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妥协

“怎么样啊李公子我可是说话算话的答应了这些银子将成为他们的饷银他们也将不必受死不答应那实在是对不起了我这里除了我好说话其他人可是没那么容易就放过这些人的!”说完我身边的亲卫和佟养性果然配合一个个怒目横视面露杀机做的十分逼真。

李哲看着眼前的这些曾经的属下心中的滋味恐怕没那么好受他是多么希望这些人能站到自己一边来一个舍生取义杀身成仁什么的啊可是眼前的这些自己的同胞偏偏就被这个汉人的一箱子银子所打动了再加上死亡的威胁一个个都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李哲。

李哲感到自己好像被出卖了一样被自己的同胞出卖被这一箱子银子所买。他失望的摇了摇头顿时众人脸色都是大变以为他否决了我的“好意”有人甚至用怨恨的眼神看着他这让他心中更不好受。

“罢了就听你的话吧这些人我今后不想再见他们了。”李哲无奈的说道。我听了心中大喜不怕你不妥协像你这样的毛头小子我还不是手到擒来么得意之极有了李哲距离收服朝鲜水军就不远了昨夜那么大的阵仗由此可知这李舜臣的后人在朝鲜人心中是什么样的地位有了他自己就有了依持。

听了李哲的话这些俘虏一个个皆大欢喜总算是不用死了而且还有银子如何能不高兴呢这让我越的鄙视这些人相反的对李哲很是尊重虽然他暂时向我妥协了可毕竟他算是有骨气的比这些人强了不知道多少倍可是一个国家光靠这么几个又骨气的又有什么用呢难怪后世朝鲜被日本奴役五十年之久这不是没有原因的一个民族失去了血性那么离消亡也就不远了。

没有再理这些俘虏他们从此以后就是我的劳工了我关心的只有他们能为我创造多大的价值拉着李哲回到我的大帐李哲对于我的这种亲切不太适应在他心中或许还把自己定位为一个俘虏或者是一个牺牲品为了自己的同胞而牺牲自己节气的人不免有些委屈。对此我表示理解进了大帐安排他坐下我饶有兴趣的大量他说起来这个李哲生的十分英俊朝鲜有句俗语叫南男北女说的是朝鲜南方出俊男北方盛产美女眼前这个李哲倒是应了前半句话李舜臣是汉城生人那李哲自然算是南男了(那些南韩电视剧里热播的美女其实算不得真正的美女那个脸上美动过刀)可是我到了朝鲜这么长时间了也没看到一个美女估计就是有也不敢给我遇见否则还不抢来做了压寨夫人。

见李哲坐下我才客气的说道:

“李生的先祖忠武公(李舜绕)我仰慕已久今日得见他的后人十分荣幸也一睹了李生的风骨所以我并不打算强迫李生作自己不愿做的事情只是希望李生留在我的身边做一些文书工作李生也可以用笔来记录我在朝鲜所作的一切是非恩怨留待后人评价如何?”我真诚的对他说道。

这话倒让李哲不好意思了不提他爷爷还罢提了他就更加羞愧难当李舜臣可是战死沙场的自己如今做了阶下之囚这面子实在没处放。可我话语又十分诚恳让他没办法反驳我已经给了他极大的宽松他不是不知道于是李哲有些腼腆的说道:

“将军不要再说这些了实在是愧对先人啊我李哲不敢有别的要求只求将军能善待我的同胞不要过多的杀戮。”

“哈哈李生这话就不对了什么叫愧对先人呢以李生的才干将来会做出更加经天纬地的事情至于杀戮李生过虑了我李开阳是个郎中是本着救病治人的理念的不是刽子手我会约束手下少造杀戮除了战争外我会争取不给朝鲜人带来其他磨难相反的我要带给你们一种变革一种你们从来没有想到过的变革。”说着我领着李哲来到医务所这时伤兵早就被安顿好了作晚的夜袭并没给医务所带来大的麻烦。

