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人从一开始的反抗,渐渐变得安静,秦邺眼中的笑意更加明显,而后开始加深这个吻。
也不知过了多久,陶舒晚有些自闭的蜷缩在榻上,身上披着毛毯,上面的花纹十分有藏族的特色。
房间里有些安静,秦邺正坐在距离她不远的桌前,心情有些愉悦的饮着茶。
因他们喝不惯西藏的酥油茶,周睿渊特地给他们寻来了中原茶叶,也算是有心。
“那个……今日周睿渊的话,你有什么想法?”
似乎是为了缓解一下自己心中有些尴尬的局面,陶舒晚故意忘掉刚刚的事情,企图用方才的事情转移两人的注意力。
秦邺也十分贴心的没有拆穿她心中的小九九,略思考了片刻,闻声应道:“不好说,西藏同中原不同,这里的壮士只讲武力,不兴中原的君子之礼……”
“那这可不好办了……”陶舒晚皱眉,叹了一口气道。
说实话,西藏王只有一位嫡女,就是赛琦雅,而赛琦雅年纪尚小,又是一个女孩,就算手段再强硬,没有其他部落的拥护,她也很难保住西藏王打下来的王位。
“这些部落最是嗜血好斗,可不会因为赛琦雅是个女孩,就心软的放过她……”
秦邺眼眸微垂,骨节分明的手搁在桌上,食指指腹搭在杯沿上,有些心不在焉的沿着杯沿画圈。
黑夜中,偶尔有一声鹰鸣划破长空,让这寂静的夜添了一丝不安的气息。
陶舒晚因换了不熟悉的地方,有些睡不着,便跟秦邺一边考虑日后的办法,一边喝着茶,打发着困意。
夜深,外面风声渐起,因藏王宫殿建于山上,风声比一般平地之上还要大一些。刮着外面的经幡,发出猎猎作响的声音。
只是在这呼啸的风声之中,秦邺原本轻松的神情一点点变得凝重,身子维持在一个姿势,眼神垂着盯着桌面,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
陶舒晚捧着热茶,突然觉得屋里太过安静,还以为是坐在她对面的秦邺睡了过去,一抬头,便发现秦邺有一些不太对劲的地方。
“怎么了?”陶舒晚伸出胳膊,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秦邺却突然捉住她的手,眼睛猛然抬起,眼神凌厉,带着平静之下的杀意。
也就在这一瞬间,窗户外突然射进一支箭,朝着陶舒晚的位置毫不留情的飞去。
秦邺拾起桌上的茶杯相抵,打偏了那支箭,然后迅速将陶舒晚给扯了过来。
陶舒晚觉得自己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在身体接触到秦邺怀中的那一瞬间,才有了些许踏实的感觉。
只是这口气还没有松下来,只听嗖嗖两声,又有两支箭射穿窗户朝着陶舒晚与秦邺而来。
陶舒晚还没发出一声惊呼,秦邺便抬手将榻上的毛毯给拎了起来,甩开膀子拎了一圈,将那两支箭以四两拨千斤的功夫给包了起来。
陶舒晚知道这样不是办法,屋外有不明身份的刺杀者,屋内空间不大,他们几乎是无处可逃,若是外面的人射进了成倍的箭,她跟秦邺会被射成两只刺猬。
就在她焦急的时刻,她突然发现她跟秦邺的影子正被殿内的烛光映在那对面的窗户上。她脑中灵光乍现,低声冲着秦邺喊道:
“影子!咱们的影子!”
秦邺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从怀里摸出两块碎银,打翻了墙上的壁灯及桌上的烛灯。
房间里一时间突然变得一片黑暗,四周漆黑不见五指,陶舒晚双手伸在前面,有些慌乱的摸索着。
而秦邺虽然也看不见,但他有异于常人的耳力,陶舒晚细微的裙摆摩擦声让他找到了陶舒晚的准确位置,同时他也在外面的寂静声中,听到有箭划破空气,飞驰而来的声音。
几乎是不假思索的,秦邺飞速朝陶舒晚而去,将人扑倒在地上,紧紧的护在怀里。
而那支箭也擦破秦邺的衣裳,钉在柱子上,发出阵阵翁鸣。
“秦邺……”陶舒晚趴在秦邺的怀里,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我在……”秦邺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而轻松。“别怕……”
陶舒晚心中觉得一阵心安,她努力的睁大眼睛,想要在黑暗中看清秦邺的神态,却只看到一团模糊。
她只能宣告失败,但还是开口道:“我不怕……”
过了一会儿,她又开口,声音有些紧张:“秦邺,你受伤了吗?”
秦邺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外面,听到陶舒晚的声音,他还是摇了摇头。但反应过来之后他才想起来,如今的陶舒晚应该看不见她的动作。
于是他便又十分温柔的回了一句:“没有。”
陶舒晚提起的心顿时又放了回去,只是才过了片刻,她又开始不老实,身子扭来扭去,像是要将手从秦邺的身下抽出来。
秦邺怕她手上,死死的将她压在身下,如今危险还没有解除,她便左动右动的,秦邺微微皱眉,语气里带了一点斥责:“别动!小心受伤!”
陶舒晚的面上带了些许委屈,但很可惜,屋子里太黑,秦邺根本看不见。
于是她只能解释道:“我只是想说,咱们在这里不安全,先躲到屏风后面罢……”
见秦邺无动于衷,她又继续道:“方才外面的人用窗内的影子来判断你我的行踪,如今蜡烛灭了,他们很有可能会一通乱射,到时候咱俩趴在这里,会被射成刺猬的!”
陶舒晚说完之后,她能感觉到秦邺微微低下头在看着她,因为她感受到了秦邺温热的鼻息正喷在她的额间。
只是安静了几秒,秦邺终于动了,他揽起陶舒晚,飞速的藏到了屏风后面。
屋内安静了一会儿,而后果然如陶舒晚所料,外面有箭一支一支的朝屋子里乱射,什么锅碗瓢盆,花盆摆件偶有被碰到的,掉在地上,碎成一地。
陶舒晚的后背靠着秦邺的胸膛,两人蹲坐在地上,尽量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屏风旁也偶有箭穿过,但也只是惊险的擦过二人的头,钉在木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