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儿,你的生活才刚刚开始,去过阳光灿烂的日子吧】

……

笔走龙蛇,在洁白的信纸上写下这几行字,傅清栩的眼前已经模糊一片。

“咚、咚、咚”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应声,傅清栩将手里的东西翻过去。

“何事?”

“傅总,是董氏的总裁董楠请求见您一面,说是有要事相告”

“请进来”

傅清栩不甚意外,只是稍微正了正衣襟,将眉间一丝不耐压了下去。

“傅总最近人逢喜事精神爽,应该是不记得旧人了吧”,一进门,董楠便说道。

“此话怎讲?”傅清栩神情自若,淡淡回了一句。

“当初我和令尊一起打天下的时候,傅总还是个未经世事的少年模样,现如今也长成独当一面的总裁了,我真的是非常欣慰啊”,董楠摸摸自己的胸脯,表情一片和蔼。

傅清栩勾了勾唇角,不置一词。

“按道理,傅总还应该叫我一声叔呢”,董楠走过去,站在了办公桌前。

“当初您对家严的照顾,我不胜感激”,傅清栩起身,对董楠点点头表示了致意。

“没关系,都是举手之劳罢了,更何况我当初和令尊也是很好的朋友”,董楠笑笑,“不过,今天我来找傅总是为了夜强公司的事情”

“哦?”傅清栩挑挑眉。

“听说夜强的大部分产业都被傅氏承接了,实不相瞒,就前几天我还和夜总谈了一比远东地区的大生意”

“有所耳闻”

傅清栩还是不甚热情的样子,答得敷敷衍衍。

“傅总也知道我们公司现在资金流转上出了点问题,如果傅总肯帮我度过难关,董某人以后自然会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董楠故作镇定、客客气气地说。

“无论是前景还是收益,可投资的条件都达不到我的标准”,傅清栩没有兜圈子,直截了当地拒绝了。

“这是夜总之前就定好了的投资,夜总也算是商业场上的老油条了,不至于做赔本的买卖,傅总还是再考虑一下吧!”董楠咬牙切齿,手却握住了西装的一角。

傅清栩没有说话,小幅度摇了摇头。

“今天您过来,即是给了我傅清栩面子,慢走,不送”

见傅清栩油盐不进,董楠心里更加着急了,眼神开始在傅清栩的办公室里到处乱瞟。

突然,他的视线停在了办公桌上的信纸上。

“致晚儿……”

董楠盯着那信纸背面,将上面的字迹念了出来。

几乎是瞬间,傅清栩一手拳头紧攥,另一边,一张大掌拍了一下桌子,发出闷响,将桌上的纸张全然盖住了。

在抬眼,那双深黑的眸中已然充斥了些掠夺厮杀之色。

可惜,董楠没有读懂那个眼神。

“晚儿?……傅总,这个晚儿,不会是我们家小晚吧?”

董楠的眼中闪烁出狡黠的光芒。

“这么说来,您不应该叫我叔,应该叫姑父啊”

董楠直起了腰身,将西装一角的褶皱拍了拍,嘴角勾起。

“没想到竟和傅总亲上加亲啊,之前我还一直以为小晚和那个许家的小少爷许微澜才是一对呢,没想到小晚还能得到傅总的青睐,还真是不能小瞧了她”

董楠舔舔干燥的嘴唇,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傅清栩。

“不得不说,我们小晚和傅总,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啊,我看那个许微澜不顺眼很久了,比不上傅总有才有势又有能力”

他一边说着,一边默默观察傅清栩的表情。

说到这里,能看出傅清栩虽然在压制,但是明显,心情似乎好了一些。

“我和小晚提过多次傅总的名号呢,小晚要是以后能和傅总修成正果,还真是多亏了我的引荐。傅总您说,这生意,就算不给我面子,是不是也得给小晚一个面子啊”

董楠搓搓手,眼睛里冒着期待的光。

傅清栩没说什么,只是定睛看着董楠的脸。

那洞察一切的目光,既**裸又极具侵略性,董楠的后背顿时生出了许多的冷汗。

可他还是强撑着,因为自己是长辈,绝对不能提前低头告饶。

又过了一会儿,董楠就要以为这事会吹了,心里隐隐埋怨起林听晚的名号不是很靠谱。

突然傅清栩清冽的嗓音响起了——

“董总回去等消息吧”

傅清栩凉薄而沉定的声音将他给解救了。

“好!太好了傅总!”董楠大喜失色,赶紧谢道。

他知道商业上的话术,一般这样就是还有的谈,看来林听晚还是有点用处的。

董楠退出了办公室,将手机拿起,很开心地发了几条短信,给自己同样焦灼等待的股东朋友们挨个报了喜。

可是,当他驱车回到自己的办公大楼,却被一个又一个电话给轰炸了。

董楠赶紧打开了网页,发现自己公司的股票已经成了一片废墟一样的存在,再也翻不起任何水花了……

这是怎么回事!傅清栩不是说准备考虑的吗!

董楠红了眼睛,颤抖着手准备给傅清栩打电话,却突然收到了傅清栩的短信。

【这是我送董总的礼物,喜欢吗?】

一行字宛若雷击,董楠瞬间崩溃了,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又喊又爬。

当时,他天真以为这是自己在今天最倒霉和糟糕的际遇。

当天晚上,夜色朦胧,深不见人。

董楠失魂落魄地开着自己的车准备回家。

公司没了,他背上了数以千万计的债务,心里早已经崩盘得比他公司的股票还惨烈了。

这时,一辆没有车牌的豪车在他的前面,极其霸道地回了个弯,逼停了他的车。

本来就气不顺,董楠下车,直接破口大骂,用手使劲敲着那玻璃,发出哐哐地响声。

窗子渐渐打开了,车里的男人露出一张阴沉的脸。

“是你!……”

董楠被这气场吓得连连后退了几步,直到跌坐在地上。

一双长腿从车上迈了出来,手里的一个什么东西发出闪光,在灯下晃得人眼睛生疼。

“啊!!!————”

几声粗粝的惨叫惊破夜色,待男人开车走后,董楠的胸前和脸上已经是惨状一片。

贱、人,两个大字一左一右刻在他的脸上,还用特制的颜料染成了黑色,恐怕一辈子洗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