在医务所里他不光看到了给伤员换药缝合的军医也看到了汤若望汤若望三人是随着我一起出征的为了打无聊的时间安东尼奥嚷着要来医务所所以我就把他们派到了医务所可没过几天安东尼奥和高卡乌斯就没了耐心嚷嚷着这不是骑士应该做的没把办法按照他们的要求我把他们分派到了兵营可是却不敢让这两个家伙冲锋陷阵若是他们有个闪失我的损失可就大了就这样只有汤若望留在了医务所。

我熟悉的和汤若望打了招呼老汤已经会说简单的汉语了所以我们的互相问候带给了李哲很大的触动他不是孤陋寡闻的人自然知道这是色目人只是没想到我的军营里能有出现这些人的身影我给他们互相介绍在听说了还有两人后李哲更是惊讶看着医务所内接受过治疗的朝鲜伤兵后李哲开始动摇了这些伤兵显然对他十分尊重见他进来都顾不得身上的伤势起身给他行礼看来我这宝是压对了李哲的身份果然不一般在军兵中威望很高虽然这种威望来源于他的祖父可是毕竟是可以利用的只要我打着李哲的幌子还怕朝鲜水军不为我所用么?

我脸上再次浮现出奸商式的招牌笑容李哲还以为我是在慰问受伤的兵丁呢对我印象大为改观。接下来的几日我并没有急着进军距离平城已经不远了再往下走是一马平川我没有必要自己孤军深入积极冒进此时还没有得到东西两路军队的消息所以我不打算当出头鸟。自己的家底可不多犯不着都和敌人硬拼了再说本来我就是作为辅助的如此大露风头不是好事会引起皇太极的警觉和戒心还是让阿敏和多尔衮上前去厮杀吧不管谁把朝鲜打下来不都是得交给我!于是抱着这样的思想我开始在宁边慰问百姓了解民情起来自然这也是做做样子弄个好名声便于将来管理我现自己越来越虚伪和功利了或许自己骨子里就是这样吧只是到了这个年代激出了这种天性我始终相信人都有善和恶的一面大多数时间作恶的念头不过是一闪当外界条件成熟那么恶行恶事就做出来了。

不过这些天来的“下基层”还真让我受益良多至少是对此时的朝鲜有了初步的了解。

李朝初期实行“科田法”制度把全国土地按等级分授给文武两班并规定可以世袭使“私田”进一步趋于私有地主阶级利用各种手段兼并土地扩大私田残酷地进行高利贷盘剥引起农民不断反抗。再加上以协助世祖篡位的武将勋贵权臣为主的勋旧派同与儒生和士大夫为主的士林派先生党争可以说李朝的中期和后期是在混乱而无休止的党争中度过的大量的消耗了国力。除了两班和士林的党争外李朝的王位更迭也令人眼花缭乱。先后生过第一次王子之乱(太祖退位)、第二次王子之乱(定宗退位)、乙亥靖社(世祖篡位)、中宗反正(废黜燕山君)、仁祖反正(废黜光海君)等多次政治变动。每一次政变都会带来被成为“士祸”的诛戮和贬斥国力衰退这才导致倭寇入侵壬辰卫国战争爆经过近7年的不断战争虽然倭寇赶出了朝鲜但是已经不复从前的军力三千里江山满目疮痍。

正是这次壬辰卫国战争激了当前朝鲜社会的一种激烈的论辩由于在社会文化上受到无法形容的侮辱与野蛮的掠夺。在这种极端的整体危机状况之下领导朝鲜社会的儒生对于在壬辰倭乱之际出兵以助朝鲜的明朝在文化意识上多半保持强烈的认同感。换句话说为了克服日本的侵略所引起的耻辱感在文化或精神层次上这些朝鲜的儒生们宁愿尊重明朝之所谓“中华”文化且扬之而不是在功利层次——在军事或经济——上进行社会改革。于是以士大夫文人之责任意识和义理作为天理的程朱学从此以后在朝鲜比在中国还要受到尊崇。当然也有那么一些人强烈的要求变革并对程朱学产生质疑这些人对批判程朱学且代之而起的阳明学和考证学兴趣浓厚李哲就是其中之一这些天来他没事总是来和我讨教这些什么程朱学和阳明学把我的脑子弄得乱七八糟的。

