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寻很快取车回来,去墓地的路上,霍砚辞似乎睡了,苏诗月偷偷的看了他一眼,这才发现他唇色有些白,担心的嘟囔了一句。

“他是不是不舒服啊。”

顾寻开着车没有回头,“没事,总裁就是晕船,睡一会就好了。”

“嗯?”他晕船吗?

“那刚刚路上他怎么没说?我看着好像没什么异常。”苏诗月疑惑出声。

顾寻轻咳了一声,不知怎么回答。

他家总裁肯定觉得晕船这种,事看起来那么虚弱,太丢面子,这,他总不好说他家总裁是太逞能了吧。

“可能刚刚没那么难受吧,要不苏秘书也眯一会,一会我喊你?”

顾寻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转移话题,苏诗月倒也没有多问,点头说了一句“辛苦顾特助”就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车在墓地外面停下。

苏诗月没等顾寻叫她就睁开了眼,这一路上她都闭着眼小憩,根本没睡。

旁边霍砚辞好像还没醒,苏诗月想着他难受并没有叫他,她把两束花都抱下了车,笑着嘟囔了一句。

“都拿着吧,就当霍砚辞给母亲的,”

她说着关上车门,刚要往前走,手腕就被一双大手抓住,然后她的花就被拿了过去,手掌被他牢牢的牵在了手里。

“既然要说是我送的,我怎么能不去。”

男人慵懒的声音响起,没等苏诗月做出反应,他已经拉着苏诗月往前走去。

顾寻坐在车里,他从一开始的自我怀疑,到现在的坦然接受,他已然明白了自家总裁对苏诗月是什么心思。

虽说他一开始觉得这样有些不好,但,但总裁对沈小姐没有感情也是真的,总裁找个喜欢的……应该也没什么吧?

而且,能让他家总裁喜欢的人,应该不只是经历这么简单,这中间应该有他不知道的。

他作为助理,要做的就是忠心耿耿的帮自家主子守好秘密,多有些眼力就可以了,剩下的事情不是他该管的。

顾寻想到这心情豁然开朗,他把座椅放下去悠然的躺在那里。

墓地里,苏诗月被霍砚辞牵着,整个人还有些失神,直到站到墓碑前,她还在发愣。

“到了,看我看得这么出神?”

须臾,男人开口,苏诗月反应过来赶紧收回盯着他的目光。

“我…没有。”她抿着唇把花放在了墓碑前,脸颊微微泛红。

【爸,妈,让你看笑话了。】

苏诗月在心里嘟囔,思绪过后,她抬手擦了擦墓碑,视线落到后面,她看到了一些修葺的痕迹。

“这修整过?”

“嗯,之前修葺墓地的那批人用了一些劣质材料,我已经让人重新修葺过了,不会再有问题。”

霍砚辞淡淡开口,他一直抱着手上的那束花没有放下,苏诗月听了他的话,诧异抬眸,女孩的眼里有几分湿润。

原来在她不知道的背后,霍砚辞这样默默的做了很多事。

他不仅对他很了解,还能无声的做到关心,照顾,这些,她一个女生都不一定做得到。

虽说,霍砚辞但就是这样的人。

但他越是这样,她就越觉得他冷漠的外表让她心疼,她突然很想了解这两年,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霍砚辞,我们坐下聊聊天。”

苏诗月扬起可爱的笑容,她坐到了她母亲名字那边,霍砚辞坐到了她父亲名字那边。

时间到了下午,微风阵起,轻抚在两人身上,秀发飘动倒是显得有几分安逸。

“霍砚辞,你…接手公司后,顺利吗?”

苏诗月双手抱着膝盖,她爬在膝盖上小声嘟囔,霍砚辞单手放在腿上轻轻敲动,“你想打听我这两年的事情?”

男人一语命中,他声音淡漠如水,听起来不是很在意,苏诗月怔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方便说吗?”

霍砚辞沉默了一会,随意的挑了挑眉,“嗯。”

“你想从什么时候开始听?”

“就从,你父亲去世开始吧。”

苏诗月并非想要揭他伤疤,既然谈起了曾经,就避免不了提起霍叔叔去世的事情。

既然提了,就没有必要藏藏掖掖。

她也有些怕霍砚辞难过,所以一直在小心的盯着霍砚辞,但他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微微皱眉,似乎在思索。

过了一会,他冰冷的声音很大,透着几分幽幽之气。

“我父亲去世那年,我有些颓废,后来,我接手公司,公司元老联合,想要弹劾我,罢免我总裁职务。”

“有些人先是侮辱我父亲,然后,对我栽赃陷害,知道沈洁为什么会出国吗?”

霍砚辞突然转眸,四目对视,苏诗月怔愣间摇了摇头。

这里面还有沈洁的事吗?

她皱眉没有说话,霍砚辞继续开口,“因为怕我失势,认真来讲,应该是沈家怕我失势,而沈洁不知。”

“那你怎么处理?”苏诗月抿唇。

霍砚辞眯了眯眼,眼底透出几分肃杀之气,“自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商场如战场,无非是勾心斗角罢了。”

“这些你应该深有体会吧?”

霍砚辞拿出了烟点了一颗,他起身走远一些,避开了墓碑。

苏诗月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自己本身就是学的金融商业,平日里也经常帮公司的忙,所以她确实明白商场上的勾心斗角。

但良性竞争和恶性竞争差太多了,以霍氏的地位,难免要面临恶性竞争。

以前,霍砚辞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些,也难怪他这些年,会变得这么冷漠。

有些时候不涉及到利益,人人待你和善,看起来至少还有些人情味,但一旦涉及到利益,不是一拍两散,就是暗自胶着。

虽然她想到了这些,但是她没想到公司的元老居然也不安分。

霍砚辞应该没少使用手段,虽然做不到笑脸迎合,只能展现冷漠,这应该是他最好的选择。

“你很累吧。”

苏诗月心疼开口,霍砚辞吐出一口烟雾,突然说了一句,“你不也一样吗?”

他的声音显得有些飘渺,苏诗月听到这句话,身子一僵,她抬头时,男人就没看她,苏诗月却一阵心悸。

她总觉得,霍砚辞似乎知道什么,他是不是知道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