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蒙肩膀处的衣裳已经破碎,流露出了鲜血。

“你受伤了,可需我帮你处理一下?”孟雨萱伸出手,欲要帮他处理好伤势。

云蒙不信她的好心,动手推开她来。

“不需要。”

难为他这样温和的人会说出这样冰冷的话,这回,怕是真被她给伤到了。

孟雨萱有所失望,却见他脚步踉跄起来,眼珠子一翻,当即晕了过去。

“云公子!”

她被吓了一跳。

弯腰查看他的伤势,惊觉他的后背上有一条长长的刀伤,深可见骨,正流淌着血,难怪方才看他脸色苍白。

这血越流越多,孟雨萱心慌了一瞬,看四周也是密林,想来林中也有些许草药。

她快速在密林中寻找,倒也真找着了不少。

它用手将其搓出汁,再将其放置于他的伤口处,再扯下一条丝带帮他包扎住,以免失血过多,从而失去性命。

现下,因着他的昏迷,自己也去不了太远的地方。

只能在附近找来一些野果。

云蒙足足昏迷了三个时辰,醒来时已经到了深夜。

“云公子,你总算醒了。”

温柔的嗓音响在耳边,令他有种梦幻之感,待看清这道声音的主人说,云蒙神色一僵。

他刚动一下身体,额头差点爆出冷汗。

云蒙能感受到身上的伤口已经得到处理,待在此地的只有自己和孟雨萱,也就是说这是她处理的?

她竟然没有趁机抓自己回去,而是在这野外照顾他?

他心中升腾起一抹怪异之感。

“云公子,对不起,我们无意害你等性命,只是想知道您为何要行刺杀一事?”

孟雨萱经此一问,也是想知道缘由,望他迷途知返,或许能有活命的机会。

云蒙张了张口,苦笑不已:“我能如何?我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世子,只是受制于人,听他人的命令来刺杀江槐罢了。”

说罢,孟雨萱瞧他浑身陷入绝望,痛苦和自责当中,心下一梗。

“你,好好说,道明缘由,世子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且听你这话,你也是逼不得已,何不妨与我说说?”

云蒙问道,“你同你弟弟的感情是否要好?”

她不明所以,仍是点点头。

“你也有兄弟姐妹?”

云蒙黯然神伤:“我有一位母亲和妹妹,她们……”

他欲言又止,似是无奈。

“我母亲和妹妹的性命都在别人手里,我只是听这个人的话,来京城刺杀江将军的。”

从他口中窥探到这一部分真相,孟雨萱也不知信没信,可料想是别人拿自己的弟弟去要挟自己干不愿意的事情,那也只能像云蒙一样,心不甘情不愿地去做这等违心事。

她对云蒙给予了几分怜悯。

“云公子没想过求助吗?”她想,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总能把人救出来的吧?

“我做过,结果失败了,她们……”他似乎想起了不太愉快的事情,浑身颤抖。

孟雨萱不敢再问下去。

她不敢想象云蒙当时的失败,会导致自己的母亲和妹妹陷入怎样的困境。

“你,那你现在该怎么办?”毫无疑问,他的任务失败了。

“我更希望可以和你们合作,这样我就可以巩固自己的地位,也可以救我母亲和妹妹了。”

孟雨萱听后微微一怔,沉默半晌,“既然你有这份心,我也有相助你的意思,不妨你随我去见见将军和世子,同他们说明情况,看看能不能成。”

话落,孟雨萱心头一紧。

这能成吗?

且,云蒙会答应吗?

深夜蝉鸣,凉风习习,云蒙犹豫不决,尚在思索孟雨萱的主意能不能成。

许是见他犹豫太久,她无奈地上前劝说:“云公子,反正你的任务已经失败,怎么不试试来一场死马当活马医呢?”

云蒙伤势已有好转,站起身来,缓缓说道:“就依你所言,试一试。”

听罢,孟雨萱莞尔一笑,明媚多姿。

俗话说得好,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朋友好多一个敌人。

能与云蒙化敌为友自然是好事。

“我们需在此地歇息一晚上,待明日天亮也好去赶路。”

云蒙身上有伤,不便行动。

又正当深夜,孟雨萱一个弱女子和一个伤员,的确不好赶路。

二人于此歇息到次日,天色微亮,便急于赶路。

好在孟雨萱被带走时,江延怀也让人去追了,以至于双方在半路遇见。

“延怀。”孟雨萱喊道,见江槐也在他身侧,见面的喜悦少了几分,突然想起自己喊的是江延怀的名字,脸色腾地染上红霞。

江槐皱了一趟眉,也没有说什么,毕竟自己儿子乐意。

可视线一来到她身后的云蒙身上,江槐疑惑不已。

“来人,拿下他。”江延怀呵斥一声,下人便懂事的上去抓住云蒙,将其捆绑上。

“他来是和我们合作的,之所以会做刺杀这等事,也是因为他母亲和妹妹在别人手里,逼着他这么做的。”

孟雨萱试图阻止,并说明情况。

“他说的是真是假有待商酌,且他本人也绝非善茬,你勿要被他蒙骗了。”

孟雨萱知道他说得在理,不好再做求情一事,只好在他回去关押以后,念在他身上有伤,给他送去了一些饭菜。

一日过后,江延怀见他有逃跑的能力却还呆在这里,这才勉强愿意去看看他。

顺便再和他说些话。

“你要是愿意拿这张假的军防图给外邦,我倒是愿意同你合作。”

这是他的考验,成了,他不仅多一位盟友,还坑了一把外邦,不成,他也不会损失什么。

云蒙道:“我愿意。”

他从江延怀手中接过假军防图,眼神一片清明。

江延怀允许他离开。

走出柴房的那一刻,阳光正好,他也不出所料地看见了远处的孟雨萱。

想到这一次分开要很久都不能见上一面,云蒙几步上前把人拥进怀里,“我要走了,他日再见。”

后头走来的江延怀看见这一幕,当场黑了脸。

要不是见他走得快,江延怀都有想把人永远留下来的想法。

“好了,别气了,只是个普通告别而已,再说了,不是还有我陪着你嘛?”孟雨萱揪住他的衣角摇晃不已,正在同他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