的事她比我还敏感。

“是啊是啊上次多亏了邓兄弟若是没有他我们没准就让劫匪抢去做压寨夫人了呢。不过好像做压寨夫人也不错。”海兰珠顽皮的笑道其实众人相识以久早就没了约束海兰珠一说众人都笑了气氛活跃安龙焕也跟着凑趣道:

“福晋作了压寨夫人那岂不是先生也要去做山大王么。那我安龙焕就跟着去做一个小喽罗也不错。”众人听了更是大笑海兰珠本来酒量就大得了机会我让她挥自然是尽施所能不一会就将邓希晨灌了一个六七分的醉。见时机差不多了我开始问:

“我听说要想贩盐必须有盐引这个盐引由官家控制令兄若想弄到盐引恐怕不容易吧。”

邓希晨此时喝得醉眼朦胧如何还会考虑我说的话安龙焕是个武人对这中原的盐运更是不懂所以由着邓希晨起了牢骚:

“先生有所不知这盐税的收入占了朝廷税收的将近一半所以朝廷对盐业的控制十分严格商人若是越出规定的销区售盐就以私盐论处。这是除谋反外最大的罪了贩卖私盐格杀勿论。而且对罪犯者不称匪而称“枭”是说帝王以孝治天下故不孝之罪通于天称之为“枭”以示其罪大恶极。你说说这个罪过有多大。”

“原来这么严重啊李某受教那令兄作盐运的生意岂不是很危险?”我接着问道邓希晨不疑有他回答道:

“我兄长可是少有的经商奇才他才不会像那些贩运私盐的盐贩那样和朝廷对这干天下之盐以长芦(今天津)为最长卢又离京城近所以那些大官们若是想财最好的办法就是倒卖这些盐引了家兄正是京城最大的庄家专门负责重金收购官宦手中的盐引有了盐引自然是想把盐运到哪里就到哪里谁管得找呢!我兄长就是这样利用漕运到京城的货船回程时的机会把盐运回江浙的。

难道先生没有听说过“官家货少私货多南来载谷北载鹾。”这里所说的“鹾”就是盐。官方渠道不能到达淮河以南的长芦盐就是这样被我大哥源源不断的运回南方的那些倒卖盐引的官宦也因此肥得流油。”

原来是这样我恍然大悟这就如同计划经济时代的批条谁手里有了批条谁就能弄到紧缺物资随后一倒手还不是大特邓希晨话还没完。

“先生有所不知我正是看不惯家兄的这种做法才不愿意管家里的生意远游朝鲜要知道这盐税是国家的主要收入来源全是赖着这个盐引的可是盐引被这些贪官卖了国家哪里还有充足的税收如何抵御强虏。哎你要我怎么办呢那是我的哥哥啊!”

一说到这里邓希晨郁闷起来难怪他从来不提家里的事原来是有这种苦衷既然事情弄清楚我自然不好在他的伤口上撒盐虽然邓希晨家里就是卖盐的肯定是不怕我撒的这点但是我还是留那么一点点良心放过他吧。于是我不再劝酒这时天色已然晚了于是结账下楼打算回船上休息。

结账时那掌柜的小声地对邓希晨说道:“二公子你这次回来不去看看柳小姐么她这两年可是越来越有名了如今苏州城里谁不知道她的大名啊。”掌柜的还要再说被邓希晨一把拦住。

“这些事不用你管做你的吧!”说着推门而出这个柳小姐又是谁呢让邓希晨如此烦躁我心里暗自纳闷但是初次和掌柜的见面自然不好冒昧的问他。

出了松风阁被晚风一吹众人的酒意消散了不少还没到码头邓希晨就说什么也不走了说有朋友要看今晚不回船上了。这让我和安龙焕都很不放心邓希晨今晚喝了不少已经醉意朦胧让他独自在外面过夜当然是不放心了从前也就罢了可是如今知道了他这样的背景我如何能不特殊关照他一下呢我告诉安龙焕先送几个女人上船我在后面跟着邓希晨直到确认他没事到了朋友那里再回来虽然是不愿意但是众女还是答应了嘱咐我早点回去。应了一声我跟着邓希晨的身影追了下去。

