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列绿皮火车晃晃悠悠的从远处而来。

这个年代动车还没有出现,回学校只能坐特快列车,全程要两个小时。

列车里充满着鼾声,小孩的哭闹声和面包花生矿泉水的嘈杂。

谢天支着头看向窗外,氤氲的水汽使外面的世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色。

他手中拿着一支笔在不断地晃动,偶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这几年正是国内所有生意蓬勃发展的黄金十年,只要入行快,抢占先机就一定可以拿到资本。

“谢天!”

顾宁雨背着书包从远处艰难地挤了过来,憔悴的脸上尽是狼狈。

周围还在昏昏欲睡的人疲倦的睁开眼,看到了穿着小碎花裙子的女孩,睡意都消减了许多。

“你怎么在这里?”

“当然是来找你的。”

顾宁雨从小就是家中的掌上明珠,顾家也不算太穷,所以每次都会开车直接把她送到学校。

前世的记忆里,自己很少会被邀请同行,但每次都会等在校门口帮她搬行李。

“火车上怎么这么挤,我好累。”

她穿着碎花裙,扶着腰斜眼看着谢天,希望他像以前那样主动站起来让自己坐下。

可惜男孩已经低着头对着他的笔记本沉思起来。

“你最近每天到底在想些什么?”

“以你的脑袋,和你说了也不明白。”

谢天靠在椅子上随口回答。

“小伙子,你们俩认识?你看人家女娃娃站的多辛苦,你怎么不知道让她休息会?”

坐在对面的大妈见顾宁雨漂亮好看,忍不住替她说话。

但谢天抬眼扫了眼对方反问。

“你那么心善,你怎么不让?”

“不是,我就是好心提醒你。”

“你这么好心,庙里的菩萨是不是都要给你磕仨头?”

知道了谢天不好惹,大妈就和前后左右的人联合说谢天不识好歹,没见过世界上有这样的人。

听着乱糟糟的心烦,谢天已经好久没有被这种道德绑架的感觉,更加坚定了要赶紧搞钱,远离这群圣母。

“大妈您别说了,谢天他不是这样的人,他人其实挺好的。”

顾宁雨楚楚可怜的眨着眼,用胆怯生生的口吻替谢天说话。

“给给,你坐你坐。”

谢天站起来将单肩包甩在身上,给顾宁雨让开了座位。

心中有些小得意,女孩很满意的坐在了谢天的座位上,这种感好像回到了自己当初被谢天宠溺的时候。

只是一回头,谢天已经走到了车厢的尽头,火车停了下来,是到站了。

“喂,你等等我啊!”

谢天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车站,找了个三蹦子回学校。

才刚要进校门,谢天就看到了陈青带着一帮人堵在了门口。

“谢天,你挺牛逼的,旷课加辱骂老师,你这次完了!就算是神仙都救不回你!”

陈青一挥手,几个看似不正经的小混混就围了上来。

“玛德,在你被开除之前,老子要好好的修理修理你,竟然敢坏老子好。”

“想当英雄是吧?我让你当!”

对方一拳挥了过来,谢天双手插兜眼皮都没抬一下的轻巧躲了过去。

打架?去汕城问问,谁不知道谢天能打,更别说前世他有接近十年的拳击经验。

“哎,我不愿意和你一般见识,要不我退一步,这事情就算了吧!”

谢天脚底一钩和陈青错身而过,对方直接撞在了电线杆子上疼的惨叫。

“好了,我赶时间,你们几个废物一起上吧!”

“找死!”

在这个年代,一些牛逼点的手机已经自带摄像头。

围观的同学拿着手机纷纷记录下精彩的一幕。

谢天一打五,最后对着地下躺着的人大喊了一句,还有谁!

看到连围在周围的观众都小心翼翼的后退半步,谢天这才将背包抗在肩上,缓缓的走进了学校。

“我去,谢天你这是咋了,打架了?”

宿舍里,几个光着膀子的男孩正在做自己的事,看到谢天推开门走进宿舍,全都聚拢了过来。

毕竟一打五,衣服还是扯坏了的。

他们宿舍原本是八人间,但因为人数不够,只住着六个,其余的五个还有两个在外面租房住不常回来。

分别是住在谢天上铺的沈天海还有对铺的张志和王鹤。

王鹤是退役回来的大学兵,所以他也是宿舍长,上一世谢天和他们相处的时间不久,并没有很深的了解。

但也知道王鹤很照顾舍友,更别说看到舍友被欺负。

“玛德,谁欺负你了?我去给你报仇!”

“我没事,谢了兄弟,导员是不是来过?”

现在最关键的事是把导员的问题解决,避免影响后面的事情。

“谢天!”

门砰的被撞开,梳着中分气急败坏走了进来的王建一把抓住了谢天的衣领。

“你还敢回来,你信不信……”

王建在咆哮,却看到了谢天冰冷的眸子里充满了威严。

中年男人下意识松开手,哑火在了原地。

“学校如今已经决定对你记大过一次,并且写三十万字的检查交上来。”

“老师?谢天只请假了一天,并且和你报备过,你直接给处分是不是不公平?”

“你们都要造反是不是?王鹤,你也想被处分是不是?”

王建正在咆哮,就看到了谢天懒散的靠在了旁边的书桌。

他这个态度让王建怒火中烧,自己干了这么多年导员,还第一次碰到这么狂妄的学生。

“谢天,你想干什么,你是不是不想上了?”

“王建,你最好看看这个。”

谢飞从包里掏出了打印好的东西塞到了对方手里。

下意识的接过了东西,王建翻看了几页,瞬间脸色大变!

“你们都出去。”

王建脸色阴沉的看着身边的几个谢天的舍友。

“你们不用出去。”

伸手在王建前胸的口袋里掏出了烟盒,谢天给舍友们一人发了一根。

“玛德,抽的还挺好,软玉溪,挺有钱啊你!”

一口烟吐在了王建的脸上,谢天坐在了桌子上看着已经憋成了猪肝色的男人。

“你不是挺狂,继续狂。”

“谢天!你别以为你伪造……”

“好,那我就寄给了当地教育局。”

“别别,谢天,大学四年你干什么我都不管你,评优评先名额肯定有你们几个人的,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