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这么一番折腾后,举国上下应会迎来一片太平。

孟雨萱一想到这,就倍觉松弛和舒爽。她让云香,送了一小盆子的**水上来,用帕子浸湿后,给墨墨擦拭了眼睛和脸。

再用清水,重新擦拭一遍。

墨墨立马生龙活虎,从她怀中挣脱,来到乌蒙的身侧,很恭敬地行了一个礼:“多谢乌蒙叔叔的救命之恩。”

孟雨萱还没郑重其事的表达感谢,这小家伙,一清醒过来后,就已经很懂得礼数了,她甚是欣慰。

她浅笑,抱歉地道:“本来我这个做母亲的,理应率先表达感谢,倒是被他给抢先了。乌蒙,真的谢谢你!”

他对她跟她儿子,都有过救命之恩。

这份恩情,说夸张一点是情深似海,即便是不夸张,也已经是难以还清了。

“你救过我,也救过墨墨,是我们家的大恩人。”

乌蒙被她这么说,都要吓到了,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可别这么客气,我们可是一家人!”

“娘亲,乌蒙叔叔,还救过你?”墨墨仰头,大大的眼睛里,全都是疑问和好奇。

孟雨萱把曾经乌蒙救自己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通。

墨墨嘴巴张得大大的,两只小手猛烈地拍着:“乌蒙叔叔,好厉害啊!人家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那我们应当如何报答呢?”

这还的确是,不知道如何报答了。

“哈哈!”

乌蒙畅快大笑:“你们都开开心心地活着,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了。”

孟雨萱突然道:“乌蒙,要是你不嫌弃,就认墨墨做干儿子吧。”

“好啊!”

这正是乌蒙心之所愿。

墨墨听到自己要有干爹,也很欢喜:“来京都挺好的,在浔州旁的小孩笑话我没爹爹,现在我不仅仅有了亲爹,还有了干爹,墨墨好幸福啊。”

乌蒙脸上噙着笑,眼眸里却闪过一抹暗淡。

多想墨墨是他的亲儿子啊,奈何没这个缘分。

干爹也很好了!

“墨墨日后会有更多人疼你的!”乌蒙信誓旦旦道。

余光中,乌蒙见府中有个丫鬟离开。那是裴嘉胤安排在孟雨萱身边的一个侍女,有武功,可贴身保护孟雨萱,同时也是一个暗探……

此时离开,怕是要把墨墨认干爹这事,禀报上去吧。

事情如同他猜想的一般,那侍女把墨墨认干爹的事情,禀报了上去。

裴嘉胤倒是也没有异议,屏退那侍女,未作多言。

皇帝召见,他得及时入宫。

皇帝寝宫,正是他吃药的时间,满屋子的药香比昨日愈发浓郁,裴嘉胤担心地加快步伐,生怕他病情加剧。

“老七,你来了。”

“父皇,您这是……”

本来身体好得差不要多,怎么又卧床了,还一副比起之前,更加虚弱的样子。

皇帝摆摆手,指了指一侧的软垫坐椅:“坐。”

这软垫图案,是皇后喜欢的。

在后宫,也就只有皇后,才用这个牡丹金丝纹图做坐垫。

裴嘉胤立马意识到,刚才一定是皇后来过礼。此时垫子没被撤走,必然是刚才内侍和宫女们都手忙脚乱忘了,适才,显然发生了一场大的混乱。

“父皇,可是母后来过?”

裴嘉胤紧皱着剑眉,关切地询问。

二皇子被处罚,皇后必会前来求情,这是裴嘉胤早就猜想到了的。

皇帝苦涩一笑:“是啊,朕没管教好儿子,也没管教好自己的皇后。皇后胆子也愈大了,竟在朕这里,撒泼打滚!”

“成何体统。咳咳咳!”

提到皇后,皇帝受不住地咳嗽起来。

裴嘉胤关切起身,抬手轻轻拍了拍皇帝的后背肩胛骨,他呼吸顺畅后,给他后背垫了一个枕头,这才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

他不安地看向龙榻上之人,心里期待着他,安康万岁。

“父皇,身体要紧啊!”他道。

皇帝悠悠垂眸后,再疲倦地抬眼:“朕此番叫你来,是要你多费心一些王之忠的事,他过去大半年,一直在跟梁国交涉铁矿的事。”

“他手中的权利以及党羽都不少,你在处理的时候,切记不要太猛,可也不能凡事都视而不见,以防姑息养奸。”

趁着这一次,皇帝想要把王之忠的势力,连根拔起。

现在,王家内外已经被控制,就等皇帝的诏书落下,再就是抄家了。

皇帝暂且按兵不动,但是此事交给任何人他都不放心,只能交给裴嘉胤。

“儿臣领命。”

王府。

王家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外面有护卫把手,里面的人出去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

王樱得知宫里的消息,先是六神无主,一直不相信:“父亲怎么可能会谋反,这不可能,这一定是弄错了。”

“小姐,王爷都已经被关大理寺了,错不了的!”侍女紧张地带着哭腔,又道:“您赶紧想办法逃吧,不然怕是要满门抄斩了。”

“圣旨还没到,怕什么!”

“圣旨来了,那就晚了。”

侍女的话,吓到了王樱。

她从不相信,到将信将疑,到确定了事情已经发生。

“对,父亲提到了,要是发生不测,要我去看一封信!”

六神无主的她,突然想到,父亲提前给她讲到的一封信。

一时半会,她脑子乱,想不起在哪里了,王樱在屋子里乱走,不断地回忆着:“我把信放哪里了来着?”

在书架里,梳妆台的抽屉里,到处乱找。

最后在首饰盒里看到了一封只有一个小拇指一般大小的竹筒。

她颤抖着手打开,眼睛瞬间瞪大如同铜铃,呼吸也在这一瞬间,仿佛凝滞了,里面提到要是他被抓,让她务必去密室一趟。

“密室?”

父亲的密室在书房。

她只有小时候,跟着父亲去过一回,后来就再也没去过了。

她匆忙来到书房,转动密室的机关,还没进入里面,就闻到了一股强烈的墨香气息,前方案桌上有一人在低头写着什么。

那人身影,跟她父亲,竟有七八成相似。

这人绝对不是她父亲王之忠,父亲此时在大理寺牢狱中。

练字之人一抬头,更是让她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