夜晚的苏州更是热闹街上的行人仍旧很多尤其是以那些文人为多。15世纪后半期明朝政府开始出卖监生资格。到16世纪许多有钱人都有了这种“监生”头衔因而可以参加乡试和出任下层官吏。这直接导致了生员和秀才的数量上升了15倍他们也前所未有地拼命要挤入大都市上层社会的行列。

至天启年间许多富裕的平民还购买最低一级的童试资格成为生员。这些新兴的下层乡绅在本地并不很受尊重因为那里的乡绅通常都有正式功名;但在外地尤其在城市中他们的身份却大大高于一般平民享有终身复除的特权于是这些有钱的“读书人”自然就成了社会上的一个特殊的群体社会的风气也日渐奢靡这就是我所见到的明代后期的江南了和史学家说的果然差不多。

七拐八拐的到了一个大院落只见洞开的大门外人来人往十分热闹门前不断有人吆喝院子里则传来丝竹之声。

妓院我脑子里一下子反应过来不能这么说应该叫青楼可是我怎么也想不到邓希晨会到这种地方来他可是一向十分硬朗的在我们面前更是从来不谈风月莫不是这一段时间长期在朝鲜再加上近来我晚上各种喘息声的不断刺激也让他寡人有疾寡人好色了。又或是他原本就是一个风流公子只是在我们面前装作道貌岸然我脑子里闪现出无数念头。

这时邓希晨已经走近了大门那个在外面不断吆喝的一定是被称作龟公或者是大茶壶的人见到了邓希晨连忙上前。

“呦邓二公子啊可是好久没见过你了哪阵风把您吹来了您最近在哪里财啊可别忘了提携提携小的。”看来这个龟公根邓希晨还是很数落的否则怎么能一下子就认出他来呢青楼迎来送往这人每天可是见得多了若不是常客如何能这样熟络好你个邓希晨啊和我装正经好色就好色了男人好色又不是什么毛病我心里想到。

邓希晨从怀里掏出一些散碎银子扔给了他不耐烦地说道:

“少废话如是还是在红豆馆么?”

“谢谢二公子您说柳小姐啊她早就不在红豆馆了如今她可是咱春风阁的头牌怎么还会在红豆馆委屈呢她在绛云楼。”邓希晨不再理他径自向里走去我好奇心大起连忙跟上。

“这位大爷您是从哪里来啊!”那龟公将我拦住上下打量我由于不想惹人眼所以我穿着的很普通。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居然敢阻拦我可是这时和他耽误不得时间我赶紧答道:

“我是二公子新收的随从你不知道么快闪开我找不到了二公子了。”那龟公一听这话果然放行我追着邓希晨向里走去心里愤愤不平邓希晨你给我记着今天为你我可是做了一次你的随从这笔帐咱们俩将来再好好算。我堂堂的一代神医朝鲜总督居然要沦落到做随从才能混入青楼说出来谁信啊!

一进这宅院我才知道为什么叫青楼而不是妓院这个春风阁占地极广整个是由以小组建筑群组成的是标准的苏州园林里面亭台楼榭一一俱全若是没人告诉我我还真以为是进了哪家的庄院呢!不知从何处飘来声声丝竹还有男女间的笑骂声。邓希晨显然是轻车熟路走过小桥穿过竹林来到了一个僻静的所在。只见一座高大的二层木楼树立在青竹翠柳之间小楼前是一个水塘里面还有假山更有蛙声阵阵。这古代人倒是满会享受的青楼就青楼了还弄出这样文雅的地方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人住在这里面能让邓希晨如此甩开了朋友自己偷偷的来吃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