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六章 这女人能让他生不如死
nbsp;梦里是一阵刀剑杀伐之声。
顺着水流四处流淌,鼻尖尽是寒冷的
腥之气。
轰轰的雷声响在耳边,她一惊,就醒了。
屋子里有些冷,外面沙沙的雨声很大。
她艰难的起身,肚子隆起,行动已经笨拙。
四周围是简陋的竹制小屋,凉丝丝的风从缝隙钻来钻去,吹得人凉飕飕。
她喉咙有些干,坐在那里,脖子痛的不敢多动。
“回将军,她还睡着,不过大夫说她没大碍。”
门外有女人的声音,她猜着是侍女,随着走近的人不少,纷沓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听得出步伐铿锵,绝不是寻常之辈。
她四处摸了摸,手边只有个瓷制的枕头,她暗暗抱着。
门被推开,凉气倏忽间闯进来,外面很黑,大雨倾盆的下着。
侍女为首,进来将桌上的烛火点燃。
跳动了几下,烛火映亮了来人的脸。
只有两个人,两人一魁梧一文弱,可是却有着相似的轮廓和相貌。
魁梧一人,身上是锃亮英气的铠甲,绝不是普通小兵可以拥有的。
左肩头的铠甲处刻了几处奇异的字和图案,她认得出是羯苍的文字,只是并不甚了解其中的含义。
叶珈琅瞄着另外一人,冷冷的蹙起眉头,“嗬,书生,我真是小看你,想不到你不光是羯苍人,还是羯苍的大人物。”
箫荇往前站了一步,昏黄的烛光落在他脸上,他似是叹息的道,“你怎样,身上哪里不舒服。”
叶珈琅没理他,脖子的痛让她不敢有大动作,看着穿铠甲的那人,她幽幽道,“久闻萧将军大名,今日得见,果然威风异常,抓我这样怀了身孕的女人,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萧月荻握了握拳头,视线从她讽刺的脸往下挪动——
她的肚子隆起,显然是怀孕多时。
“你这女人!”箫荇指着她斥责,“再敢无礼看我不赏你巴掌!”
叶珈琅不理睬他,实际,他在暗示自别无礼,面前的这个人,不是她可以挑衅的。
她脑子里有些乱,怎么看,眼下的情况都不妙到了极点——
抓她,显然不是为了治理她自己。
“哦?你就是龙斩夜身边的女人?”萧月荻走过来,步伐很慢,每一步却都生成让人震颤的威慑。
她心里一冷,他第一句话就是她是龙斩夜的女人,她最怕的事情就是这个。
“我再同你说话。”萧月荻见她一脸紧绷的样子,伸手钳住她下巴,硬生生的将她的脸抬高。
很疼,他手劲儿很大,掰在下巴上疼的像脱臼一样。
看着她盯着自己的眼神,萧月荻轻轻一笑,松了松手上的力道,“别紧张,我不会伤你——”
他靠的近,叶珈琅感到反感,别开脸躲过他的手,“如果你想拿我威胁龙斩夜,死心吧,我一头撞死也不会让你如愿!”
说罢,萧月荻倒是先笑了,回头看着箫荇,“听见没有——”
箫荇忧心忡忡的看着她,眼神示意她别乱来。
她狠狠瞪回去,早知道就不要招惹这些牛鬼蛇神,路上死了也好过现在落入奸人之手。
“叫人准备棺材。”萧月荻噙着冷笑,“要檀香木,省得尸体腐烂,我们还要替六王爷送他心爱的女人回去。”
叶珈琅握紧手里的枕头,瞪着他,“有本事战场决战去,你为难我一个女人有趣吗?还是你们羯苍国历来就是以欺辱女人为荣耀?”
萧月荻只是看着她,忽然挑起她下颌,目光难以捉摸,让人心惊,“先别发脾气,我给你讲个故事如何?”
