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

傅轻音跌坐在地上,明显已经被林听晚的一番话给说愣了。

“阿栩对我的爱,你也许根本不能理解,也想象不到。他的眼里,我的眼里,都揉不得一粒沙子。知趣一点,别过来飞蛾扑火了”

林听晚说完,将房门重重关上了。

傅轻音还是没缓过来,一个人在那门前呆了很久很久。

……小三?她竟然说,自己现在做的,是小三行径。她怎么敢的啊!

……她又怎么敢以此自居?!

傅轻音的心再次被怒火填满了。

明明林听晚才是后来者!

明明!自己才是和哥哥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贱人!贱人!

突然,那门又从里面打开了,傅轻音抬起一双猩红色的眼,还是林听晚那个贱女人。

傅轻音瞪着眼看过去,拳头暗暗紧攥。

只见,贱女人丢过来了一把扫帚和一个垃圾桶,面上没什么表情,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马上,我是说马上,阿栩就要回来了。如果被他知道你来找我麻烦,不会有好果子吃的,赶紧收拾完,赶紧走吧”

林听晚说着,又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瓶跌打酒,放在地上,动作明显轻柔。

“这个,回去擦擦,不然会肿也会很疼”

然后,那扇门就又关闭了,这次,声音没有那么响,地面也没有因此一震。

……

傅清栩进门的时候,门前的狼藉已经全部收拾干净,并且恢复如初了。

刚一回来,就见他心心念念的小公主,正在沙发上坐着等他。

没有看手机,也没有看电影,没有看书,没有吃东西,就乖乖坐着,只是等他。

见他进门,林听晚起身,快步迎了过去。

先是接过他手中沉甸甸的电脑包,又三下两下卸下了那条她看着就呼吸不过来的领带,最后将他衬衫的上数两颗扣子解开了。

明明不是很开心,明明在心疼得不能自已,明明气他又是把所有的担子一个人承受,但还是——

看见了阿栩的样子,看见了阿栩发现她在等候时,顿时放松了下来的身形,还是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爱意、想对他更温柔更耐心的念头,比所有愤怒和心疼更快地来了,在她脸上叠起一个体贴的笑意,在她心尖尖上汇聚一份名为“幸福”的情绪。

傅清栩叹了一口气,卸了力一般,闭着眼睛,倚在林听晚的肩上,深深地呼吸了几口。

……

“呃嗯……”

突然,傅清栩闷哼一声,站都站不稳似的,趔趄了一下。

他疼得腰身都躬了起来,高挺的鼻梁 磕在林听晚的锁骨上,发出“咚”的一声响。

就在刚刚,林听晚借着拥抱的动作,小手攀上去,一把按在了男人的胃上。

果然。

应该是一整天都没吃饭,甚至滴水未进,傅轻音说的都是真的。

“晚儿?”

傅清栩倒着气,两双大手将怀里的女孩搂紧了。

“别生气,是工作太忙了”

他嘴角牵起虚弱不堪的笑容,手掌心不停摩挲着怀中人的背脊。

“工作这么忙,连电脑都随身携带,停车的这一点时间都怕错过,要在停车场处理,一整天连饭都吃不上”

林听晚的语速越说越快,渐渐开始控制不了自己的语气,有些生硬了起来。

但说着说着,眼睛却红了,胳膊缓缓抬起,回应了阿栩的拥抱。

用同样的力度,回抱了过去。

“这么忙,为什么还要接我?为什么还要去看我录制节目?为什么答应我过来你家里呢……”

她原本还不懂事地,准备和他一起看电影。

这个人,明明累得快晕倒了啊……

傅清栩刚想说什么,却被林听晚打断了。

“知不知道,你是一个人,不是一个机器,也不会分身术。将时间分成几份,用200%的力气应付工作,然后再摆出一张笑脸亲力亲为地应付我,你会累坏的,知道吗?”

傅清栩错愕了一分,心里难以言喻般滑过一丝暖流。

他是不想晚儿知道这些的,他不想她难过,不想她操心,不想她累。

一直以来,他想的只有一件事——

用尽全力,尽管搭上所有,让晚儿体验“正常人”的爱情。

上下班的接送,平时的嘘寒问暖,可以一起看电影、出去玩,可以撒娇任性,可以得到另一半适度的占有欲和醋意,以及……全部的爱。

这些,谈恋爱的时候该做的事情,她要晚儿一样不落都体验,都毫不费力地得到。

可是,晚儿究竟是怎么想的,他一直没问过。

他总是自以为是地为她好,却让她失去了心疼他的资格。

“晚儿”

“罪臣傅清栩,还有什么遗言要说吗?”

还有心思开玩笑,傅清栩弯弯嘴角,眼中笑意更盛了。

鼻息渐重,随着笑声扑在女孩脖颈,打着圈勾引。

“罪臣知错了,饿了,晚儿给我煮点东西吃,好吗?”

“嗯,看在你认错伏法态度不错的份儿上,我就原谅你这一次”

林听晚哼哼唧唧出声。

“洗澡水放好了,快去泡泡。把手机套上防水套带进去,在洗手池边上,我已经备好了。每隔10分钟我打一次电话给你,听见了就挂断,30秒钟还不挂,我就砸碎门冲进去”

“劫色?”

傅清栩挑挑眉,嘴角保持上扬的弧度已经很久。

像一幅画,被定了型。

“我怕你晕死在里面!不过劫色的话,也很有吸引力,我会考虑考虑的~”

林听晚说,也学着傅清栩的样子,用手在他背上搓了搓。

然后……逐渐向下,在那瓣富有弹性的翘臀上拍了两掌,紧接着,迅雷不及掩耳,逃也似的溜了。

“快去洗吧!我给你煮海鲜粥,保证超级好吃,比所有人煮的都好吃!”

一边跑,一边笑着说着。

傅清栩站在原地,一直看着女孩跑过去时轻盈的步子,和脚上一颤一颤的兔子耳朵。

林听晚本人也像一只小兔子一样,羞红了脸,钻进磨砂玻璃门,又把门关好。

厨房的灯倏地亮起,朦朦胧胧,只有黑灰色的剪影,却刻在傅清栩心上发热发烫。

甚至比他所见过的所有颜色所有景观所有事物,更缤纷闪耀、动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