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月,这人便交由你来**,须得让他懂得善恶,分辨对错。”陶舒晚说道。

现下不论她说了什么,无影都听不进去,只能一点点将他的错误观念给改过来,不再让他做这些事情。

陶舒晚又吩咐了几句,便想跟着秦邺回去。

不经意间,她突然看见无影耳边有一块红色的胎记,颜色殷红,令她过目不忘。

“奇怪,怎么这般熟悉……”陶舒晚轻声呢喃,似在自言自语。

为了不让无影看出她的异样,她强压心中的疑惑,跟着秦邺回了主屋。

一路上她心思沉重,若不是秦邺有两次伸手扶了她一把,她便要摔个狗啃泥才罢。

“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你这般费神……”秦邺捏了捏她的脸颊,想让她醒过神来。

陶舒晚略有些吃痛,这才回道:“无影而后的那个胎记,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熟悉的很……”

秦邺凝眉思索了一会,淡淡道:“既然熟悉,自然是你身边常能见到的人,你仔细回忆一下自己认识的人,许能有一些线索。”

陶舒晚静心凝神想了好长时间,心中乱的很。

正抱怨自己的脑子呢,如玉从外面晃晃悠悠的进了屋里:“公主这是做什么呢,面部表情也太纠结了……”

陶舒晚将胎记的事情同如玉提了一嘴,如玉脸上的表情突然就变得震惊。

“跟他同一个地方有胎记的,我也见过……”如玉音色都有些发颤,似乎也不太相信世界上会有这般巧合的事情。

“是谁?”陶舒晚神色认真,问道。

如玉深吸一口气,道:“肖雅儿……”

肖雅儿,她玉芙园的掌柜,那个被施了墨刑的女子,她跟无影,又是什么关系?

一瞬间,陶舒晚便觉得自己身处在一片黑暗之中,身边的人都带着面具,让她看不见他们真实的面容,也看不清他们真实的身份。

“去将林子煦叫来。”陶舒晚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如玉同林子煦便已经立在了陶舒晚身侧。

路上,如玉已经将情况说了些,林子煦如今也板着脸,面容有些沉重与不安。

“你和如玉还记得当时救下肖雅儿的情形吗?”陶舒晚喝了一口茶,让二人落座,细细询问着。

林子煦与如玉对视一眼,这才拧眉道:“说起来也算巧合,肖雅儿被绑着跟一众奴隶挤在一起,后来跳了车,打算逃跑,却被看管的人发现,追着她,她便撞在了我与如玉身上,看她可怜,这才将她买下,救了她。”

如玉也点了点头道:“肖雅儿会有什么问题吗?当时我们救她的时候,她一身的鞭痕,身体虚弱的很,不像是有预谋的……”

陶舒晚捏了捏鼻梁,眼中露出一丝疲色:“究竟是不是有预谋,暂且还是个未知数,如玉,你同林子煦一起,去肖家调查调查看看她的身份是真是假,但要记住,不要打草惊蛇……”

二人应声而去,陶舒晚也起身,站在台阶上,看着残存的干瘪的枫叶,在枝头摇摇晃晃,而后随风落下来。

两个时辰后,如玉归来,也带着一些消息。

“回公主,派人查了一下,这肖雅儿确实是肖家原配所出,只是肖家对外声称,大小姐在多年前出府玩耍时被人伢子拐走了……”

陶舒晚点了点头,随即喝了一口热茶,道:“还有什么?”

如玉道:“还有一件令人不解的事,这肖家的原配妻子很是神秘,虽然都知道她是病故的,但是她却没有墓碑,没有入肖家祖坟,肖家的一些下人,也被更换过一批……”

这般一调查,陶舒晚心中更觉有股异样的情绪,只是如今她的眼前全是迷雾笼罩,让她什么也看不真切。

“去玉芙园……”陶舒晚不再自我猜忌,而是带着如玉去了玉芙园。

正巧最近事物繁忙,她好久没来巡查,陶舒晚便借着让肖雅儿陪同的由头,跟她在玉芙园的逛了大半天。

这玉芙园如今已经趋于稳定的状态,大家不光将这里当成保养圣地,而且还是一处能消磨时光,可以跟姊妹们谈笑风生的地方。

院内的景色是陶舒晚与世子妃下了功夫的,所以众位世家夫人小姐在做完身体上的美容后,也愿意在此赏景。

二人巡视完,穿过院子里青砖做的圆形拱门,走到一处池子旁坐下休息。

这池子是人工挖的,不算太深,人若赤脚踩进去,不过水没膝盖。

里面是无数鹅卵石铺成的池底,养了一些小巧的锦鲤与金鱼,池面清澈见底,看了让人心情舒缓。

陶舒晚问园子里洒扫的丫头要了点喂鱼的吃食,正细细的揉成小颗粒,丢进池里,看鱼儿争先恐后的吃着。

“雅儿在这也有一季多的时间了,如今可适应?”陶舒晚漫不经心道。

肖雅儿没有察觉出陶舒晚的异样,恭敬的道:“这里的人对雅儿都很好,并没有因为雅儿脸上的疤而疏远,雅儿还要感谢公主,能相信雅儿,将雅儿留在这里。”

陶舒晚淡淡的笑着,而后瞥了她一眼。这一眼,正巧看到她耳后那一块红色的胎记,像是伤疤。

“雅儿这胎记倒是别致的很,如同一朵殷红的花,是从小就有的吗?”陶舒晚平淡的说着,只是眼神一直落在肖雅儿的脸上,似在试探她的神情。

肖雅儿一听到这块胎记,脸上的神情确实多了一丝不自然,她伸出手用披散的头发遮盖了一下,僵硬的笑了笑:“确实是自出生就有,没什么特别的……”

陶舒晚收回眼神,而后看着这一池子悠闲自在的鱼,又开口问道:“不知雅儿可有一母同胞的兄弟?此番你流落在此,无依无靠,有个亲人,总好过自己一个人……”

肖雅儿听后,心中油然而生一些心虚,但仍努力掩饰着眼底的慌乱,回道:“我母亲身体不好,只生了我一个,所以雅儿没有同父同母的亲兄妹,多谢夫人记挂。”