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相知相望不相亲,恨尽爱尽相思尽 088 没温度的心

因为景夜口中吐出的冷漠的字眼,陶晚烟双手颤抖地连自己手上的东西都沒有拿稳,重重地掉在了地上。木盒受到强烈的撞击,盖子猛地翻飞开,一捧土沙掉在了地上。

爷爷说,这里面是生养她的真情?

想必这是边疆的沙土吧?爷爷说的生养情分,不是他和自己,而是景遥国和自己。这是在提醒她,切不可叛国。

可是,爷爷一心忠贞的朝廷便是如此对待爷爷的?!

“景夜,你是不是什么地方搞错了?”陶晚烟想过很多次陶府再度陷入危机的时候会是什么情况,却从來沒有想过,会是景夜将这个噩耗带到他们的身边。

一时间,陶府上下有些乱了。

双方僵持,谁也沒有开口。

“大家快跑啊!快跑啊!”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吼了一声,接着是他带头欲跑的样子。

陶晚烟认得他,他就是上次带头起哄要去作证的人。

只是今非昔比,他刚迈出了两步,景夜的身体已经闪到他的身边,接着,只听见利刃出鞘的声音。一阵白光闪过,那个人已经倒在了地上,双目大睁,里面带着愤恨的不甘。

陶晚烟沒有想到景夜会这么做,一时间也有些诧异。但很快,她就让自己冷静了下來,随后看着那个目光冷冽的男子,“七爷,你是否有什么事情做错了?”

“陶晚烟,陶凌私收贿赂已经是死罪一条,又叛国通敌,按我朝律令,当株连九族。來人,把陶府上下的人都给我抓起來!”

“七爷,”这一声,是另一个人的说话声。“七爷,你我是否该搜查一下陶府?”

看样子,他们两个似乎不是一伙人,否则那个人也不会是那般不屑的眼神。

同样的,景夜也沒有多在意他的看法,甚至保持着方才的表情和身形,一动不动的样子。

“七爷和陶姑娘毕竟曾经是夫妻,虽然现在……”那人佯装难堪的样子,“七爷若不嫌弃,那便让我的人搜查陶府吧。”

听了这话,景夜猛地回过头來,冷漠的眼神停留在了陶晚烟的身上。陶晚烟不想再看见他,将头偏向一边。

景夜,面容一凛,冷哼一声,道:“王将军请!”

“來人,去把陶府上下都给我搜查清楚了!”

“是!”

而后,便是一怔噼里啪啦的声音。

陶晚烟看在眼里,心里也跟着焦急起來,“你们凭什么乱在我府上搜查?”

“啧啧啧,陶晚烟,你还沒有明白啊?从今儿起,你们陶家算是完了!这往后啊,一切都和陶家沒有关系了!”

眼前这位王大人说话时,语气中所透露出來的讥讽,陶晚烟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

可是她不服!

为什么爷爷那么忠心,却每每换的这样的结局?

“我爷爷沒有错!沒有……”

说着,陶晚烟上前两步,反驳的话还沒有说完,脖子上便被架上了两包刀。

景夜看装,双手不由握紧,最终还是一个字都沒有说。

倒是那个王大人,脸上得意的表情越发的浓厚,“怎么?想动我?乳臭未干的毛丫头!”

“來人,把陶府上下的人立马收监。至于王大人,若是想要搜,那就慢慢搜吧!”景夜的语气很冷,甚至冷到连陶晚烟都沒有办法來判别景夜现在是什么意思。

可是一切都不重要了。

景夜今天带着人闯进了陶府,他居然相信爷爷会做这些事情?

“景夜,我只问你一句。你真的觉得我爷爷会叛国?”陶晚烟站直了身体,目光不再躲避景夜冷森的目光。只是心中想要寻求一个答案。而这个答案,只有景夜才能告诉她。

还來不及等到景夜的回答,陶晚烟已经被人双手反剪于伸手。

原本是大小姐,可是现在已经成了阶下囚。

景夜带來的人正在收押陶府的人,王为桓的人已经从府上搜出了些东西來。

“将军……”

搜出來的,是陶晚烟的二胡。

前段时间,景夜让人转告她把它处理了。可是当时陶府被囚禁,陶晚烟担心此事,便把它抛在了脑后,现在突然被人拿了出來,陶晚烟也有些诧异。

景夜在看到它的时候,也有些惊讶,英眉紧蹙,目光直直地看着陶晚烟。

陶晚烟亦是不懂。只有那个王为桓,冷笑着开口,“陶晚烟,你通敌叛国的证据……不就在这里吗?七爷,您还在等什么?”

“你凭什么说这是通敌叛国的证据?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陶晚烟,你还狡辩?我们抓到的北狄奸细已经全都说了。就是通过这奚琴來做到互换消息的,你好有什么好说的?七爷,您还在等什么?”

景夜的双手握得越发紧了,双手紧紧,随后,冷漠的声音从景夜薄情的双唇中跳出,“将陶晚烟收押,择日审问。”

“是!”

景夜的话终是让陶晚烟冷下了心來。

想当初,找人做了着二胡,是为了帮景夜取得皇帝的欢喜。却不知道,时至今日,竟成了她通敌叛国的证据?

冷笑一声,陶晚烟将视线从景夜的身上移开。

一切,都归于最初的起点。

只是一晚的时间,在新年将至的前一晚,整个陶府哀声一片。

陶晚烟被单独关在了一间牢房里。

第二次进入这种地方,心情似乎沉重了许多。背对着牢房门而坐,陶晚烟抬头靠着依稀照进來的月光……脸色变得苍白,可偏偏唇角却带着一抹微笑。

脚步声缓缓靠近,陶晚烟先是一怔,随后又恢复了方才的神色,望着牢房上面小小的窗口中透过的月光。

“陶晚烟,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沉寂!沉寂!一如既往的沉寂!

“陶晚烟,你听见我说话了沒有?”

回答景夜的,依旧是陶晚烟消瘦地背影。

“陶晚烟,你开口啊!”

“景夜,你真的想帮我?”终于,陶晚烟还是开口了,“如果真的想帮我,那就帮我找倾音过來,我要见倾音。”

“哼!”沒有想到陶晚烟到了现在说出口的还是倾音的名字,景夜一声冷笑之后,道:“陶晚烟,你的心……沒有温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