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了。”言简意赅的回答完后,苏诗月已经推门走了进来,她把门关上的瞬间哆嗦了一下,然后亦步亦趋的走到桌子前,声音小的像蚊子一样,“喝药的时候把衣服弄脏了,我想换一下,可是没有能穿的。”

“找佣人去拿。”磁性的声音依旧没有起伏,霍砚辞抬起头。

“我不想麻烦别人,你知道的。”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目光停留在男人戴在中指上的戒指。

只有订婚的人才会把戒指套在那根手指上,苏诗月的眼神黯淡,很快又恢复如常。

她假装没有看到男人的距离感和冷漠,自顾自的环视着周围,然后直接走到衣帽间,随手拉开了柜门。

她好像第一次见到那些裙子一样,拿了一下在身上比量,还天真的转身问道,“我喜欢这条裙子,可以穿吗?”

女孩子声音里虽然透着小心翼翼,但是难掩兴奋。

霍砚辞抬起头,眸色冷然,手指有意无意的敲击着桌面。

他走到桌子旁边。

等人走到近前,苏诗月才下意识的低头,她的耳垂泛出一抹红霞,紧接着眉眼间透出一丝紧张,磁性声音响起,“医生来看了吗?”

她回答着,“来过了,医生还说霍浩宇得到了很好的照顾,有机会能够醒过来。”

霍砚辞尽量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他淡漠的拿起一支钢笔,听着苏诗月汇报工作,把笔帽打开,用拧紧清脆的声音透过空气震**着耳膜。

“大哥,我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苏诗月说着。

听了她的话,霍砚辞随手把钢笔扔在桌上,眼神中透出一丝讽刺。

他好像打量一件物品一样,目光在苏诗月身上扫视。

最终,他的目光停留在成色尚好的玉镯上,“你好像很喜欢照顾他。”

苏诗月低着头,能够感觉得到干皮触碰皮肤的凉意。

她只能感觉到一阵绷紧感,整个身体就好像煮熟的虾子一样泛着红潮,大概过了几分钟,才又挤出了几个字,“也不是,我只是想求你。”

“求我什么?”霍砚辞依旧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

“求你,爱我。”那些难以启齿的话,苏诗月说不出来,“我不愿意再继续做那些事情,求求你让我快点怀上孩子。”

男人的眸光出奇的平静,过了许久他才开口,“把镯子摘下来。”

苏诗月愣在原地,紧接着慢吞吞地把镯子摘下来。

霍砚辞凝视她的动作,声音有些冷,“自己过来。”

也就过了40分钟,苏诗月重新回到病房,她浑身酸软,可是唇角却带着幸福的笑意,拿起一旁的牛角木梳帮霍浩宇梳理头发。

等到做完这一切,她动作熟稔的拉开抽屉,拿出两盒药塞进嘴巴。

心口的绞痛逐渐加强,她半跪在地板上,看着化妆镜里自己苍白的脸,果然还是寡淡。

唯一可以称得上一抹惊艳的就是那上挑的眉尾。

苏诗月很喜欢自己的长相苍白,单纯看上去就像毫无攻击力的小白花,就算她在说谎也不会有任何人怀疑。

她转过身来看向霍浩宇,“浩宇,医生说其实你也有醒着的时候,对不对?”

躺在**的男人依旧一动不动,看上去很是安详,苏诗月也没有指望能得到答案。

她把脸贴在男人的胸口,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就是那心跳似乎在变快,苏诗月闭上眼睛,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第二天一清早佣人照例来送注射器。

苏诗月半蹲在地上,正在霍浩宇擦手,她抬起头跟佣人客气的打招呼,“早上好。”

“早上好,苏小姐。”佣人动作熟练的把注射器送了过去,“看二少爷今天的脸色好像比昨天好了一些。”

“可能是吧。”苏诗月勾了个唇角,轻轻地抚摸着霍浩宇的眉眼,“真希望他能快点醒过来,我很想念他。”

佣人听了这话,也觉得很是心疼,她安慰了苏诗月两句,便转身离开。

苏诗月站起来看着躺在**的男人,声音小的像蚊子一样,“阿宇,其实我也不想,只不过。”

说完,她的笑容立刻凝固,从床头的地板缝里抽出一张存折,这张存折她存了好多年,边缘已经磨损掉,但是没有关系,看着上面累积的数字,她唇角上扬。

她的手指轻轻抚过躺在**的人,男人的睫毛微微颤抖起来。

苏诗月并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她把存折藏了起来,像往常一样推开房门,却发现外面很热闹,佣人们正推着香槟车匆匆的朝大厅赶去。

苏诗月顿住脚步找了个眼熟的佣人,礼貌的开口,“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在做什么?”

“沈小姐回来了。”佣人脸上满是笑意,“你们还没见过吧,一会儿就能见到,霍先生已经亲自去街上迎接她了。”

苏诗月微微点头,然后走到二楼的扶梯,冷漠的看着下头忙碌的人影。

沈洁,这个名字苏诗月不止一次听到过,她是从霍浩宇的口中听到的。

霍浩宇一贯觉得自己是很挑剔,可对于沈洁的评价却难得的手下留情,沈家的千金长相美艳,学历拔尖,今年就准备订婚。

每每谈到她,霍浩宇就会觉得很得意,“要不是沈学姐当年出国,国内舞团的首席必然是她电视上应该都是她的倩影。”

当时苏诗月什么都没说,只是眉眼弯弯,现在依旧一样,她唇角扬起好看的弧度,眼神中却全是冷漠。

苏诗月记得她第一天跟着霍浩宇来到别墅这里空无一人,甚至连个佣人都没有。

当时这里只给她留下了一间杂物间居住,果然是天差地别。

她站在大厅里一动不动,没过多久,外头响起一阵悦耳的铃声,佣人们簇拥着拉开大门,毕恭毕敬的弯腰行礼。

阳光就这样照进来,

苏诗月逆着光只觉得眼前一片光影。

霍砚辞走进来的时候,周身散发着闪闪金光,他穿着黑色的羊绒大衣,整个人看上去淡漠而疏离。

唯一耀眼的就是他手臂上挂着一条淡粉色的羊绒围巾。

围巾的主人言笑晏晏的站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