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言语太黄色，还是房管嫌丢人，这条弹幕很快被删除了。
但不少粉丝还是眼尖看到了，甚至有人手快截屏了。
弹幕又刷屏了。
【懂了，英雄难过美人关。】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发出了今天第一声鹅叫。】
【别笑，姐妹，这说明顾长官真的在看弹幕。】
【操，你说的对，我得收敛一下了，不敢给我苏哥丢人。】
苏折夜又笑了一声。
耳机遮盖下，顾垣的耳尖有微微的泛红。
他从来没有在直播间和粉丝互动过，没想到第一次就闹出了这事。
看来还是别互动了。
顾垣不发言了，静静看苏折夜直播。
但不得不说，有SEA-Ruins这个ID坐镇，直播间弹幕确实正经了不少。
至少那些搞黄色的消失了一大半。
第二把刚打了一半，不知道路漾排位里遇到了什么，突然尖叫了一声：“卧槽——打野也在！”
话音刚落，他自己意识到了什么，啪得捂住了嘴。
但苏折夜直播间已经捕捉到了他的声音。
【这声音咋这么熟悉？但感觉不像XY的人。】
【XY转会期有新人了？】
苏折夜：“嗯。”
【谁啊谁啊，透露一下呗。】
【是不是换ad了，之前那个……反向Q真的辣眼睛。】
【我靠等下！还真是ad！我刚去对比了一下SEA的队内麦克风，这他妈是XiaoY！！】
【？？？SEA？】
【又是SEA？白天顾长官不是还点赞了和苏哥的那条微博，我靠，不会苏哥真的要去SEA吧？？】
“不是。”
苏折夜懒懒开口：“是XiaoY来XY了。”
【真的假的？？】
【我咋不信呢……】
【本SEA粉想说，XiaoY纯纯是顾长官的粉丝，不可能离开SEA的，真相只有一个……】
【真相只有一个。】
苏折夜瞥了自知犯事儿的路漾一眼，没有再和弹幕说话。
和上次一样，他打了两把就下播了。
正要和顾垣双排的时候，黄和然突然走了进来：“我和梁文西说好了，XY明天官宣你的离队，我们后天官宣你的加入。”
苏折夜：“好。”
黄和然又道：“XY那边好像从DCK找了中野两韩援，但不知道哪个队的，梁文西也不给我说。”
“嚯！”
路漾插嘴：“这么有钱，但他要不是从RCG或者FEL挖人，我就看不起他。”
说完这句话，他自己先顿了一下：“我……我现在可以说话了吧？”
“你他妈好意思说？！！”
黄和然想到刚才他那声尖叫，太阳穴突突突跳了起来：“本来今天顾垣就点赞了那张照片，你又出声，现在网上已经节奏满天飞了。”
“……嘤。”
路漾摸了摸鼻子：“那咋办，要不要我去说我和Night在网吧？”
黄和然瞪他：“谁会信？”
路漾又摸了摸鼻子：“确实……”
“算了，还好明后天就官宣了，提前透露就透露吧。”
黄和然按了按太阳穴：“Night的关注度太高了，一点儿风吹草动粉丝们都会乱想。”
路漾一秒释然：“就是！”
黄和然：“……”
他又道：“哦对，刚才林老板来电话，说明天晚上咱们一起吃个饭，他请客，就当是欢迎Night入队。”
“芜湖！”
路漾开心，欢呼：“老板大气！”
“少喝点。”
黄和然挨个点过路漾、江易闻和随染：“你、你，还有你，一个个酒量都不行，还爱喝。”
江易闻低下头装死，随染目光转回屏幕、装没听见。
苏折夜挑眉：“你们聚会还喝酒呢？”
“嗯。”
顾垣道：“他们会喝一些。”
也是。
都成年了，青春躁动期也没完全过，这帮网瘾少年应该挺喜欢喝酒。
苏折夜的目光不禁又转向顾垣。
……除了这个老干部。
-
第二天白天他们都在日常训练打排位，午饭时黄和然还在念叨，XY咋还没发官宣消息。
直到晚上聚餐刚开始，黄和然终于刷出来了XY的微博。
【@XY电子竞技俱乐部：在俱乐部与选手进行充分且友好的沟通后，我们在此向大家宣布XY电子竞技俱乐部中单选手苏折夜（ID：Night）今日起正式断开连接。
峡谷风云四起，中原逐鹿，少年坐镇此间，笑看八方，势破天地锋芒。
雪女出手，万里冰封，天下尽寒霜。
血莲绽放，摘花飞叶，挥剑平八荒。
一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足以世界认识Night这个ID。只可惜我们同行的战歌奏至终章，期待与你再度顶峰相见！@XY-Night】
没几分钟的时间，底下评论已经疯涨。
【卧槽，真的离队了？？？为啥？？？】
【Night不是昨天直播时候才说XiaoY转去了XY，怎么自己走了？】
【发现一个老实人。】
【姐妹你还真信啊，肯定是Night去SEA了啊。】
【不是，我还记得去年采访里Night给Ruins放狠话，说今年等他来战，这怎么打不过就加入了。】
【SEA给的钱多呗。】
【热知识，XY给Night的是圈内顶薪。】
【我最喜欢的两个选手同队了，梦想成真啊啊啊啊啊啊。】
【我也是！终于不用因为谁输谁赢而纠结了！！】
【@SEA电子竞技俱乐部：在？赶紧过来领走你们家新中单。】
黄和然拍案而起：“nice，我这就来接人了！”
“等下，明天再接。”
