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关系的渐进
阿哞载着铃和邪见在远处一座山顶上停了下来,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山底广袤的森林上空突然跃出两道身影,如流星般飞来。
“啊!杀生丸大人!您怎么现在才回来,邪见我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邪见两眼水光盈盈,一见杀生丸抱着手冢落到地上,立刻撒开小脚飞奔过去。
杀生丸放下手冢,抬脚朝铃走去。邪见还处在极度兴奋中,泪光闪闪,飞奔过去的小身子突然被一个黑影压下,还没反应过来,邪见已经脸朝下,半身埋土,空余两只脚丫子在空中抽搐,背上是一道大大的脚印。
“杀……杀生丸大人……”
邪见哀哀地叫着,杀生丸已经毫不犹豫地继续朝前走。
“铃,没事吧?”
铃欢欢喜喜地摇摇头,朗声回答道:“没事!”
手冢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周围一片空茫,让他不由朝着杀生丸的声音走去。还没走两步,脚就踢到了一个软软的还动着的东西。
“啊——”
一声惨叫,在冲力的作用下,邪见被踢飞的身影在空中划个美丽的弧线——坠落。
手冢没料到会踢到邪见,连忙一收脚,仓促之下身形不稳,一个栽头就朝前倒去。
只是一瞬间,杀生丸已经从铃那儿闪身保住了手冢。
高挺的鼻子撞到略带冷意的胸膛,手冢轻哼一声,连忙伸手抓住杀生丸的肩膀。
“恩……谢谢。”手冢在杀生丸的怀里站稳,有些不自在地摸摸鼻子,别扭地谢道。
杀生丸没回答也没点头,只是转身又走开。长长的银发随着杀生丸的转身飘到了手冢的脸上,手冢觉得有些痒,伸手去抓,只感到一束柔柔顺滑过指尖,便被风灌满了。
手冢一瞬间很想看清楚杀生丸的脸。
就如以后他拼命想回到这个世界,也只是想再摸摸那银辉般的长发。
那种很奇特的感觉,是一种心悸和心动。
“走了。”
杀生丸淡淡地发声,声音顺着风弄痒了手冢的耳廓,他又习惯性地伸手抓住杀生丸的衣袖,杀生丸竟然也停下来任他抓。
一时间邪见在纷乱的星星中又被这场面当头棒打,这、这是他崇拜的生人勿近、近则杀之的杀生丸大人吗?!什么时候那个人类有这种权利可以这样亲近他的杀生丸大人了?!呜呜……邪见心头泪水长流,周围的背景立刻呈灰黑色,还伴着阵阵秋风落叶,好不凄凉。
正当四人一兽准备继续前进时,一阵大风突然狂猛乍起,吹得还正处在悲伤中的邪见连连滚了好几圈。铃也紧紧地趴在阿哞背上,抓着阿哞的长髦毫不松懈。阿哞长嘶两声,充满敌意地看着风的尽头。
杀生丸迎风而立,长袖在风中猎猎作响。张开结界,让狂风从他两边吹过,无法触到身后的人。
手冢不甘心被保护,他牵着杀生丸的左袖站到他身边。虽看不清东西,却也迎向风的方向。
杀生丸很意外于这个人类的举动。
“发生什么事了!”邪见在翻滚几圈后抓紧地上的野草,伏着身子连连大叫。
一个红色的身影快速落下,在杀生丸面前站定,大风瞬间从她身上狂延开来。
“呦——”神乐妩媚地轻呼一声。
“你只是来说一声‘呦’?妖女!”邪见瞪大了双眼,头冒冷汗地盯着神乐。
“神乐?”杀生丸平冷地地问了声,右手已经握上了左腰上的斗鬼神。
“将您的手从剑上面移开。”神乐轻轻地抬起折扇,目光瞥了一眼旁边的手中,微带懒意地继续道,“我不是来打架的。”
邪见早在一旁跳了起来,几步小跑到杀生丸旁边,举起双头杖一只眼警惕地看着神乐,一只眼咕噜直转,正寻思着到时打起来躲到杀生丸大人身后哪个地方比较安全。
“我们来做个交易吧。”神乐伸出另一只手,掌心赫然有两片四魂碎片,“你知道这是什么,对吧?我可以将这些四魂碎片交给你,作为报答,你可以为我杀死奈落吗?”
神乐最后的声音低而沉,带着决死的决心和对奈落的无比憎恨。
邪见当即惊得手脚乱跳,瞪大了眼张大嘴惊呼:“什么?!”
