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佳闭上了眼睛,一副非常恶心的样子。

刚开始,林听晚跟她说的时候,她还有些不相信这两个人竟然会狼狈为奸、搞这种事情,现在倒是亲眼见证了。

“没有啊,这种事情不可耻的”,林听晚耸耸肩,将手搭上了董佳的背。

“如果是和自己爱的人,因为爱得太满了,自然而然地做出这样的事情,反而是很美好的呢,情到深处,所以想和对方进一步了解”

林听晚沉声解释,脑海中浮现了一个藏在阴影中的男人的轮廓。

“不过,你说得也对,他们俩做这种事的话,确实是可耻的。因为他们不是出于爱,而是出于低级 和……利益勾结”

林听晚脸上的表情渐渐冷了,手指关节被她捏得咯吱作响。

“小晚,你别伤心了”

董佳也知道林听晚曾经喜欢许微澜的事情,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我不伤心,我早就不喜欢许微澜了,宋清清的面目我也已经认清。我现在只希望他们因为骗我而下地狱,或者,他们活着,但却像身在地狱”

林听晚的眼神一片凉薄之色。

她已经顺利得到了这份影像,只等时机成熟。

她会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在那个他们最骄傲最得意的一天,在那非常有纪念意义的一天,再将它公之于众。

林听晚心里泛出一丝喜悦。

要知道,这件事能这么顺利就结束,还得靠许微澜送的那束花呢。

林听晚的嗅觉极其灵敏,只闻了一下便感觉出了,那花束有问题,上面的香味儿隐隐约约能闻出些不同寻常的感觉来。

于是她将早就准备好的药自己吞了一颗,给董佳吃了一颗。

许微澜和宋清清在这香味的刺激下,这么有 也不难理解了。

这算不算咎由自取、自作自受?

紧接着,一股莫名的感受涌上她的心头。那是一阵来势汹汹的空虚和冷意。

人心凉薄,他们即使最后自作自受、终食恶果,自己又真的会有那么开心吗……

到底是为什么,她还是想不通。明明许微澜和宋清清已经过上了很好的生活,为什么还是要加害别人呢?

林听晚的鼻子泛起浓浓的酸涩味道。

好想见他。

就现在,好想见他啊……

傅清栩,我好想你啊。

“佳佳,我送你回去吧”

林听晚压了压心里的不舒服,站起身拿出了车钥匙。

“我派人送她回去吧”

……

林听晚抬头,男人眉眼弯弯,神色温柔而自持。

一身墨绿色西装修身而得体,袖口处嵌着的,是她送的金色的袖扣。

“你是?”

见林听晚没有说话,董佳出声询问。

“佳佳,没关系,你去吧”,林听晚抿抿唇,“他是……可以信任的人”

闻声,董佳不再有异议,跟着隋昕出了门。

偌大的监控室里,只剩下傅清栩和林听晚两个人。

“晚儿?”

傅清栩轻声叫着女孩的名字。

林听晚的眼睛顿时被水汽占领了。

“呜……”

浅浅的呜咽一声,林听晚抬头,双眼都被染得红红的。

不远处的高大男人张开双臂,满脸的缱绻温柔,眉眼远而淡。

“过来”

林听晚这才终于忍不住了,扑进了男人的怀抱,将头砸进他宽广的胸膛之中,轻轻抽泣着。

傅清栩心动如雷,手上动作却轻轻柔柔地从上至下抚摸着女孩的发丝。

“如果晚儿愿意,马上,那个浴池也可以坍塌”

男人薄唇轻启,热而软的唇珠在林听晚的耳边徘徊地吻着。

林听晚半晌没有作声,只是渐渐收紧手臂,搂紧了男人的腰身。

又过了一会儿,她轻轻摇了摇头,一缕缕发丝落在了傅清栩青筋遍布的手背。

“好,听晚儿的”

傅清栩没有说什么,只是温声答应了,大掌在女孩背上慢慢安抚着。

“我不是因为还喜欢许微澜才不同意的”

女孩抬头,看向男人的眼睛,那里的红血丝一根一根,那么清晰。

“你别误会”

林听晚拉拉傅清栩的衣角,男人会意,低了低身子。她顺势抬头,吻住了那两瓣干燥的唇。

“我想在他们最开心的时候,给他们最沉重的一击,等等我,好吗?”

一吻终了,二人额头相抵,气息交织,林听晚盯着男人的眼睛,说道。

“好”

傅清栩答应了,腰身弯了下来,将女孩轻松抱起。

“今天是春分,晚儿想吃饺子吗?”

林听晚在男人怀里抬起头来,眨眨眼睛。

“想吃,但我不会包饺子,也不吃外面做的”

“嗯,我知道”

傅清栩紧了紧胳膊,将女孩抱紧。

“回家,我给你包”

“你还会包饺子???”

林听晚震惊了,脑袋向后面仰了仰,将男人的脸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傅清栩只是轻笑了一声,左手微微用力,让女孩的身子重新贴回自己的身上。

“我早知道晚儿不吃外面的饺子,所以,我很早就会包”

“……肉麻死了”

林听晚脸上泛起热意,靠回男人肩头,双臂收紧了。

“晚儿害羞了?”

男人声线懒懒,里面的幸福感和笑意呼之欲出。

“才没有”,林听晚想都没想矢口否认了,“你这点小伎俩,我可见得多了哦。追过我的人从这里排到法国!什么招数我都见过的”

“哈哈哈好,排到法国”

傅清栩终于忍不住,几乎笑出了声,重复了一句小公主的话。

林听晚心头一动,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见到他这样的笑,近乎爽朗,阳光无比,笑出了声。

之前每一次,他的笑都是那么轻那么浅,看上去凄楚无比。

那样子就像是病入膏肓的人,对世界露出最后一点笑容。分明是废墟上开了一朵花,那么脆弱,好像马上要被风压垮、被雨击杀。

“傅清栩”

林听晚将脸颊贴上了男人的侧脸。

“嗯?”

傅清栩挑挑眉,手背上的青筋再一次有些冒头的趋势。

“以后,我叫你阿栩,好不好?”

林听晚的手再次收紧了,两人相贴的脸颊之间热度渐渐飙升,开始烫人。

也不知道,是谁在主导这份温度。

“总觉得,这样会更亲近些,你不也……叫我晚儿嘛”

女孩语调低低,小脸被熏得红了,带着些怕被人调侃的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