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后槽牙一咬,脸色十分难看的看着呼呼大睡的陶子城,“喝!灌也要给朕灌下去!”

小太监一听,“得嘞!”

接收到了皇帝的命令,小太监端着醒酒汤屁颠屁颠的来到了陶子城跟前,低声道了一句:“镇南王,失礼了……”

于是小太监便捏着镇南王的鼻子,一气呵成,一滴不漏的将手里的醒酒汤给他灌了下去。

“咳,咳咳……”陶子城骤然苏醒,猛然抬头,一张脸上的五官几乎都皱在了一起,“谁!是谁要害本王!”

说实话,陶子城倒不是被灌醒的,实在是这药里的黄连加的太多,他是被苦醒的,这如今不仅五官都皱在了一起,就连这身子都不由自主的颤抖,脚脚也在原地乱跺。

“是朕!!”一旁的皇帝看着陶子城这般,刚刚的憋闷全都转化成了痛快,脸上的神情也好了很多。

“你当朕这养心殿是你的镇南王府吗!睡得这般踏实,你是不是觉得朕真的不敢砍了你的头啊!”皇帝两手一背,挺着胸,冷冷的看着陶子城。

陶子城被吓得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良久,“嗝……”

那带着浓浓的黄连的醒酒汤顺着喉咙返了上来,陶子城打了个苦嗝,这下可是真醒酒了。

“臣不敢……”他拱手行礼,只是起身的一瞬间,他还是忍不住皱着眉,低声嘟囔着:“这醒酒汤怎么这么苦,简直比喝中药还苦……”

皇帝看着陶子城遭罪的模样,扯着嘴角笑了笑,然后同那小太监道:“做的好,下去领赏去吧……”

小太监面上一喜,脸上笑容明灿灿的的:“谢皇上!”

临走时,小太监十分同情的看了一眼陶子城,心道:委屈镇南王一人,造福千万家,这买卖,还挺划算……

皇帝冷落了陶子城片刻,待一杯热茶都冷透了,他才抬眼,问道:“酒可醒了?”

陶子城站在一旁,这如今全身发的汗都是苦的。但十分好使的是,这酒确实也醒了大半。现在陶子城本人最大的感悟就是,‘喝酒误事啊!’

“回陛下,酒醒了……”陶子城一边打着苦嗝,一边老实的回答。

皇帝不咸不淡的瞪了他一眼,然后才说道:“酒醒了就滚过来!”

桌案上,摆放着皇帝抽出来的一封密信,上头用特殊的手段处理过,皇帝涂过一种特殊的药水之后,上面的字才显现了出来。

“前两天同你说的说的,京城里多了一丝不明势力,如今已经查到了源头……”皇帝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十分的严肃,令刚刚醒酒的陶子城眼皮一跳,心里也多了一种不安的感觉。

“不会是……”陶子城皱着眉,下意识的想说出自己心中的猜测。

皇帝看了他一眼,两却已经懂得了他眼中传递的信息。便点了点头,冷声道:“确实是你所猜想的那样……”

陶子城心中一惊,“南疆的势力似乎比咱们预想的还要大,如今竟然胆敢渗入到京城来!”

皇帝亦拧着眉,说道:“看来南疆的暴乱并不是意外,定然是有背后之人,密谋已久!”

“那需要臣带人将这些秘密潜入的南疆势力拔除干净吗?”陶子城垂眸,面容严肃。

皇帝抬眸,看了一眼深沉的天色,眼眸中情绪意味深长,嘴角也露出一抹讥诮,“不用,朕倒是想看看,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陶舒晚一行人踏夜而行,走了半日,在晌午时分,抵达了京城以南的平阴县,在这里,与之前同江老板与梁老板等说好的运送药物的界头人碰面。

“公主,你要的药材兄嘚们已经全部装点完毕,就等着您的一声命令,出发前往南疆了……”为首的是一位约莫三十有五的男人,这么多年,他所经营的生意就是跟手底下的兄弟帮老板与掌柜运送各种各样的物资。

一直以来,都是短途运输,这长途运输,还是头一次。

陶舒晚从马车上下来,因为这一夜的颠簸,她脸上带了些疲惫之色。她抬头看了一眼那个男人,瞅着面生的很,身上虽然邋遢,但是肌肤呈现古铜色,脚下的鞋子也磨损的厉害,看起来倒像是个正经的脚夫。

“林子煦……”陶舒晚淡淡开口,看了一眼那些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药材,低声道:“去检查一下,看看里面的东西有没有被动过手脚……”

林子煦了然,应了一声,便带了几个帮忙的前去检查。

陶舒晚的这番话,倒是让那个为首的头头有些不悦,虽然他们低贱,但为人处世,做生意,讲的可是诚信,他们可从来不做偷鸡摸狗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公主这是什么意思,这货自从经了我们的手,就没打开过,公主是怕我们监守自盗吗?”

这男人说话时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中满是澄澈,淡定的没有一丝慌乱,就是看着带了些怒意。

听着男人的话陶舒晚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欣赏,于是她抬眸,带着温和的面容,看了他一眼,“叫什么名字?”

男人没好气道:“姓牛,家里排行老二,大家都叫我牛二!”

见他这么个脸色,陶舒晚也不生气,只是温和的笑了笑,然后才开口道:“牛二,我虽信的过你们,却信不过那些商人,无奸不商,这道理你可懂?”

毕竟这些药材,算是她敲诈来的,那三位掌柜的没赚到想象中的钱不说,还被迫要将这些药送给她。他们那么爱惜银子的人,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药材拱手让人?

说完,她便扶着如月的胳膊,到落脚的客栈休息去了。

如月在房间里睡了两个时辰,精神才稍稍有所好转,身子也没有那般疲累了。只是孕期的反应总是一天会出现个两三次,让她有些无可奈何。

多亏如玉跟着的时候,备下了不少梅子,才解决了陶舒晚这一大艰难问题。

在平阴县休息了一日后,第二日清晨,众人便同押送人员一同出发,继续往南而行。

就这么走了三五日,陶舒晚终于觉察出了不对劲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