他又坐了下来：“不急不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啧。”
路漾摇头：“你居然想吃苏哥的豆腐。”
“滚你的。”
黄和然拍了下他的脑门：“是谁在Night来试训时喊了人家老婆，你该庆幸他没有把你当成变态而直接走人。”
路漾耳尖一下红了：“我……我那时候是被他吓到了，脱口而出的。”
然后他意识到了什么，转向江易闻：“操，是不是你告诉经理的？”
江易闻看了他一眼：“敢说不敢当？”
“果然是你！”
路漾瞪大了眼：“江易闻，我要和你决裂！以后下路有你无我，你跟顾队长游走去，我不要你了。”
江易闻：“噢。”
苏折夜往嘴里送了一块菠萝，津津有味地看他们二人斗嘴。
末了还点评一句：“这就是队内不能谈恋爱的理由。”
顾垣看了他一眼。
察觉到顾垣的视线，苏折夜转过脸，腮帮子有些鼓鼓的，像只偷吃的小狐狸。
他递给顾垣一个叉子：“这菠萝还挺好吃。”
顾垣静默了两秒，也叉了一块送入嘴中。
这家火锅店离SEA基地不远，是SEA聚餐常来的地方之一，干净卫生，味道还好。
饭吃了一半，路漾已经喊着服务员来上啤酒了。
但他还算有点眼色，第一瓶开了后先递给林老板，第二瓶给了苏折夜。
苏折夜：“嗯？”
“来Night。”
林老板站起身：“敬你一杯，欢迎你加入SEA，新赛季一起加油。”
苏折夜立刻站起了身：“多谢。”
黄和然也跟他碰杯：“以后有什么事情随时找我，来了SEA就是一家人，不会让你被欺负的。”
苏折夜笑：“好。”
“我也要。”
路漾凑过来：“苏哥，第一次见面对你说的那些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我年少不懂事，对不起。以后、以后的话我抢你炮车的话，你千万别让你老婆粉们骂我啊。”
江易闻：“噗。”
随染：“6。”
黄和然：“……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苏折夜笑了一下，懒懒跟他碰了杯：“再说吧。”
路漾：QAQ
“苏哥。”
江易闻也走了过来：“新赛季一起加油，路漾不让我呆下路的话，我就一直来帮你。”
路漾：“……你妈。”
苏折夜笑：“好。”
随染也站起来：“苏哥，我不太会也不太爱说话，但一起加油。”
苏折夜应声：“一起加油。”
和SEA其他人都喝了酒，苏折夜靠回椅背，侧过脸。
顾垣也看向他。
苏折夜胳膊搭在扶手上，晃了下手里的啤酒瓶，微勾唇角：“喝一杯？”
顾垣：“好。”
他从冰桶里拿了一瓶啤酒，接过开瓶器，冷白修长的指节轻轻一启。
“卧槽。”
路漾揉了揉眼睛：“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我怎么看到队长在喝酒？”
黄和然也跟着揉了揉眼：“我眼花了？”
路漾：“我掐你一下？”
黄和然：“……那倒不必。”
苏折夜举起酒瓶：“新赛季多多关照，顾神。”
顾垣和他碰了一下：“你也。”
然后小抿了一口，把酒瓶放回了桌上。
——两人表面的关系礼貌又疏离，谁也不知道他们滚床单时是怎样的混乱与疯狂。
一见到顾垣开始喝酒，SEA几个人激动了，纷纷要过来跟他一起喝。
……这画面有些熟悉。
苏折夜懒懒斜倚在椅背，看顾垣被人“灌”酒。
啤酒自然不如洋酒容易醉，但这点的几十瓶喝完后，黄和然还是没让再喝，而是叫来司机把他们接回基地。
夜色朦胧，冬日的晚风有些许凉意。
上了大巴车，苏折夜主动坐在顾垣身边：“你还行么？”
顾垣：“嗯。”
苏折夜：“头晕给我说，回去给你泡蜂蜜水。”
顾垣：“嗯。”
……这段对话也有些熟悉。
只不过双方调了个位置。
苏折夜突然发现，跟顾垣相处久了，自己也被他传染得爱关心人了。
啧。
净学些好的。
回到基地后，大家各回各的房间。
苏折夜看向顾垣：“我去冲蜂蜜水？”
顾垣：“嗯。”
这人……喝多了是不是只会“嗯”。
目送顾垣走上楼后，苏折夜走去厨房。
冲好蜂蜜水，他敲开了顾垣的房门。
后者已经换好了衣服，睡衣的扣子也是系到最上一枚，一丝不苟。
只是他现在……大概是酒精的后劲上来了，瞳孔的神采没有以往那么专注与深邃，反应也有些许迟钝。
苏折夜突然察觉到，顾垣喝啤酒比喝洋酒容易醉。
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般，他抬起手，竖起两根手指：“这是几？”
顾垣：“……”
顾垣：“二。”
“那还是挺清醒的。”
苏折夜笑，把蜂蜜水放在门口的台子上：“你喝完就早点休息吧。”
顾垣；“嗯。”
苏折夜：“那我先走了。”
这次顾垣没有“嗯”。
但苏折夜也没等到顾垣的其他话，于是站了一会儿后，他转身就要走。
谁知这时，他突然被顾垣拉住了手腕。
苏折夜回过头：“嗯？”
顾垣的面色依旧很平淡，静静与苏折夜对视了几秒。
“折夜。”
然后他说：“我想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