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偷书信就好,因为新娘子的事情,我只好多干一件事了,那就是去吓郭夫人。”江舟刻的脸上露出莫测的笑容:“你还不知道吧,郭夫人出嫁前,她曾是永安公主的女伴,盈盈想知道永安公主留给了她什么,但是一直苦于没有突破口,结果郭倪成婚当天死了,新娘子要自杀,郭夫人受不了打击,变得很脆弱,这就成了套话的契机了。”

柳素鳞子啊听到“永安公主”时,如同晴天霹雳,脑中惊涛骇浪,却在瞬间控制住自己情绪。然而江舟刻却没有看出柳素鳞的心思,反而勾搭着柳素鳞的肩膀,极度无耻地道:“鱼儿呀,你今天坏了我好事,盈盈那里的人情,你得替我还。”

柳素鳞满脸鄙夷地看着江舟刻,鉴于这表情过于**,江舟刻立马委屈巴巴地道:“有好事我可从来没忘过你。”

柳素鳞忍无可忍,给了江舟刻一巴掌:“有坏事你也从没放过我!”

两人互相沉默了片刻,柳素鳞觉得自己很蠢,为什么要跟江舟刻这种无赖计较,直接捆了,送去给郭嗣,生死看命,今后也能给他个教训,不是吗?

江舟刻看柳素鳞不说话,莫名感觉后背发凉,以他对眼前人的了解:“你该不会想把我抓去给郭嗣吧?”

柳素鳞才懒得搭理这个比金市东、花辞镜加起来都麻烦的人,转身往郭府走。

郭嗣只是个从五品的枢密都奉旨,他的夫人竟然曾是永安公主的女伴,长子郭宿在他刚到郭府时就以弓箭、官家试探他的武功,次子郭天他还未见,三子郭倪在新婚当夜死亡。

汴京城中都说,郭府闹鬼了,现在闹鬼的事情他解开了,罪魁祸首居然是他的损友江舟刻,西夏的风月酒楼老板娘也卷入其中。

江舟刻看柳素鳞不理他,只好追着没话找话:“鱼儿,我听你话,行了吧?你先跟我说,今夜你怎么会在郭家替代郭夫人?”

“郭嗣邀请我去郭府跟他夫人论道,我见到郭夫人后,发现院中的焚香,竟然是我当年在竹隐观时调的,知晓这香的,除了老头跟我,就是你曾经撒泼打滚让我教过。”柳素鳞边走边解释,顺带还损了江舟刻几句。

江舟刻努了努嘴,不好说什么,柳素鳞见他没有狡辩,于是继续道:“我看了香灰,发现颜色略有不同,多出了一抹蓝色,那抹蓝色正好跟一味叫‘青天草’的药焚烧后颜色一样。而郭夫人手里的念珠,那颜色虽说像紫檀木,却轻得多,并且散发出一股特殊香味。若非用毒或是炼丹的高手,很难看出那串念珠红松木浸泡‘千日浮白’并染色而成,红松木质地松软,可以吸收药汁,握于人手,捻动时,药性就会顺着手掌的皮肤散入全身。”

青天草和千日浮白单独用,都是安神定魄的良药,但将青天草焚烧后散发出来的药性,遇上千日浮白,就会变成一种幻药,使人神志昏聩,易受外人蛊惑。

在常人看来,就如同郭夫人那般,浑浑噩噩,精神恍惚。而郭夫人经受丧子之痛,这副模样就算是大夫也只会觉得是郭夫人受不住刺激,有些恍惚,只会开安神的药方,并不是解毒的药方,因此这癔症也就经年难治。

“老头写的《飞剑释恶传》不就是你最喜欢的书么,你先照着书上的内容编了身世,骗唐氏香烛店的老板将这个月的香都卖给你,这样郭夫人祈福诵经必然断香,你再埋伏于她归家的必经之路,故意焚香,郭夫人喜欢那味道,肯定会去找卖香的人。”柳素鳞用冷冰冰的眼神看着江舟刻,整个郭府为什么闹鬼,还需要他继续解释?问道:“念珠的事,跟你也脱不了关系吧?”

江舟刻挠了挠头,这个鱼儿,真是一点都糊弄不了,只好带着几分尴尬地道:“也可以说没关系啊,这是盈盈托人安排的,我只要负责香的部分就好。”

果然是这样。

柳素鳞看江舟刻的眼神更鄙夷了,好歹也是个习武之人,又能自创逐月步法,在江湖上博得美名,却干出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也不怕传出去丢人:“就这部分?郭夫人神志不清的时候,为什么要假装神仙,还弄首诗把我卷进去?”

江舟刻被这句话吓一跳,柳鱼儿最怕麻烦,当时他也就胡乱说的,谁知这条鱼真的会游郭府区!不免眼神闪烁,有点结巴,忍不住往后退:“那个,这个……什么神仙?”

“我画了你的像,郭夫人一眼就认出来,我画的就是梦里的神仙。”柳素鳞一把抓住准备逃走的江舟刻肩膀:“信不信我现在就抓你去大理寺问罪!”

柳素鳞半点没留情,下手特别重,疼得江舟刻龇牙咧嘴,急忙求饶:“我的好鱼儿,快放手!疼死啦!我充其量就是受盈盈之托在郭府捣乱,你要真给我安个罪名,我麻烦就大了!我接下来肯定都听你的,这样行了吧!”

柳素鳞心情就更糟了,不知不觉手上更用力了些,把江舟刻摁得直接跪地上。他肯定不能让江舟刻被治罪,郭府的麻烦事他现在卷进去了,看来必须尽快善后才行。

就在柳素鳞思考怎么善后时,郭府方向突然火光冲天!

“那好像是郭家的方向,怎么会着火?”江舟刻满脸写着好奇,柳素鳞松开了江舟刻,加快脚步朝着郭家走。

莫非是他追出来的这段时间,郭府出了事?

金市东穿着下人的衣服,端着水,在郭嗣的书房外,他跟花辞镜分头寻找郭嗣的书房,找到后花辞镜让他放风,自己进去。然而,花辞镜进去后,不知道在里面发生了什么,这书房突然着火,花辞镜也没出来!

完了,金市东想冲进去救人,然而整个书房火势汹涌,金市东几不去!急得团团转时,郭府的人已经提水来救,金市东急忙装成郭府的护院,一起提水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