“我要摆脱他的控制。”神乐一瞬不瞬地紧盯着杀生丸。
杀生丸却依旧面无表情。
“凭借你的力量,你是可以做到的。只要杀死奈落,你就可以得到余下的四魂之玉碎片。让我们用它来创造更多的乐趣吧。”
“你要背叛奈落?”
“我根本就没想过要为他卖命……你认为如何,杀生丸?跟我合作吧。”
“对不起,我对四魂碎片没兴趣。如果你想获得自由,你大可以自己使用这些碎片来对抗奈落。”
杀生丸依旧冷漠如水,气得神乐当即怒极大叫:“难道你怕了奈落!”
“我可没有义务一定帮你。如果你凭个人力量不足以去对付,那么你还是不要再想去背叛他。”
神乐气得脸色发青,咬牙切齿地瞪着他,最后忍无可忍地吼道:“胆小鬼!你竟然还说自己是个男人!我看你根本就不配做一个男人!”
说完一拔发髻上的羽钗,恨恨地乘风而去。
被神乐的话震撼了的铃和邪见正并排坐在阿哞身边,一个一脸惊奇地看着乘风而去的神乐,一个却是满脸冷汗地瞪大了眼睛。
她、她,那个妖女竟然敢这样说杀生丸大人!太、太、太可恨了!邪见气得在哇哇大叫:“那个女人!真是无礼和愚蠢!她什么也不是,仅仅是奈落的仆人竟敢这么嚣张!”
“杀生丸大人是那么的厉害!您根本就不需要那些四魂碎片!”铃在一旁眼冒星星地甜甜叫道。
杀生丸仰头看向神乐飞走的地方,一句话也没说。
手冢静静地看着杀生丸仰头的侧脸,心里暗暗的。第一次听到杀生丸说了这么多的话,而那个神乐对杀生丸的态度,也不是如邪见和铃那样的恭敬。那是种随性,只有亲近的人,才会随意说着话题而不被生气。
手冢微眯了眼睛,整个俊脸已经冷了下来。若是网球部的成员看到,一定会人人自危,那是部长发怒前的征兆。
杀生丸回过头来,就看到手冢这副冷峻不似人类的表情。眉头微挑,杀生丸又兴味起来,没原因地。
“把手伸出来。”
“什么?”
手冢疑惑地伸出手,这倒毫不犹豫。片刻之后,手心传来一阵温润的触感。可惜他看不清,只好把东西凑到眼皮子底下,当下轻呼:“四魂碎片?”
“我记得它掉到水里了,你是怎么找到的?”手冢带着些微好奇,面上却依旧看不出表情。
“石蟒被四魂碎片的气息吸引,从水底爬出来把碎片吃了。”
杀生丸淡淡地解释,随后又淡淡道:“走了。”
手冢放下心中的惊异,将碎片放进原先的护身符内,收拾好背包忙牵住杀生丸的左袖,跟上杀生丸的脚步。
铃也爬上阿哞的背,欢喜地喊道:“杀生丸大人,我们要去哪儿?”
“去找银龙。”
后面跟着的邪见惊得一踉跄摔了个跟头,他连忙拄着双头杖艰难地爬起来,颤颤地问道:“杀……杀生丸大人,真……真的要去找银龙?”
杀生丸回头就是高高在上的一记冷刀,冻得邪见一脚就跳到阿哞背上,连忙开始拍马屁:“杀生丸大人是天底下最伟大最厉害的妖怪,怎么会怕区区一个银龙!那银龙是修了几百年的福分才让杀生丸大人肯看上一眼!杀生丸大人,邪见一定跟随您的脚步全力以赴!”
杀生丸满意地转过头去,虽然还是冷着一张俊脸。
邪见当即舒缓下僵硬的身躯,悄悄抹把冷汗,尖尖的嘴却一刻不停地嘟囔:“银龙,那可是银龙啊!呜呜……难道我邪见注定要命丧龙泉谷?!呜呜……上天果真是天妒英才!……不过杀生丸大人到底为什么要去龙泉谷啊?难道奈落藏在那儿?……呀呀,杀生丸大人,不要丢下我们啊——”
发现杀生丸大人已经带着手冢走远了,邪见连忙从哀怨中回过神来,一抖缰绳催着阿哞就跟了上去,倒是没注意的铃被突然的动作带得一头向后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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