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发呆呢,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她侧过头,见不远处尔雅正领着一个贴身的小丫头,在不远处吹着冷风。

与之前在宅子里见过的不同,今日的她穿着打扮十分素净,在美人如云的馥香国中,她虽身为公主,却也一样不甚出色。

二人距离不远,尔雅自也瞧见了她。然后便见尔雅十分镇定的走上前来,带着些许猜不透的思绪,来到了她的跟前。

“四公主怎的在这傻站着……”尔雅率先开口,脸上的表情还算温和。

陶舒晚无法当做瞧不见的模样,便也客气的笑着:“殿里太闷,出来透透气,见一池芙蕖开的甚好,正想着摘一朵赏玩呢……”

声音清脆,带了一点俏皮。陶舒晚自己听了都有些恶寒。但为了维持自己所装扮的这位凝香国四公主的人设,她必须这么恶心自己。

尔雅静静的听着,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但脑子里却看着陶舒晚在想另一件事情。

这个凝香国四公主此次前来的目的是为了跟馥香国谈和,因着大公主尔曼背地里的阻拦,此次谈和的几率恐怕会很大。

那这样一来,她筹谋的一切,就都成了白费力气。她等待了,隐忍了那么久,到头来要成为一场镜花水月,实在不甘。

心中带着怨恨,尔雅美艳的面容上却愈发笑得友善:“若是四公主喜欢芙蕖,本公主便让人折了些送到你住的地方去。

陶舒晚面上带着一丝欣喜,似是因为她的这一句话而流露出十分的开心来。但笑过之后,又带着一丝犹豫:“这怎么好意思呢,听说馥香国女皇最爱芙蕖,而这一池芙蕖又是名贵品种,若是给她折了,你岂不要受罚?”

陶舒晚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傻白甜,虽然这演戏她没有学过,但是她也是看过不少玛丽苏剧的,将所有人都当做朋友,交付真心的圣母女主,她也算得心应手。

毕竟她知道尔雅这种人,并不会无缘无故的上去同不熟的人攀谈。如今她肯为一点小事而讨好她所扮演的这位公主,自然是有所图谋。

而陶舒晚又正巧找不到接近尔雅的机会,如今倒是省了许多麻烦。

“好花配美人,又有何可担忧的呢,更何况你又是馥香国的贵客,区区几支花,女王也断不会小气。”尔雅淡淡笑着,但双眸中却带着探究的神色。

她在暗自观察陶舒晚,观察她的脾性心机,观察她是否为自己所用。

陶舒晚又怎能捕捉不到她那一点小心机呢,既然她在试探自己,她必然会装作一条大鱼,让自己假意上钩,哄着钓鱼的人露出本性……

如此思索着,陶舒晚面上笑的越发开心,她十分真诚的望着尔雅,而后道:“谢谢三公主,你太好了!”

因为尔雅的此举,这位凝香国的四公主将她当做了好人,开始将她当做朋友。

尔雅为了巩固这位四公主在心里对自己的看法,特意带着她在宫中各处奇珍花木处赏玩,不出她所料的是,这位四公主对她也确实放松警惕,甚至将她视作了一见如故的好朋友。

二人脸上都带着十分真心的笑容,可心底里却都在盘算着自己的计划。

只是尔雅美艳想到的是,当她自以为自己利用情感令对方放下警惕信任自己的瞬间,其实她亦是对陶舒晚放下了警惕。

而这种无意间的疏漏,便正是露出她的马脚的时候……

二人在宫中转了许久,二人已经从一开始的疏离陌生,渐渐变得无话不谈,而尔雅为了自己心中的计划,也有意无意的透露出来自己在皇室之中如浮萍般飘零低微的地位,惹得陶舒晚十分心疼,并、给出了同情与心疼般的神情。

在尔雅透露自己可怜而低微的地位之时,陶舒晚就已经猜想到尔雅所做这一切的目的。如今两国议和在即,她不能出面阻止她的母皇,便只能从凝香国而来的人下手。

她陶舒晚所伪装的藤音这般好骗,若是加以利用,自然会成为很好的一颗棋子。而这一切的表象,皆是陶舒晚用伪装所织造的。

正因为她的伪装,尔雅如今已经相信陶舒晚性子单纯好骗,是个极容易相信别人的人。

有了这些想法,尔雅心中的欲望渐渐被放大,那种因尔曼而被阻止的计划在她心里渐渐转化成不甘与怨毒,在心里涌成一股热火,灼烧着她的五脏六肺,令她无法抑制。

“公主此行,可是为两国议和而来?”尔雅不再拐弯抹角,带着些许认真的神色,压制着自己眸中那抹野心,淡淡说着。

陶舒晚心中提起了一丝警惕,但面上却仍然一副单纯无所心机的模样:“这不是举国上下都知道的事情吗,尔雅为何要问?”

尔雅垂眸,一双美眸中故意带了些许可怜伤感之色,然后又勾着一方苦笑,轻声同陶舒晚道:“ 没什么,只是……想问一问。”

陶舒晚在心中给尔雅直竖大拇指,暗自赞叹她的演技高超,若不是她心中对尔雅这个人早就有一番扒皮透骨的认知,或许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她这种似怜似苦的神情给蒙骗,最后带着一腔热血与真心,成为她的棋子。

“三公主这是怎么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陶舒晚压下心中洞察的神情,摆着一副真心实意的模样,同尔雅询问。

“……真没事,我只是想起来,所以问一问。”尔雅脸上的表情拿捏的很好,明明是一副有事要说的模样,却又什么也不说,欲盖弥彰,令人抓心挠肺。

“咱们已经是朋友了,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说的,难不成三公主并不拿藤音当朋友?”陶舒晚佯装恼怒,脸上因生气而微微有些泛红,一双秀眉也微微皱起,像是果真因为尔雅的话生了气。

见陶舒晚生了气,尔雅才真正的达成目的。她心中在冷笑,脸上却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同陶舒晚道:“你若真想听,我便说,但你却不能告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