自己肚子里到底有多少墨水我还不知道么被李哲问的烦了我干脆把宁完我叫来让他俩交流我在一旁乐得清闲。这宁完我还真是不能小窥虽然这人没什么骨气但是肚子里的书却是没少背一到用的时候都是一堆一堆的望外倒哪像我跟蹦豆似的半天憋不出来什么。从两人的交谈中我也学会了不少我这个人比较善于偷师学习能力也是满强的没用多久我就弄明白了两人讨论的话题到底是怎么回事。显然宁完我是程朱理学的支持者和信仰者而李哲则对阳明学十分感兴趣但是对程朱理学也不排斥可我心里却是知道的这个程朱理学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什么清心寡欲非礼勿视了都是他们搞出来的据说连裹脚也和他们脱不了干系总之这个程朱理学在我印象中就是迂腐的代名词中国之所以后来积弱难返和他关系莫大。是以这个程朱理学已经成为我打击报复的对象既然这个阳明学和他作对那么我自然要大捧特捧何况我怎么就记得以前曾经在哪里看过这个阳明学的介绍据说后来日本的明治维新和他关系密切既然这样我也可以大加倡导一下么但是一和日本沾上边就觉得这东西也有些糟粕了本着日本喜欢的可能不是好东西的想法我对这个阳明学也产生了疑问。

果然再往下听下去我开始听出了门道这个阳明学主张的是“心即是理”(天理不外人心)、“知行合一”及“致良知”(良知──天理在人心的露)听着是很有道理的阳明教人不假经书文字直入人心只要人直接认取良知照良知的指示去做;勉人努力实践经世致用即使愚夫愚妇也有成为圣贤的可能。这种简单明了平等普及“理论联系实践”的主张似乎重新扬了先秦儒家身体力行的求实精神本应鼓舞知识分子和平民大众上进的意志;但是他也毫不保留的继承了程朱“存天理、灭人欲”的极端“至善”悖论甚至将其扬光大表面上是强调个人自觉鼓励人们自强扬出自内心从自己做起的主动精神似乎意味着个人本位意识的觉醒;可惜他也驱使人自觉、自强、主动地自行阉割、了断自己的人欲取消私心的展动力机能这社会不可能真正的大公无私人们都是有私心和欲望的这也是社会展的一种动力看来日本人并没有完全接收否则还不易个个成了太监这是有明证的否则如何日本人一个个的都和禽兽一样呢显然是没有自我阉割的结果。

听到这里我已经没有兴趣了这俩家伙却是说得津津有味也不怪他们最近真的是没有什么事情做。我开始开动脑筋给自己找些事情来做脑中再次灵光一闪既然此时朝鲜土地兼并严重那么是不是我也可以效仿一下毛主席打打土豪分分田地这招一向是很灵的百试不爽想着想着我跃跃欲试正准备计划大搞土地革命的时候多尔衮带着他的部队来和我汇合了。

在宁边城外我见到了风尘仆仆的多尔衮小小子经过这些天的锻炼成熟了很多已经不再像十七八岁的毛头小伙子了脸上多了些风霜也多了些稳重。一见到我多尔衮就快步上来和我拥抱在一起很是亲热彼此寒暄后我才向他询问何以这么久才到达宁边是不是路上遇到了麻烦或是吃了败仗。

“先生多虑了哪里会有什么麻烦和败仗呢要说麻烦就是这个道路太难走了七拐八拐的老是绕弯子至于朝鲜人我这一路也没遇上几个还没交战就都跑了真是郁闷!”和我在一起久了这家伙也学会郁闷了在异国他乡重新听到这个词真是亲切。

“来先生我给你介绍一个人。”说着多尔衮让出位置来一张面孔浮现在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