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辞镜虽然吃惊,但转头看到桌上放着那个红色的丹瓶,于是用力一甩,将这缠上来的东西甩到一旁,自己借力朝着丹瓶而去。

就在花辞镜手要碰到的丹瓶瞬间,一张面皮惨白,舌头五尺长,眼睛冒着绿光的脸突然从房梁倒挂下来。

阴冷的气息吹在花辞镜脸上……

“哐当”一声,门口传来东西落地的声音,以及翠微的惊呼:“有!有鬼!”

翠微?花辞镜扭头,却发现倒吊着的鬼愣神,连阻止她拿丹瓶都忘了。于是立刻伸手抓住瓷瓶,转身一甩,整瓶丹药全洒入丹房!然后拉着翠微的手就往院中跑:“别怕,有我呢!”

翠微和花辞镜跑到院中,回头却见丹房中漆黑一片,然后突然火光一闪!

“小丫头,你下手可真狠!”就见一团着火的衣衫从无屋内砸了出来,说话的人,朝着那团火就是一脚!

火光朝着天空冲去,瞬间就炸成一片烟花,绚丽地在漫天飘舞。

转瞬即逝。

院中多了一人。

花辞镜将翠微护在身后,以刀指向院中人:“什么混账,胆敢闯入公主府!”

“你这小姑娘,真是不好玩。”只见院中人转过脸来,花辞镜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江舟刻!”

江舟刻一甩衣袖,颇有种风流潇洒的味道,看着躲在花辞镜身后的翠微,啧啧称奇:“你后面那个小姑娘,莫非就是让鱼儿从小就魂牵梦萦,神魂颠倒的表妹?”

“丹房里有奇怪的东西,这位公子,你最好离远些。”翠微小声提醒,花辞镜却翻了个白眼道:“我看八成是这街溜子扮鬼吓人。”

之前郭家闹鬼就是江舟刻的杰作,此时他人在公主府,装个鬼什么的还不轻车熟路?

“没礼貌。”江舟刻假装痴怨地看了花辞镜,然后伸出手来:“把丹瓶给我,死鱼儿造出来的东西你也敢乱用,就不怕烧了整个公主府。”

方才花辞镜洒了一整瓶的霹雳火丹,要不是江舟刻眼疾手快,武功高,现在整个丹房估计直接上天了。

翠微见江舟刻是人,这才小心翼翼地从花辞镜身后走出来,仔细看了江舟刻:“公子该不会刚到汴京吧,要是素鳞哥哥的朋友,请跟我去花厅,为你接风。”

江舟刻得意地看了花辞镜:“看到了吗,这才是一家之主。”

“你等着,柳鱼儿回来了,看他怎么收拾你!”花辞镜方才交手,自认她这些日子勤学苦练,但要跟江舟刻交手,只有输的份。

花辞镜这话却提醒了江舟刻,他当即正了面色衣冠,清了清嗓子道:“郡主啊,方才吓你纯属无心之失,此事可别告诉那条鱼啊,他会吃人的。”

翠微脸色通红,不知所措:“我、我不会的。素鳞哥哥,不吃人。”

难怪柳素鳞揍江舟刻从不手软,这人脸皮真的太厚了!花辞镜当即上前一步,隔开了两人道:“你敢欺负人试试。”

“阿镜,这里交给你了,我先去安排宴席。”翠微说完,转身就跑。

江舟刻看翠微慌慌张张的样子,嘴角露出摸意味深长的笑意:“伤心啊……这条重色轻兄弟的死鱼,亏我一路披荆斩棘,风尘仆仆赶来,他居然都没跟弟妹介绍过我。”

“谁家正经人成天装神弄鬼。”花辞镜白了江舟刻一眼:“该不是欠了什么风流债,被人追杀了吧?”

江舟刻低头看了花辞镜一眼,非常怡然自得地活动着关节:“看你现在是鱼儿的小跟班,就大方地告诉你,应天武林盟生变,本少爷可是杀了个七进七出,才把这血雨腥风给解决了。”

“应天发生什么了?”花辞镜听说,那里不是武林盟大会,选盟主吗?就算这盟主之位竞争激烈,说成血雨腥风,七进七出,未免也太夸张了:“选盟主还能出什么事?”

“呵……”江舟刻冷笑了:“本来不应该出什么事,谁料会扯上了那个荒废的金矿呢。”

金矿!花辞镜讶异地转头,江舟刻却道:“大理寺承不是个寄禄官吗,又不需要当值,怎么这时候还不回来?本少爷有正事要跟他说。”

“告诉我!跟金矿有关的案子,对我很重要。”花辞镜急着问,江舟刻却不急着说:“可惜啊,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等见了鱼儿我自然会说。”

说完,江舟刻熟门熟路地往花厅走去,一边走,一边打哈哈:“我跟你说啊,鱼儿在竹隐观的房间里,藏了幅小儿鱼戏图。可宝贝了,第一层用的是上好丝绢包裹,第二层用了放水的油脂,然后用上等的紫檀木内衬玄铁片盒子,他还留了防腐防虫吸湿气的一堆丹药小心护着。”

“小儿鱼戏图?难道是他爹娘的真迹?”依花辞镜对柳素鳞的了解,这家伙真的非常爱惜、以及思念父母啊。

“是他爹画的图,他娘题的词,至于画上嘛,是鱼儿跟他表妹在河边钓鱼。”江舟刻满脸放光地道:“那东西被我偷了之后,鱼儿直接下了山,挨家挨户查收赃物的黑店。那时候他才这么大。”

江舟刻也就是看过那张图,方才认出了翠微。他本来就是打算装个鬼,打算逗柳素鳞、花辞镜、金市东玩玩。谁知会吓到翠微。

以他对柳素鳞的了解,自己真的把翠微吓出个好歹,那条鱼说不定真的会把他炼成丹。

江舟刻比了当时柳素鳞的高度,继续说着他当年的遭遇:“那次我可被这小子打惨了。”

花辞镜只能朝江舟刻投去一个你活该的眼神。

“好不甘心呐,成婚这种大事,我这个当兄弟的居然没能坐上高堂。”江舟刻满脸惋惜,一脚跨进花厅,自得其乐地演戏,花辞镜却只是回了个冷笑:“有本事这话你当着柳鱼儿说,看他会不会罚你跪三天。”

“原来你就是江舟刻公子啊。”翠微在花厅等两人,后厨在准备,打算等柳素鳞回来后,再上宴席。现在的翠微调整好了心情,落落大方地道:“你就是素鳞哥哥的生死之交,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