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安阳的眸中闪过一丝狠戾,若是如此,她不如趁着混乱之际,杀了陶舒晚,到时候将此事推给巫医,她既除掉了这个一直与她作对的敌人,还无人知道是她干的,秦邺也不会同她寻仇……
这想法一处,安阳的心里瞬间起了一丝杀意。
她掀起眼皮,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守在门口的两名护卫,沉思片刻,突然道:“如今这谷中这么乱,你们还不快点一起去帮巫医将人抓住,小心人跑了,他拿你们撒气!”
两名护卫互相对视一眼,眼中都有些犹豫:“可是我们两个被留下看着屋子里的人,不敢擅离职守……”
“有我在这儿呢,里面的人能跑到哪里去!”她姣好的面上带着严肃而不容置喙的神情,叫那两名守门的护卫又有了几分动摇。
见二人摇摆不定,安阳不得不使出杀手锏,她勾着唇,双眸微眯,眼睛里露出些许唬人的情绪:“巫医若是生起气来,你们也不是没有见识过,顶多是将你们这些人制成不能说话不能动的傀儡,到时候你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慢慢死去……”
她故意压低声音,且又故意用语气烘托。两名守卫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吓得身子一颤,差点拿不稳手里的武器。
“可,可……”两人眸中尽是怕意,可还是看了一眼,屋子里的陶舒晚……
“有什么可是,你们留一把武器给我,我自然将人给你们看的好好的,叫她哪里也跑不了。”
两人一听,只好应下,将一把弯刀给了安阳,便哆哆嗦嗦的跟着去了谷内。
安阳手里握着刀,眼底的狠戾杀意短暂闪过,而后便又恢复了方才那般无事人的模样,转身进了房间。
屋子里陶舒晚依旧坐在桌前,窗棂上有阳光透过,打在她半边侧脸上,像是给上好的璞玉打了一层柔和的光,温柔又通透,绝美至极。
安阳一时心生妒忌,将手心里的刀都抓的轻颤,不知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你是不是很闲,怎么总是往我这里跑。”陶舒晚脸上的神情淡淡的,看不出有什么情绪起伏的模样。
安阳见她这副模样,心下蓦然冷笑,暗道,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叫你总是妨碍我的路……
她心中恶毒的想着,脸上的表情却是比平日里都还要和善:“这馥香国本郡主就只认识你一位熟人,自然要日日过来同你说话的……”
安阳一边说,一边慢慢接近陶舒晚,那腰上不大不小的弯月刀被她藏在袄子下面,无声的等待着。
陶舒晚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眼睫倾覆下来的瞬间,刚好遮住她那透亮的琥珀色瞳眸里的一点异样。
她方才已经听到那护卫说谷中暂时很乱,趁着这时候她已经起了逃离这里的心思,而安阳同护卫交谈一番又返了回来,言语态度与刚刚那讥讽与厌恶又完全不同。
世人常说反常即有妖,她自然对安阳有警惕之心,因为有一瞬间,她在安阳的眼睛里看到一丝杀意。
安阳并没有看到陶舒晚眼中那冰冷的寒意,只是依旧心怀鬼胎的来到她身边,走到距离她不到半米的地方停下,看着她那如白瓷般的侧脸,勾出一个自己都觉得恶心的笑容来:“谷里如今闯入了外人,你说,是不是邺哥哥不顾危险来救你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微微抬起来了一只胳膊,涂满蔻丹的手正温柔的搭在陶舒晚的肩头上,声音带着一点蛊惑。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打乱陶舒晚的思绪,叫她心情跌宕起伏,然后露出警惕的漏洞,她再将她一击毙命……
想到这里的时候,安阳的目光落在陶舒晚的头顶,眸光里正闪烁着隐隐的,阴谋般的窃喜。
陶舒晚依旧坐在桌子前,只是她垂着眸,正盯着自己手里的茶杯。这个动作叫她看不见自己身侧的安阳的表情与全身,只能从余光中,看出她一点衣角,还有腰间外袄下,那微微鼓出来的一点……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呢……
陶舒晚眸光暗了暗,而后便开始配合安阳的表演。为了真实,她还努力让自己半露不露一点忧色,双手紧紧掐着手心以及那肩膀微微的颤栗。
“你究竟想说什么!”陶舒晚抬起头瞪着她,将所有不安的心情与反应尽数暴露给安阳看。
安阳似乎很满意陶舒晚的反应,心情比刚才似乎还要好:“呀!”
她故意发出一声讶异:“怎么谷内一点声音也没有,会不会巫医已经抓住他了呢……”安阳勾着唇,笑的十分舒畅:“邺哥哥身体条件这么好,肯定会被巫医做成药人的,你就,不怕吗?”
陶舒晚身子越发战栗,眉心紧紧皱着,甚至胸口都有很明显的起伏。她已经沉浸在担心秦邺的思绪里,对外界的一切接收都开始变慢,甚至已经忘了安阳与她的敌对关系。
她已经完全将自己暴露在危险当中……
是时候了!杀了她!只要杀了她,所有的痛苦的根源就全都解决了!
安阳眼中似有激动狂热的火苗在窜动,脸上表情开始变得扭曲,指尖也在微微颤抖,她缓缓的想要摸上腰间藏着的那把弯月刀……
也就在一瞬间,陶舒晚似是有感应一般,她猛然间抬眸,干净利落的在安阳摸上那刀的一瞬间抢先抽了出来。
然后只见那石榴花般艳丽的裙蹁跹飞扬,然后陶舒晚便已经稳稳的落在安阳身后,用那抢来的刀抵住了她的脖子。
“别动,这刀可是很快的呐……”声音沉沉,落在安阳的耳边,带了一丝蛊惑。
安阳梗着脖子,神情有些呆愣,很明显是没有回过神来。
她的思绪渐渐回到脑中,有些不可置信的盯着眼前的这把刀,眸里充斥着不甘与怒意。
为什么,明明她就要成功了,为什么!
安阳呼吸急促,双手紧紧的握着,想要对如今的场面做些什么,却发现根本就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