拍开他的手,叶珈琅往床里挪了挪,抱着双臂试图让自己暖和一些。
他的故事,必定与龙斩夜有关,与自己今天被掳来有关,与她必须要成为他人胁迫龙斩夜的筹码有关……
见她一副愤然的表情,萧月荻轻笑着,“先说,你猜的对,我是萧月荻,箫荇是我堂弟。我们本来是住在胥边旁边小村落最普通不过的两个农家小孩儿。”
胥边旁边的村落,她听到这里,几乎不用往下听就明白了。
“怎样,想细细听听那晚的惨况吗?”萧月荻坐在她旁边,周身散发出剧烈的冷冽气息。
“真该让龙斩夜的孩子也经历一下,人间炼狱是什么滋味,你说呢,叫他看着自己的父母死在自己眼前,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个个倒下,到处都是哭喊声,到处都是屠刀落下的声音……啧啧,光是想想就让人觉得热
沸腾。”
捂了捂自己的肚子,叶珈琅咬牙切齿,“你没杀过人吗?你屠刀下的冤魂也不会少吧!那你说,你未来的孩子也要经历你所说的情景吗?”
萧月荻抬头看着她,一笑,“如果他有本事,当然可以照做,可惜眼下,他的孩子应该会先遭殃,你说我要不要给你一刀把孩子拿出去送给他看?”
叶珈琅打了个冷战,往后退了退,举着枕头,有些颤抖,“你敢……你敢!”
萧月荻将腰里的剑抽出半截,银光森森,“当一个比你强大的人威胁你的时候,你不该去问他敢不敢,而是该哀求着说求你不要。”
她看着这个人,他一点也不像普通人那样,眼神里有正常人活着那样的情绪,他什么都没有,死水一样,光是看一眼就叫人害怕。
如他所说,他经历了那场屠杀,亲眼看着亲人惨死,那么他对龙斩夜的恨意不用想也知道有多深。
“害怕了?”萧月荻低笑着摇摇头,转头看着箫荇,“你过来和她谈,别吓坏了她,这女人可是能让龙斩夜生不如死。”
萧月荻起身走开,拉
门的时候,外面天空腾起一道闪电,剧烈的白光像劈开了天空一样,随即,一声震耳的雷震响在耳边。
叶珈琅的手颤了颤,门被关上。
“怎样?”箫荇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递给她,“这是我从大夫那里讨的,你若是不舒服,吃些可以安胎稳固。”
叶珈琅看着那只小瓶子,好半天,问道,“你们想做什么?龙斩夜和无岚已经回东陵去,想叫他回来杀他吗?恐怕现在人都走了老远了吧?”
箫荇将药瓶放下,“他走他的,现在不杀他。”
叶珈琅嗤笑一声,“说的好像他的命是你的一样,不管什么时候,你都杀不了他!”
箫荇盯着她,她有些狼狈,头发在路上颠簸的蓬乱散开,衣服领口也歪了,坐在那里,像只要咬人的小猫。
“你在手里,就另当别论了。”箫荇一笑,“还有孩子,他再怎么强悍,也不能任由女人孩子死在自己面前吧?”
叶珈琅激动起来,“卑鄙!不过你想错了,我偷了兵符给无岚,我背叛了龙斩夜,他再也不管我了,才不会为了我改变任何决定!”
箫荇笑笑摇头,“我看得出你在他那的地位,所以不用说这些话浪费力气,休息吧,明早我们也要赶路。”
叶珈琅握紧拳头,“我没有胡说,无岚回去干什么了你们不会不知道吧,我是惹火了龙斩夜,我们没有在一起了!”
“睡吧。”箫荇起身往外走,回头看她一眼,“我堂兄和我不同,他真的会杀你泄愤,所以你最好老实的听话,到了东陵,做完我们要做的,也许你可以活一命,也或者,你可以和龙斩夜一道下去做夫妻。”
叶珈琅将枕头丢出去,斥道,“无耻!”
“你不想看看他能为你做到哪个地步吗?”箫荇走到门口,门缓缓合上,“没有名分没有册封,这样在他身边实在是委屈,不如这样,我们一道去,看看你在他心里到底是个什么重量,这样你也算弄清楚他的心,这辈子也不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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