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颜并不清楚覃行知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很明显刚才那句话,就是为了保她,但为什么呢?因为她是姜清欢身边的人。

她真的看不懂,覃行知你究竟为何要如此伪装?

郑贵人脸色煞白,望着姜颜的离开的背影,手中力道不由的加重,她知道莲心当初的话正在验证,陛下真的对姜颜动心思。依照姜颜睚眦必报的性子,下一个便是她。

但她不可以,她还有瞻儿,为了瞻儿她必须除掉姜颜。

覃行知坐在主位上,冷漠地看着跪在他面前的姜颜,那垂眸装作一副鹌鹑样子。他不由地掺上怒意,“姜如是,惹是生非,朕对你的警告你全然都忘了。”

这是秋后算账?

姜颜被覃行知这声指责逗笑了,原来反抗在上位者的眼里是这番解读。

覃行知看着一言不发的姜颜,“怎么朕冤枉你不成!”他的声音更冷了,一股阴沉的肃杀之气将姜颜完全包裹住。

大殿之上,只听到一步一步向她靠近的脚步声。

那双冰冷刺骨的眼眸灼灼地盯着她。

覃行知望着她垂下头而露出的脖颈,冰凉的指腹抚摸在她脖颈上,突然的触碰,使得姜颜身躯不由的一颤。

他亲眼看到那一抹红晕攀上她的脖颈,眼底生出暗藏着难以言明的情欲,覃行知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忍不住想要靠近她,为什么会在看到她和别的男人靠的近,他心里会愤怒。

或许是因为在她的身上,他总是能看到清欢的原因吗?

他的手很大,一握便能完全捏住她的脖颈,粗糙的指腹摩擦着她细腻的肌肤,她的身体一点点地被热气覆盖。

姜颜咬紧唇瓣,眼眶泛着红。

三年奴隶生涯,她饱受折磨,对于一个漂亮的奴隶而言,最有用的价值便是那张脸,她被反反复复喂下各色的**,这具身体早就由一开始的难以抵抗,到慢慢适应。只要她不愿意,任何人都不可能挑起她的情欲。

可为什么——

姜颜指尖泛白,为什么会这样,姜清欢事到如今,你还是放不下他,是吗?

她害怕地闭上眼。

这种令人可怕的想法,在不断地侵蚀着她。

“说话。”覃行知抬起她的下巴,“给朕睁眼。”

不容反抗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

“陛下,想让奴才说什么?在陛下的心里,奴才卑微下贱,所以任何事情都是我在暗中捣鬼。”透亮的眸子因为水汽而显得透亮。

像是浸满委屈。

覃行知看着她,眼底的冰冷在化开,他好似舍不得她委屈,宽大的手抚摸着她的脸颊,修长的指尖揉捏着她的耳垂。

这是怎样的情绪。

覃行知不明白。

“你若不鼓动郑贵人,又怎么会遭嫉妒,受到陷害。朕此前便警告你,要安分守己。”

覃行知的声音不由地柔下来,透过她,眼底的情深在望着另一个人。

“我只是在保护皇子,保护贵人。”

“你到是善狡辩。”

抚摸在她脸颊上的掌心逐渐火热。

他捧起姜颜脸颊,俯身想要吻上她的唇,近在咫尺的距离,她能感受到覃行知的温度,他的心跳……

“陛下。”姜颜垂下眼眸,叫停下。

她姜清欢想要什么都轻而易举的得到,所以她从未真心喜爱过什么,但他覃行知是例外。她将一颗心,完完全全地交给他。爱的深沉,爱得盲目,所以才会犯下最致命的错误。

“陛下,奴才是姜颜。”她默默地后退,拉开两人的距离。

覃行知仿佛回过神来,眼底是化不开的失落。

“走。”他转过身,阴霾在他的心底萦绕,望着她,他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夏皇宫的那场大火,午夜梦回时,他总是看到清欢一个人眼神决绝地站在大火里。任凭他如何呼唤,清欢永远都是转身走进大火里。

覃行知面色一灰,脚下一摊,整个人摊倒在地,心口仿佛被无形的大手碾压着,他只觉得浑身冰凉,身体像是被野兽撕咬着,四肢百骸都承受着无法忍痛的疼痛,止不住地颤抖。

姜颜惊诧地看着倒地的覃行知,下意识地担心,让她不由自主地冲上前,“陛下,你怎么了?”她握住他的手,指尖传来的冰凉,让她心口一沉。

帝王的威严,让他咬紧唇瓣强忍着钻心之痛,不发出任何脆弱的声音,他下意识地甩开姜颜的手,“给朕滚,让玉泉进来。”

他绝对不能让外人看到他如此不堪的一面。

姜颜被推倒在地,眼神里是难以化解的震惊。

这怎么可能。

覃行知为何又染上了五石散。

她眼底是不解、是茫然。

当年他在夏为质子时,有好事的纨绔子弟,对他下过此药,当时是为了生存,所以才不得不沾染。为了戒掉五石散的瘾,她陪着他苦苦熬过一年。

覃行知头疼欲裂,眼前是一片火海,他看着站在火海里的清欢,“不要,不要。”他艰难地爬起来,周身被火焰灼烧的疼痛,也不能让他停止脚步。

“清欢,别走。别走。跟我回去。”他踉跄地站起身,却又狠狠地撞在桌子上,瘫倒在地,他狼狈地往前爬,痛彻心扉的哭喊着。

他眼睁睁地看着所爱之人一步一步离他远去,走进火海。

身后有无数双手,拽着她,不让他前进。

“清欢,清欢,别离开我。别离、离开我,和我一起走,我带你回覃国……”

姜颜看着陷入幻境的覃行知,心一点一点沉下去,她不明白,覃行知为何如此痛苦地喊着她的名字,明明就是他杀的她,为何他会如此的痛苦。

为什么,覃行知你告诉我,为什么。

她的眼眶浸满泪水。不可以,绝对不可以,手软,姜清欢,你难道忘记姜氏的惨状,他再装,他就是一头没有心肝的狼。

指尖被她捏着泛白,她闭上眼,泪水滴落在地。她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清欢,别走。”

开门的手,顿在半空。

她咬紧唇瓣,鲜血从嘴角溢出。

“覃行知,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对你心软。”她转身锁上门,快步走到他的身边,不由分说地取下腰带,拴住他的双手。

“不要,不要,清欢别走。”他挣扎着。

“行知,我在。”她的声音仿佛一剂镇定剂,让他渐渐冷静下来。

她必须限制住他的行动,否则他会控制不住自残。

覃行知那双幽深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她,“清欢,我知道你不会离开我的。”他栖身上前,狠狠的吻住她的唇,撬开她齿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